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乐瑶、童子两人吃完午餐之后,便一起来到了那间没有店名的客栈,老板依旧坐在前台抽着烟,他的表情有些落寞,因为他即将告别这间陪伴着自己5年的客栈。
乐瑶依旧带着墨镜和口罩站在我身边,童子则站在我们的身后,生怕被乐瑶的星芒刺伤似的。
我环视这间客栈,终于对他,说道:“老板,我决定要这间客栈了。”
他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客栈的转让合同对我,说道:“这上面的条款你要觉得没问题就签了吧。”
我拿起看了看,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条款,只是简单的表明我需要一次性支付给他5万块钱的转让费。
和这样的人交流不需要赘言,看明白了合同后,我当即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他将合同给了我一份,身后的乐瑶替我支付了那5万元的转让费,而他又为自己点上一支烟,甚至没有再看这间客栈一眼,只是默默的从办公桌下拖出了一只行李箱向外面走去,却又在门口挂着的那把吉他前面停了下来。
我来到他的身边,带着善意,说道:“这把吉他如果承载着你的过去,你可以带走的。”
他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这把吉他会告诉她:我曾经在这里等过。”
“那你留下个联系的方式吧,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会回来,也能找得到你!”
“当我决定离开西塘,她能不能找得到我就已经不重要了!”
“这算一种放弃吗?”
他久久不言语,然后默默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向西塘河的那边走去,背影好似消融在了那片河水里。
……
客栈老板就这么走了,我只听酒吧老板阿峰叫过他抗抗,至于是外号,还是名字,我弄不清楚,但是我们的命运却曾经因为这间客栈交集在了一起,只不过他选择的是放弃,而我却把客栈当作是梦想起航的地方。
整个下午我都在和童子盘点着抗抗留下的东西,然后又一一记录,而乐瑶也帮忙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时间很快便到了夜晚。
三人一起去外面吃了些饭后,童子先行回到客栈,而我和乐瑶趁着晚上的闲时晃荡在西塘河边的夜色中。
“昭阳,你今年都会待在西塘了吗?”
我点了点头。
“也不错……反正这儿离苏州近,回去也就个把小时的事情。”
“又扯上苏州干嘛?”
“因为苏州有你念念不忘的人。”
我没有言语,因为自己也不够确定,念念不忘这个词是否用的夸大了些。
“我很好奇,后来你和米彩联系了吗?”
“联系了。”
乐瑶一阵沉默后,才笑了笑向我问道:“说什么了?”
“她问我会不会回苏州。”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会了。”
“她又怎么说?”
“她说她明白了。”
乐瑶看着我,又推了推我说道:“你继续说啊!”
“已经说完了啊,没什么可说的了。”
乐瑶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忽然冒了一句:“这就完了?我以为米彩要和你说分手呢!”
“分都分了,还有必要再多此一举的强调一遍吗?”
“当然,之所以你们俩人谁都不肯说出这两个字,是因为谁都不想分手,只是可能被某些事情梗着,才造成了今天这局面!”
我看着乐瑶,不知道大大咧咧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腻,但这种细腻却让我感到不太舒服,只觉得自己像一个透明的人暴露在她面前,整个人都不深邃了。
乐瑶又对我,说道:“那天米彩去北京找到了我,我一直冷着脸不愿意搭理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她却不识趣,要不是看CC的面子,我直接让经纪人请她走了。”
“你干嘛那么对她?”
乐瑶笑了笑,看着我说道:“看看,你还是很心疼她的嘛,毕竟潜意识是骗不了人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乐瑶的试探,于是打算开个玩笑带过这个让我排斥的话题。
“她不是你的粉丝吗?一个成熟的影视明星,应该对自己的粉丝客气一点!”
“切!”
乐瑶加快了脚步向前面走去,我依旧悠悠的晃荡着,大脑里却在想着某些事情。
乐瑶已经在河岸边寻找到一处有台阶的地方坐了下来,我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倒映在河面,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情绪,便向她问道:“你呢,感情上有着落了吗?”
“混我们这行的谈感情太奢侈!”
“演艺圈也是有真爱的,比如……”我停住了,因为猛然想起自己用来举例子的那对明星夫妻,最近也离婚了!
“比如谁啊?”
“呃……哪个圈子都会有真感情的,这点你得坚信。”
乐瑶没有回应我的话,有些失神的看着河面,这一刻我隐隐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茫然,对感情的茫然。
……
许久过去,我终于打破了沉默,对她说道:“手机借我用一下。”
“怎么?”
“出来好几天了,给我爸妈打个电话,报平安。”
乐瑶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隐藏了来电号码之后拨通了板爹的电话,片刻之后他便接通了。
“板爹,我是你儿子。”
“嗯,你现在人在哪儿呢?”
“……深圳,又去深圳了。”
“你这一天到晚的瞎转悠啥呢,在苏州待不下去,就给我回徐州。”
听着板爹带着愤怒的言语,我猛然意识到在我离去的这些天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干嘛突然让我回徐州啊,你以前不是一直挺支持我留在苏州的嘛!”
板爹没有理会,自有一股威严的问道:“打个电话都没有来电归属,你现在人到底在哪里?”
我硬着头皮答道:“呃……有的电话是不显示来电归属的嘛!”
“去找个有来电归属地的电话打过来。”板爹的话音刚落便挂掉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挂断音,我有些措手不及,忽然觉得告诉他我人在西塘也没什么,为什么当初会多此一举的告诉他要去广州呢?
难道我的潜意识里,也觉得米彩会向板爹打听我的消息,所以才有了去广州的这个谎言。
有没有可能我并不是真的对她绝望了,而是负气离开?
我不愿再多想下去,因为眼前到哪里去找一个是深圳归属地的电话,然后再给板爹拨过去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