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给罗本和CC发了信息之后,我闭目养神,感觉有些晕眩,随即产生了一阵倦意,可是在他们没有回信之前,我还是支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车子已经行驶了两条街,两人都没有回我信息,我终于从口袋里拿起手机,分别拨打了两个人的电话,得到的却都是已经关机的回复,所以说,我一直把罗本和CC归类于同一种人,他们都有酒后关机的习惯,生怕自己被这红尘俗世所打扰似的。
无奈之下,我只得对代驾说道:“师傅,你送我去火车站吧,我去办点事情。”
“是去接人吗?”
“不是,待会儿你在火车站把我放下就行了,我的车钥匙你放在我住的那个小区里的传达室就行。”
代驾应了一声,便调转了车头向火车站的方向驶去,我在一种不能言明的情绪中,看向车窗外,那积雪果然还没有完全融化,它好似在倔强的等待着什么,可哪怕它倔强透顶,也终究会有融化的一天,而融化便是从它落下的那刻起就已经注定的宿命。
片刻之后,代驾将我送到了火车站,我并没有进站里,而是隔着护栏,顺着铁轨向北方走去,我知道乐瑶会在那里,她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坐在铁轨边上往北看去,会看到很多原本看不到的东西,我很想理解她为什么说的是北方,而不是其他方位,但从来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便觉得她是在故弄玄虚,而能让我相信的,只是她心中一直憧憬着的那座海里的小岛。
.......
在我远离了火车站的喧嚣之后,果然在北方看到了一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带着连体帽的身影,只是她没有像往常那般坐着,一直站在护栏外看着往来的火车。
我呼出一口气,终于收起那有些微妙的情绪来到了她的身边,她发现了我,转头看着我,又看着我身上那件多出来的羽绒服说道:“这件商务羽绒服和你真不搭!”
“朋友的,这鬼天气真冷!”
“这天气鬼吗?我倒觉得很不错,要是待会儿还能再下一场雪就好了,也不枉我在这儿等着。”
我哈出一口热气,又搓了搓自己的手,没有言语,只是望着那化作虚影从眼前一闪而过的列车,乐瑶又向我问道:“谁让你来了?”
“我不来,还真就没有其他人来了......火车站附近鱼龙混杂的,你最好别一个人待在这里,知道吗?尤其还顶着国民女神这么响亮的称号,遇见心怀不轨的坏人,可就惨大发了!”
“可我就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
“那你还给我发信息做什么?”
乐瑶再次转过身体看着我,说道:“可我也没让你来啊。”
“你不发,我肯定不会来的......”
我们就这么陷入到了对话的怪圈中,似乎谁都不那么占理,但又自以为很有理的去和对方力争,终于乐瑶对我说道:“我们之间真的有必要这么纠结吗?......我的朋友!”
当她称呼我为“我的朋友”时,我那些微妙的情绪便忽然消失,好似在这夜深人静的雪夜里,站在她的身边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其实明白,我们的距离仅仅是朋友和情人之间,可这种微妙的距离,却时常叫人感到难受,感到不自在。
比如,米彩是我的爱人,我可以轻易的拥抱她,比如CC和颜妍是我真正的异性朋友,我们也可以勾肩搭背着去玩耍,唯独乐瑶不行,这便是介于朋友和情人之间最真实的体现,每次想拥抱她的时候,我便被这种距离弄得很不坦然。
我终于回道:“那就不纠结,你要愿意的话,我就陪你站一会儿,坐一会儿也行。”
“坐个屁,到处都是积雪!”
我放眼望去,果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难怪她会趴在护栏上,向里面张望着,还以为她是改变了喜欢坐着的习惯,原来只是在无奈的现实之下屈从了。
我将向晨的那件羽绒服从身上脱了下来,然后铺在雪地上,对她说道:“这羽绒服表层是防水的,坐吧。”
“你还真是有备而来啊!”乐瑶说着便在我铺下的羽绒服上坐了下来,显然不愿意这么一直站着。
“真是从朋友那儿拿来的。”我说着也在羽绒服上坐了下来。
“你朋友要是知道你把他这件高档羽绒服这么当坐垫,肯定很生气!”
“生气也没办法,谁让我们现在很需要一个坐垫呢。”
没有了羽绒服的庇护,那凶猛的寒意将我侵蚀的牙齿直打颤,乐瑶摘下了系着的那条很是宽厚的围巾,然后裹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愣,对她说道:“你看看,其实你还是想我来的,这会儿情愿把围巾给我,也要我陪你坐上一会儿。”
“是啊,我是想你来,可也不能明说,毕竟我要保持着国民女神的骄傲姿态......可是,你知道吗?这一生,陪我这么看过铁轨的,除了我爸,就是你了......但他身边自从多了个小狐狸精,早就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所以只能找你了,别人我可能不太会习惯!”
“我就比较喜欢独来独往的去欣赏自己喜欢的风景。”
“我是女人,我和你不同,也可能我们喜欢的风景更不同.......每当一列火车,载满乘客消失在未知的前方时,我就空空落落的,身边坐着个人,会踏实些,有了这种踏实,才能让我把看眼前的风景变成一种享受。”
我大笑......乐瑶从手提包里抽出一支烟塞进了我的嘴里,不让我笑,然后将整包烟都放到我的手上,说道:“送给你了。”
我有些意外的问道:“你哪里来的烟?”
“刚才吃饭时,从桌上拿的......你还记得吗,以前有什么朋友聚会,你最爱占小便宜,自己却撂不下脸,去拿那些桌子上的烟,每次都让我去拿......这个习惯我就这么保持下来啦!......呵呵。”
我害怕听她说起过去那些点滴,尤其是在她结婚前,鼻子有些发酸,却冷着脸训斥道:“说个毛线啊......”
“虚荣的男人,偷桌子上的香烟。”
“那也是你偷的。”
“我傻逼呗......心甘情愿受你的指使,好像一个奴才哦!......不过呢,我现在已经脱离你的魔爪了,说真的,直到遇到曹今非这样的男人,才发现你昭阳是多么的没有档次。”
(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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