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里面的布局也像是迷宫。
所有的门丶走廊上没有任何标识,从外表上看去每条走道都是一模一样,有的地方还装了落地镜,总之就是很熟悉三层的人都有可能在这里迷路。
她的注意力没在房间中的人身上,该计划的她都计划好了,如今就算是有了新的消息,她也做不到改动。
12在看着泽思弦闭眼养神,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她喜欢搞事是没错,可不喜欢搞事的时候自己在局里。更何况,小域长搞得事就没一个是安全的,稍有不慎就得给她收尸,还不一定收的到。
监控室的人盯了一阵屏幕,其中一人怀疑的说“她是不是睡着了?”
这心可真大阿!
另一人看着仔细的看了一阵,确定的说“睡着了,呼吸均匀,眼珠子都没动。”
“要不要上报?”
“上报?上面说有情况上报,睡着算什么情况?”
二人默默无语,不知道上面为什么对这两个女人这么重视,可也不敢因为她睡着就放松监视,星盗中有本事的女人很多,如果你小看她们,死的往往是自己。
泽思弦的神识在监控室转了一圈,继续留下个记号,然后神游到别处去。
在神识扫荡的第二圈,她发现了异常。
因为布局原因,除了在中心的安保部长室,其他房间都是一样大小。而这个房间房门上来看一点也不特别,与其他的一样大小,但是实际面积却比别的房间多了大了五倍,更神奇的是,安保部长没有待在他的部长室,反而在这个看似的普通的房间跟人在说话。
安保部长相奇特,是人族与异族的混血。左边上半张脸是狼型,狼型的部分也与众不同,眼白过大,瞳仁只有一点,看着就让人不适。剩下的人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似寒冰双眸,显得忧郁悲凉。两张脸合在一起让人更无法忽视,一股疯狂的味道散发出来,那种面孔之下,仿佛是一个修罗恶魔,邪恶至极。
泽思弦的神识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会,他竟亦有所感似得朝她看去,只一眼,好似神识都被冻住,让她的肉身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是发现她了?
还没来得及确认,他已经移开眼睛,先前的一眼像是不经意的一撇。
夏乔曾教她,世界上没有太多的意外,尤其是在聪明人面前所有意外都不会是意外,巧合也不会是巧合。
泽思弦确认自己不是聪明人,很老实的不把这一眼当成是意外。
但她也没有就此退走,如果真的被发现,现在走也来不及,不如试试这人能发现她到什么程度。
这人的身份对于别人来说成迷,对泽思弦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来说好猜的不得了。
能让她这么有危机感的人,一定是跟她一般强或者比她还强的人。
泽思弦从那一眼中就能确定,这人属于后者。
那么这就更好猜了,比她强的人在出云帝国用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那些s级机甲师跟战四星的强者。
而天下城,正好有一个战四星的传说“杀”。
只是,杀为什么会在自家的产业当个安保部长?
泽思弦暗戳戳的又瞅了杀了一眼,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吧?
杀收回了眼神,脸色不变,心里狐疑。
刚有一瞬间,他感到有人在旁边窥视,可他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是自己的错觉?
他不放心的又用精神力细细检查了一遍房间,却什么都没发现。这让他放心了下来,没发现才是正常的,他不信到达了这个层次还有什么可以隐瞒过他的精神力。
“铛铛挡”左承业不高兴的敲了敲桌子,“郎尔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杀回过神,马上道歉“抱歉,左少爷,属下听说三团长要来有些紧张。”
他谦卑的样子实在让人联想不到郎尔就是杀。
泽思弦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戏精啊,大家都是戏精。
她不敢再向刚才那样直视杀,而是专门看着左承业,余光藐着他。
左承业看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鄙夷郎尔没见过世面,又生出一股优越感,他翘着二郎腿“刘阿祖为人很随和的,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你不用那么紧张,只要把天下岛的安全负责好就行。这件事办好了,你的‘代’防卫长的‘代’字就能去掉了。”
杀低头“左少爷说笑了,郎尔可没本事当防卫长,只想把安保部长当好。”
左承业皱眉,腿放了下来,训斥道“没出息!你当我们左家这么些年养你,给你安排那些多,就是为了让你当一个安保部长?!”
杀站起身,半躬着腰道歉“左少爷息怒,属下一定不负左家后望。”
他认错改口的太快,快的让左承业后面训斥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里,脸都憋红了。
左承业原本的话咽了回去,干巴巴的说“你这样想就很好,坐回去吧。”
杀坐回到了沙发上。
“对了,刘阿祖不喜欢别人称他为三团长,你见了他要喊他刘团长知道么?”
杀点点头,乖得像只大狗“为什么?”
左承业知道这房间不会有人监听,可还是小声的说“刘阿祖跟裘卡那一家子不对付,裘卡·巴拉德是二团长,他叫三团长平白比别人低了一级的样子。”
“哦,知道了。”杀呆呆的点头。
左承业看到杀这样就生气“看着一副精明狠厉相,怎么就傻乎乎的!”
泽思弦感觉没什么好听的了,退出了房间。
那人身上的气息不对,没有一点能量波动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猜错了,那个人不是杀?不是杀怎么会有那么强的精神力、感知度跟气势?
只是她现在只有神识在这里,也试探不出来什么。
关于杀的传言很多,可关于杀的影像那是一个都没有,因为机甲师打架都是在机甲中,没有机甲他们也喜欢穿战甲,战甲有面罩,真的见过杀的人几乎没有。
泽思弦在脑中整理着杀的传言,最近一次确认现身都是在三百年前,那一战后杀传说回到了劳埃德的主基地中闭关,再未出现过。
后来劳埃德的各个基地中流言说看见过杀,但那都是他们自己传的消息。
接着,有另一个流言则是说杀曾经出现在天下岛,不止一次。这个流言是有证人的,只是证人都脑死亡了,精神力被人强行打散,成为了活死人。
有人判断那几个人伤是高手所为,很少能有人能精准的把精神力全部打散,而不伤大脑。
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是杀当年大战后其实受了伤,就一直就在天下岛养伤,还建立了一个地下王国。
泽思弦算了算时间,当初杀成名的时候都100多岁了,现在300年过去了,他的样子不可能还维持在年轻的状态。除非,他吃过啥保持容颜的东西。
能让容颜永固的药剂星际也有,但是特别稀少,每一管都是天价中的天价,每一次现世都是全民疯抢。
光女人爱美,男人就不爱了么?没人喜欢看着自己天天老去,而且驻颜药剂对男人来说需求更大,因为…嗯…它不止能让脸永远年轻,体力、身体上也是会一直保持年轻状态。
这个作用比女人用来只保持美貌的诱惑大多了,所以驻颜药剂大多被男人买走了,从此告别老男人“力不从心”的尴尬场面。
泽思弦神识归位,睁开眼睛“难道真的‘力不从心’了?”
12蹦跶过来“什么力不从心?”
老司机12反应很快“只能看不能吃?”
又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打量泽思弦“你…你…”
泽思弦脸一黑,一手按住12的脸,推到一边去“爬开!”
12贼眉鼠眼的看着泽思弦,泽思弦脑门青筋跳了跳,咬着牙说“我是女的!”
12点点头,一副“你怎么说都行”的理解样子“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生气。”
女的就不能力不从心了吗?
“谁生气了!?”泽思弦低吼。
12无奈“行,没生气。”
泽思弦百口莫辩,12都特么经历了些什么,怎么什么都懂!
她刚想休息一会,又听12很小声,很小声的问她“还有的治吗?”
泽思弦深吸一口气,等她出去了她一定要让12继续去修身养性,抄更厚的书,来洗涤她黑色的灵魂!
12见泽思弦要暴走,默默地窝到了墙角,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
泽思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出去再跟她算账。
…
今天是黑市星上劳埃德星盗团的大日子,他们的三团长要过来查看黑市星的产业。
三团长到的一天肯定不会来天下岛,因为天下岛不算是劳埃德星盗团自己的地盘。
劳埃德的星盗们都穿的人模狗样,走在大街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先美跟先良没去迎接刘团长,因为他们两跟普通外围成员一样,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件事。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么大的事,他们居然才知道,可见消息闭塞的有多落后。
先美碰了碰先良“哥,你倒是说话啊,泽思弦那边…”
“闭嘴!”先良烦躁的打断他说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满脑子女人!”
先美倔强的说“这不是女人不女人的问题,人家请客,结果被我的人坑进去了几天都没消息是怎么回事?这样以后谁还跟我玩?谁还敢跟我玩?”
“啪!”先良一巴掌打在先美的脸上“玩玩玩,就知道玩!你还记得不记得自己不是一个真的执垮?现在家里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这么大的消息,我们却才知道,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先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打,他的人设就是被宠坏的执垮子弟,家里对他也做到了宠爱无边。
他从地上爬起来,先良以为会看到他大吵大闹,可他却没有。
先美平淡看着先良“代表着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执垮子弟,我能懂什么?
你们把我养成了执垮,又不想我是真的执垮。所以又教我学习,做一些事,知道家里在做什么。
全部教我就算了,但又偏偏只教会我一半,是怕我会太多在外面会露馅吧?
一个执垮该知道什么?要会什么?家族未来是我一个执垮该担心的事吗?”
先良被一串质问掐住了喉咙,烦躁焦虑的情绪都变成了愧疚。
小弟很聪明他知道,正因为他从小就聪明,家里才这么安排他。
他们先家,要做出后继无人的样子来慢慢的退出劳埃德权利的中心。
只有淡出中心,他们才有希望离开,才能脱离劳埃德。
可他没想到小弟会真的被养废,快成年的先美学业一塌糊涂,惹事生非之后不会解决,只会回家跟祖母撒娇耍赖,来逃脱责罚。
他们一直都认为先美装执垮装的很好,从来没有想过他是真的成了执垮。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家族的未来,所以要牺牲小弟?
小弟曾经也是有梦想的人,即便现在他是真的执垮,他的房间里也都是星战模拟器、资料、星际环境,最新款战舰模型…
他回想到很小的时候,小弟指着光幕上的电影,看着里面的英雄,崇拜的对他说“大哥,我以后也要当将军,把坏人赶出我们的家园!”
家园,劳埃德还有什么家园。
他们的族人已经被出云人同化,后人也都称自己为出云人。
他们反而成了星际的蛀虫,宇宙公敌。
先良目光中带着痛苦看着先美“对不起,小弟。我…”
“大哥这么生气干什么?被高层排除在外不是你们想要的么?离家族退出高层中心又近了一步呢。”先美摸了摸脸上的伤,“当执垮挺好的,每天只要玩的开心就好。”
“小弟…我…”先良哑口,这确实是家里想要的,可他为什么这么不习惯,权利果然是好东西,拿起来后,想要放下,谈何容易。
先美没听完先良的话,转身出了房间,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家里如果垮了,他还怎么当执垮,也许要学爷爷酗酒一辈子?再怎么垮,酒应该买的起吧?
泽思弦在审讯室待的很无聊,神识到处扫视。
这都被关了三天了,还是没人来审问她。
看来是真的要等三团长来亲自审问她了?这面子还真大呀!
她控制着神识又看了看娱乐城的负四层,又默默地比对了一下储物空间的大小。
这应该装的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