“是是是,你就是我的祖宗。”说完,他又无奈的语气紧接着说道:
“怎么我说别的你记不住,说你是我祖宗就记住了?就这么想占我的便宜?嗯?”
顾菀吐了一下舌头,被窥探到了意图,也因为喝了酒并不觉得窘迫,反而还梗着脖子,傲娇的同他对视。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你说来我听听?”
她鼓着两颊,瞪着眼睛看他,像是一只生气的河豚一般。
“我之前还说要你嫁给我,我说我要娶你你怎么不记得?”他原本不想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按照这几天同她的相处,他算是看出来了,她对他,防备着呢。
只是,他明天就要离开了,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个狠心又绝情的丫头呢。
偏偏面上绝情,又撩而不自知,最可恶的是,她还不想负责,赵从一几乎是咬着牙将这话说出来的。
说完他他又有些后悔了,说好的沉住气慢慢来呢,她不会又缩回壳里面,对他更加的防备吧?
余光偷眼去看她,却见她竟怔愣了一下,随即面上露出少见的认真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当然记得啊!”她在回答他先前的问话,只是又紧接着说道:
“正因为你说过,所以我才要离你远远的啊!”
她不止这么说,还特意将身体往另一边侧,表面就连醉酒都要记得远离他。
赵从一被气笑了,又怕她把自己给甩着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扶正。
“就这么不喜欢我,听到我要娶你值得你这样躲开?”
他语气里的难过,就连醉酒脑子有些短路的顾菀都感受到了,她眨巴着眼睛,对着他摇头。
“没有,不是这样的。”
赵从一不解的看向她,哀伤的眼眸将她的眼睛烫了一下,心也掩不住的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一时也不知道是被他那忧郁的眉眼给迷住了心智,还是酒精绑架了她的大脑,她就这样看着他,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没有,没有不喜欢,是喜欢的,但是我不能嫁给你!”
赵从一的眉眼一跳,强忍住嘴角快要抑制不住的喜意,哄着问道:
“为什么?”
“你家里有人给你定亲了?还是有什么顾虑?”不然他想不到,为什么她对自己有好感,可是却不愿意同他结婚的理由。
想到她亲口说喜欢自己,心里就汹涌着阵阵的甜,快要将他腻毙其中了一般。
好在顾菀的后面一句话,还让他保持着仅有的那么一点点的理智。
“没有,没有定亲,我不想结婚,也不要结婚。”她移开目光垂着头说道:
“如果要结婚,我以后也一定不要找一个医生结婚的!”
她最后总结的说道,而赵从一也总算是知道了症结所在,原来她是因为他是医生。
“你很讨厌医生?”
“没有啊!”
“那是为什么?”既然不讨厌,为什么不可以呢?
若是不知道她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好感的话,他还能尚且慢慢的筹谋。
可话都说到这里了,他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没有讨厌,医生很好,我很喜欢,但是不适合结婚。”顾菀摇着头,整个人沉浸在悲伤当中。
她虽然喜欢一个人待着,可谁又宁愿喜欢孤独,也不愿意享受天伦之乐呢?
她只是把那个小女孩给藏起来了,被迫穿着大人的一样,学着像个大人一样的生活而已。
可那样太累了,太累了真的,她一点都不喜欢。
若是往后还要继续这样,那她宁愿不结婚,就算一定要结婚,她也不会考虑找一个医生结婚。
作为一个医学世家的后人,太知道,家里有医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了。
她的爸妈因为病人,缺席了她人生中的太多的第一次,所以她才会害怕。
就算心里确实对赵从一那那那里都心动,但因为家中长年累月对父母的埋怨,使得她不敢多跨出去一步。
赵从一蹙眉,他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要是顾菀是因为他的家庭,或者其他的,他都能想办法。
职业的话,他也很迷茫。
父母原本是军医,但因为家中外祖父有出国留学的经历,而被迫退伍。
之后更是被人陷害而下放,为了保住他,父母不得不和他断绝关系,他和爷爷生活在了一起。
那时候他也很迷茫,为什么一心只有救人的父母,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那他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那他还要继续跟随父母的脚步,继续治病救人吗?
他也仿徨迷茫了好久,可当有病人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愿意站上手术台。
也因为他还想继续当一个医生,为了好好当一个医生不被父母影响,爷爷才会让他离开他所在的地方,来到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
两人的谈话就这样在沉默中结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顾菀靠着凳子竟然睡了过去。
赵从一叹了口气,他方才看的出,顾菀提到医生时,身上晕绕着的悲伤。
恐怕那就是她拒绝自己的原因,他没有办法放弃医生这个身份,所以没有资格再去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她这样的难过,连提起都感觉整个人要碎掉一般。
将人抱着放在床上后,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屋内没有点灯,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棱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显得越发的静谧柔和。
他伸出手,沿着她的脸颊的弧度虚空抚摸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顾菀没有想到那酒的后劲这样的大,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是疼的。
坐起身来揉了揉头,窗外的阳光照射的她无法很好的睁开眼睛,只是揉着揉着,才想起来什么事情似的,猛的跳下床来,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往外跑。
屋外的篝火早已经收拾干净了,要不是地上留下一团黑灰的印子的话,就好像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立马扭头往堂屋的方向冲,走到堂屋中间的位置时又停下了脚步,思索再三,又抬脚往里屋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