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从一片黑暗里猛地醒了过来,窗外刺眼的白光猛地涌进他的眼里,刺得他眼睛发疼,逼迫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再次的,他缓缓睁开眼睛,才慢慢适应了窗外强烈的光芒。
他慢慢扫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却猛地看见自己床边有一个女人一手抓着被单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一手颤抖地握着水果刀,目光凶狠地看他:“我已经报警了,你别过来,否则我跟你同归于尽。”
这个女人是他家里的保姆,他怎么会和她躺在一张床上?薛朗慌张地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一边仔细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像拼图散乱的记忆便一点一点随着他的回想拼凑起来。
昨天下午他去赴了月童的约,跟她喝了一点酒,自己好像是喝多了,就醉倒了。但是,是谁送他回来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却清晰地记得后面发生的事,他晚上模模糊糊醒来,看见月童在自己的身边照顾自己,他以为月童原谅了她,向她大诉爱意后,便抱住她亲吻她,她也没有推开他,他就就情难自禁地跟月童发生了关系。
明明是月童的,可现在他的枕边人为什么会变成他的保姆?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是他喝醉了,误把保姆当做了月童?可是仔细想想,他跟月童谈事情的时候,只喝了一罐啤酒啊,他的酒量虽然不好,但还不至于一杯就倒。
“为什么会是你?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薛朗情绪激动地朝他的保姆大吼起来。
保姆被他吓得浑身打了一个颤栗,她紧紧咬着嘴唇说:“董、董事长,你昨晚做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昨晚,你在我的水里给我下了药,欺辱了我。”
“什么?”薛朗难以置信,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就在他脑海里一团乱麻的时候,警察这个时候像猎豹一样冲进了屋子里,把薛朗压在墙上,用手铐把他的双手牢牢铐在背后。
“你们干嘛?”薛朗蛮力反抗,朝这些警察大吼。警察紧紧把他抓住,义正言辞道:“现在我们以强/奸妇女罪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做呈堂证供。”
“我没有。”薛朗据理力争,恶狠狠地看着在旁边委屈哭泣不止的保姆,自我辩驳道,“我跟本没对她做任何事情,是她诬陷我的。”
“诬没诬没陷,法律会给大众一个公正的说法,现在请你配合,跟我们到警局做调查。”而警察才管他配不配合,扣押着他把他往外面的警车里拖。薛朗一被警察从屋里面拉出来,外面就有媒体扛着□□短炮朝他奔来。薛朗现在就像捅了一个马蜂窝一样,惹了一群马蜂带着自己尖利的刺指向他。
“薛董事长,你为什么要强/暴你的保姆?”“薛董事长,你对你的行为有什么要跟大众解释的吗?”“薛董事长,五星集团的大小姐没有跟你结婚,是否是因为她早知道你品行不端了?”“薛董事长,麻烦你回答我们的问题,可以吗?”……
记者无情而又犀利的问题像那恼人的经文一样在薛朗的头顶“嗡嗡”盘旋着,那比白天还亮的闪光灯像精确地扫描仪一样记录着他现在的每一个举动,他撇过头,躲过那些闪光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只有乖乖跟警察去警局,先躲过这些烦人的媒体再说。
他侧过头时,恍眼见看见一辆车开在离他两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李月童跟着陈付澄从车上走下来。霎时,一股火窜上他的心头,他用后肘用力把押着自己的两个警察给顶开,撞开记者群,朝李月童和陈付澄奔去。
“陈付澄你这个王八蛋。”他唾骂着陈付澄,刚要靠近陈付澄踹他一脚时,警察就把他抓住再次扣住了他。薛朗奋力地挣扎着,管不了一旁的闪光灯会把他拍从什么样子,对李月童大喊:“童童,你要相信我,我昨晚上喝醉了,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
陈付澄心里也是窝着火,扬起拳头一拳把薛朗打翻在地,骂着:“我替童童打你这个负心汉。”一旁的阿桢和记者都被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警察连忙把陈付澄从薛朗身边隔开,防止他再次动手。而陈付澄确实不依不饶,推开警察一把又揪住薛朗的领子,情绪激动地跟围着的记者控诉薛朗的罪行:“快点用你们的相机拍下这个人渣的样子,他不仅骗了月童的感情,还残害了她的父亲,抢走五星集团,把月童逼进精神病院里,现在他又把他魔爪伸向了他家的保姆。你他妈的还真是个畜牲。”
众人听着唏嘘一片,一些过路人看着这里围着一片也纷纷凑热闹地围了上来。
“陈付澄,你不要再在月童面前装蒜了。”
“放开。”看着两个人要杠起来,为了不让现场的秩序变得越加混乱,警察斥责着陈付澄,把他给扯开,又隔开围着的记者和人群,强制把薛朗往警车里押。
阿桢看见薛朗回头看她的眼神,很复杂,痛恨、不甘、难过、懊悔……好多的情绪都在那双曾经用来深情凝视李月童的眼眸里。
“陈先生和李小姐,能跟我们仔细讲一下你们和薛董事之间发生的事吗?”薛朗被警察带走,这些记者便把话筒对向了他们。陈付澄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想再跟他们多说什么,护着李月童上车,自己也上车开车逼散这群记者,便加快车速走了。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阴险了?”阿桢坐在陈付澄旁边,总觉得很不心安。她跟陈付澄商量的“暗夺”计划,就是给薛朗加一个这样的“强/奸罪”,再雪上加霜向把他的那些罪行抖出来,曝光大众,让他一夜间声名俱毁。所以,她昨天才会单独把他约出来,谈他跟李月童的陈年□□,让他感到甜蜜也罢、讽刺也罢,反正要让他放松他的戒备之心,喝下她给他的酒,而那酒里面有能致使人昏迷迷幻的药。陈付澄则买通了薛朗家里的保姆,薛朗在药物的控制下,把他家保姆当做李月童时,保姆便听陈付澄的安排从了薛朗。当薛朗彻底清醒后,她和陈付澄,还有保姆便利用警方和媒体上演了刚才那一幕戏码。
“的确是很阴险,但是比起薛朗的阴险,我们的行为简直是太仁慈了。”陈付澄言道。
也是,阿桢细细一想,薛朗那样对不起李月童,这样的惩罚是他应得的。
陈付澄继续言道:“薛朗接下来就会臭名远扬了,他的名声就会影响五星集团的股票下跌,我们便可以趁机低价收购外界一些人的持有股份,扩大我们手里的股份,站牢在董事会里的位置。”
阿桢眨巴眨巴眼看着陈付澄,觉得有些地方不对:“股票下跌的话,那我们买来的股份只会让我们亏的。”
陈付澄那张单薄的小嘴向上弯起,勾出一个那种“天下都被我玩在手心里”的那种不屑又自满的笑容:“放心,有我在你身边协助你,我们只会赚不会赔。我已经把我的酒店给盘出去了,换来的钱以你的名义全注资在你的集团里,我相信我的这笔钱可以帮你稳住五星的正常运营。”
陈付澄对李月童真的是一片情深,为了帮李月童维持集团的正常运营,竟然把自己的公司给买了。
“那你以后怎么生活啊?你又要重新创业吗?”阿桢问他。
“还创什么业啊!那么辛苦!我倾家荡产地帮你,接下来就该你养我啦。”陈付澄笑得嘴角上扬得快要勾住耳朵了。
阿桢笑着点了点头,问他:“你要吃软饭啊?”
“吃你软饭怎么了嘛!反正我是你老公,我吃得起。”陈付澄还觉得吃李月童的软饭,是一件特幸福的事,是一块爱妻狂魔的料子。
陈付澄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李月童的手,真的感觉很幸福地说:“童童啊,我都想好了,以后我们就像刘备跟诸葛亮一样,我呢,就是你的军上诸葛亮,在你的后方为你的战场出谋划策,你呢,就是我的主上刘备,在我的协助下,攻城略地。我们携手开创出一片新的天地,然后我们就一起在这片新天地下生一群孩子。”
阿桢听着陈付澄勾画的他和李月童未来生活的蓝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喂喂喂,我说得这么浪漫,你笑什么啊?”
阿桢笑哈哈地说:“没有,你拿刘备和诸葛亮来比喻我跟你的关系,让我瞬间觉得刘备和诸葛亮这两个直男基情满满,我一下脑补出一篇关于刘备跟诸葛亮耽美同人文。哈哈哈哈!”
陈付澄诧异地看着这样的李月童,很严肃地问她:“李月童,你喜欢看晋江网上那些耽美小说?”
阿桢一下意识到自己跳出了李月童的人设,连忙端庄地坐好:“……没有,我只是说说而已。嗯……那个,我们现在开车要去哪儿?”阿桢机灵地转走话题。
“公司!”
“公司!我们可以先去警局吗?”
“去警局干什么?”
“你不是说薛朗害死了我爸吗?我得让警察帮我问问他把我爸的尸体弄那去了,我好找回来把他安葬好啊!”阿桢故作死了爹那样伤心地说。其实她想埋葬李月童他爹,是因为她跟李月童他爹都是死人,同命相怜,特别懂暴尸荒野那种痛苦。
“哦,对了,如果警察能帮我们从薛朗口里证明我爸已经去世了,那我爸的遗产我就能直接继承了,我就可以直袭董事长的席位,你就不用卖你的公司了。”阿桢突然想到了重点。
“卖都卖了,没什么不用卖的。”陈付澄突然黑脸很不耐烦地吼了李月童一句。就像玫瑰向路人亮出了自己尖利的刺一样。阿桢被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他。
陈付澄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深呼吸一口气,回到了自己一向对李月童柔缓的状态里:“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公司吧,薛朗这个董事长出事了,公司肯定乱成一团了,你得回去主持大局。”说罢,陈付澄不容阿桢再有分说,加快了车速,向公司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