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心不在焉地参加了同学的婚礼。
整整一天,他都一直在想,这个事到底该怎么解决。
也许是因为太年轻,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波折,他跟许雅楠的婚姻,从激情澎湃到相看两生厌,再到今天的同住一屋檐下的合伙人,用了也不过三年的时间。
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现,让姚远有些懵圈,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他又不傻,虽然从内心讲他不愿意承认,但种种迹象都在向他宣告一个事实,许雅楠确实是有情况了。
可是,姚远却没有勇气扯下遮羞布开撕,因为开撕的结果无非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许雅楠道歉认错,两个人继续憋屈地过着日子,但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头上的那片草原。
二是离婚,让许雅楠滚蛋,可他就得承担他承担不起的代价,他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病孩子,可想而知未来的生活会有多难。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姚远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但忍下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他又做不到。
晚上回到家,姚远还是没忍住,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许雅楠:“今天我要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去柜子里找衣服,发现了一个袋子,里边有衣服和包包,你啥时候去买的,我好像没见你穿过,那衣服和包包好像还挺贵……”
许雅楠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喂铎铎吃饭一边说:“哦,你不说我就忘了,那是前一阵子我回老家时为了充门面在网上买的,都是些假货,不值钱,你不知道,老家那些亲戚都势利得很,穿得不好他们会瞧不起你。”
姚远盯着许雅楠的脸,笑着问:“是吗,这种情况你就应该告诉我,我给你钱买真的,咱不能让别人小看咱。”
许雅楠一扭头,猛地看见姚远那张笑得意味深长的脸,身体跟遭电击了一样,赶紧又扭过头去:“没必要,也就穿一天,浪费那钱干啥!”
姚远心下了然,虽然许雅楠装得很平静很自然,但她慌乱躲闪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像许雅楠这种人,没理都能胡搅蛮缠强占三分,要是有理那就更了不得了。
要不是因为她心虚,遇上这种情况,她大概率会逮着姚远一通数落,控诉着他的罪行和她的各种委屈。
可现在这种情况,简直太反常了。
姚远想到前不久的一天,他下班回来后,推开卧室的门,只见许雅楠一脸潮红,抱着手机,手指正在上下翻飞。看见姚远回来,她赶紧收起手机,没话找话地说:“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还有,结合她回来后的这几天在床上对他的敷衍,姚远基本上可以断定,许雅楠真是外边有人了。
上次她说回老家看奶奶,很可能就是个借口,其实是跟那奸夫约会去了。
要想搞清这个状况不难,只要打听一下他那岳父岳母在那几天内是否上班就可以知道。
但姚远不认识什么人,想查这个事,他得依靠外力帮忙。
他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他做不到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
至于怎么处理暂且不说,他必须先搞清楚情况。
姚远花了一些钱,没费多大周折就打听到,那几天,许父许母根本就没有请假,他们都在正常上班。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被一种愤怒和屈辱裹挟着的姚远,恨不得立刻回到家,当着许雅楠的面戳穿她,然后让她光屁股滚蛋。
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许雅楠这种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她大概率是不会承认的。
再说,让她光屁股滚蛋也不太容易,没有证据,她会强词夺理地闹着要分他的财产。
最最关键的一点是,让她滚蛋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剩下的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
姚远焦头烂额,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追到悬崖边的逃亡者,无论是向前一步还是后退一步,都是死路一条。
要是没有结这个婚该多好。
可是,再多的后悔都无济于事,接下来,他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事到底该怎么办。
最后,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无论事态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他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实情况,掌握一些有力的证据,总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姚远又花了一笔钱,在网上找了一个私家侦探,请他帮忙跟踪许雅楠。
私家侦探听了姚远的描述后,在聊天对话框里打出一行字:以我的经验看,我敢肯定,你老婆就是出轨了,你想要证据也很简单,把你老婆的行程发给我,这样效率会更高,避免无意义的跟踪,你也少花些钱。
姚远回复他:好,等哪一天她再出去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过后,姚远又想,他每天都不在家,许雅楠要是临时出去打个炮约个会,他还真不知道。
于是,一天晚上,趁着许雅楠去了卫生间洗澡,姚远问保姆,最近这些天,许雅楠单独出去过没有。
保姆想了想说:“好像出去过那么一两回,不过没多大一会儿就回来了,一次是给铎铎买了两罐奶粉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次好像是给她妈送药。”
姚远点点头:“好,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立马给我打电话。”
保姆的眼里,立刻闪出一道异样的光,一脸八卦的表情。
因为这几天,她也发现了许雅楠的不对劲,连孩子她都不怎么管了,有时候抱着手机一聊就是大半天。
她可以肯定,她不是在跟姚远聊,两口子连见面都懒得说上几句话,在网上聊就更不可能了。
真相已经显而易见。
姚远低头给保姆转了500块钱,继续说道:“我给你一点辛苦费,这个事你上点心,一有情况马上告诉我。”
见有钱可赚,保姆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好,好,我知道了,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到。”
一连几天,姚远都心神不宁。
他既希望接到保姆的电话,又希望她永远不要打电话来,这种分裂的焦虑折磨得他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