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跟着我,还有,你的笑容收一收。”
舟车劳顿再加上心情郁闷,澹台毅一觉睡到中午,自然就错过与他住在同一家客栈的陆初雪二人。
不过就算碰到他也认不出来,贺兰若给他看二人画像时,澹台毅还想着自己如此真诚为什么白钰茗还是不信任他的事呢,就随意看了一眼,后来知道邢耒会与他同行,就更没在意。
这一路上,为数不多有兴致的时候,都用来看邢耒与万芊芊二人的感情纠缠,自然就把必行目的忘了个干净。
梦中惊醒,想起嫣嫣嫂嫂眼泪汪汪,还有义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澹台毅才想起正事。
“郎君可是来寻人?我可以帮你,只不过……需要一点点物资作为报酬。”
呼延卓反思一晚上,重新制定策略,这条肥鱼的身份已经让木头去查了,据他推测,肯定是内围部落甚至是镜城来的败家子。
物资?澹台毅记得义兄说过,外围的部落生存环境恶劣,多以物资代替银钱,进行各种人情往来。
“反正也没什么头绪,就姑且相信你一回。”
呼延卓领着澹台毅走进准备好的包间,为他斟满一大碗酒,“小人斗胆猜测,能帮到郎君最好。”
这酒菜可比他昨天吃的还精致,看来此人所图甚大。
“是寻人,有钱人,一男一女,男的俊俏女的娇美,应该也是刚到云台城不久,可有见过?”
呵呵……这说的是人话吗,呼延卓深吸一口气,重新换上一副笑脸,要不是看在他是冤大头的份上。
“听着很熟悉,不如,小人带你去一个人多的地方,说不定能遇见。”
“不会是你昨天突然凑过来,想跟我说的那个地方吧?”
澹台毅真是不明白,他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聪明,可也是能和北穆隐帝结为异姓兄弟的人,怎么老是有人觉得他很好骗。
“怎么会呢,小人也是想让郎君在云台城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当然了,要是能帮酒楼宣传一下,也确是小人的私心,还请郎君谅解。”
呼延卓觉得最近真是时运不济,怎么老遇见这么难忽悠的人,难道,他真的应该听阿兄的,回云延部承担王子的责任?
“算了,只要你能帮我找到人,物资而已,少不了你的。”
澹台毅示意呼延卓给他倒酒,看着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嫌弃,与线报上说的真是一模一样,年轻气盛,稳重不足。
不过比起他,想起临走之前,与贺兰若的谈话……澹台毅心中默默替云延部点了根蜡烛,被义兄盯上的人,能全身而退绝非易事。
事情的结局未见分晓之际,谁是猎物,谁是猎人,终究是说不清楚的。
……… ………
“洛洛,来云台城这么多天,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温言熙将陆初雪从被褥中抱出来,替她穿好衣裙梳妆打扮。
陆初雪享受某人的细心服务,不经意看到他坦露的胸膛上指甲印与咬痕,有些心虚,默默替温言熙将衣襟拢好。
“死斗场那里不着急,等那人进了中级赛再去,‘他’挺不容易的,总要打赏些物资支持一下。”
“嗯,都听洛洛的。”
虽然心里还是醋的不行,但温言熙知道分寸,反正那人顶多算是敌人,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还挺听话,不过,要是稍微收敛一下身上的冷气,陆初雪就更相信了,“我们去街上走走,说是带你私奔,总要给你些好处。”
温言熙摸着被陆初雪亲吻的嘴角,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温柔,或许洛洛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松了,许多小性子也不自觉的显露出来。
“夫君,你看这个手串,好漂亮啊。”
北穆的外围虽然生存条件恶劣,可人来人往中也足见繁华,百姓能够温饱,剩些余钱再做些小生意补贴家用。
至于去死斗场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流民乞丐之流,呼延卓说得那么严重,还不是利用外来人初来乍到的那点好奇心与怜悯。
“这位夫人好眼力,这手串上的石头都是我儿子从神山上带下后仔细打磨的。
咱们北穆一直都有传说,神山上的一草一木皆蕴藏祝愿之力,若能有幸得到,能护佑人们百病全消,平安喜乐。”
摊主是一对老夫妻,老爷爷的话仿佛说了千百遍也不觉得厌烦。这个时候,老奶奶总是愧疚的看着客人,请客人谅解,但也不会打扰老爷爷的兴致。
幸福有时候很简单,柴米油盐,互相扶持,你在闹他在笑,你走了,在你坟前轻轻的哭。
“好,借您吉言,这对手串,我们买了。”
直到被陆初雪牵着走了许久,温言熙才反应过来,他的手上除了陆初雪送的手链,还有刚才在老爷爷夫妻二人那里买的手串。
不觉得累赘,心里还暖暖的。
陆初雪沉默着陪温言熙走了许久,看到他回神,也松了口气,没关系的,温言熙缺少的陪伴与疼爱,她都会补给他。
“温言熙,等我们白发苍苍走不动路,就瞒着所有的亲人朋友,在四国中寻一座人情简单、民风质朴的小城池,支个摊子,互相陪伴走完最后的日子。”
温言熙闻言身形一顿,然后拉着陆初雪走进旁边的小巷子,炙热的吻落下,带着不安与试探。
洛洛说得那样好听,还说自己是头一回追小郎君,他的心都要融化了,只想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给她。
“洛洛,怎么不叫我夫君了,我喜欢你在外人面前这样称呼我。”
夫君……陆初雪被美色诱惑,脑子才反应过来,这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被人看见,也太不成体统了。
“你……呜……有人的,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从南兴到北穆,身后一直都有人跟着吗?不是洛洛先假装不在意的,他能明白她的心意,也没露出一点破绽,不值得奖励吗。
谁知道那两个人这么没眼色,连夫妻亲热都要跟着。
水无忧被风末止捂住眼睛搂在怀里,脸色通红,她也不想的,谁让陆初雪二人行色匆匆,一看就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
她才没有什么围观别人当街亲热的奇怪癖好呢,都怪风末止,也不知道阻拦她一下,跟在她身边一点用都没有,累赘得很。
当初风末止去水家商讨定亲一事,主动提出要与水无忧先培养感情,万事以水无忧的意见为主,让水家夫妻二人十分满意。
不说别的,风末止没有利用宗门强迫水家履行婚约,还愿意包容无忧的小性子,挺难得的。
毕竟,他们也听说过,风末止在宗门中向来独来独往,性格孤僻,在为人处世上得罪不少人。
至少他在对待与无忧的婚事上,还是挺让人舒服的。
水无忧都快气死了,爹娘真是没见过风末止堪称变态的洁癖,还有那灵活的变脸速度,让她与浮酥都自愧不如
浮酥……她就是一个喜欢研制火药与传递消息的引子,只是平等的仇视靠近水无忧的女子。
至于男人,还是有名分的未婚夫什么的,不就是面首吗,毫无威胁,不值一提。
水无忧觉得不会是那天突然爆炸的霹雳子有什么问题,怎么风末止一来,府里人都怪怪的,水家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她还不如去找陆初雪,至少她是个聪明人,武功似乎也不错,还很会找地方享受……越说,水无忧越心动,心中的念头极速膨胀。
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用十倍的迷药放倒了浮酥这个疑似叛徒以及拖油瓶之人,将辞别信放到爹爹的书桌上,就背着包袱,准备跳墙逃跑。
月光被乌云遮挡一瞬,水无忧也没在意,这点武功她还是有的,纵身一跳……嗯?地上这么高这么软的吗?
呵……
火折子亮起,风末止的脸在火光中若隐若现,要不是还残留的理智,水无忧早就喊出来了。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
“喂,快把我放下来。”
关于半夜逃婚跳到未婚夫怀里的这件事,水无忧表示她肯定不心虚,倒是风末止,不就是个臭算命的,还有腹肌……
“毕竟还未过门,水小姐还是注意些。”
黑夜完美遮掩某人发红的耳朵,风末止吹灭火折子,在月光下,就这么抱着水无忧走了……方向还不是水府。
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已经冒犯的伸到某人的衣襟中,水无忧在心中唾骂自己,真没出息。
“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现在抱着我要去哪里?”
他竟然不告诉爹娘,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这两天关于耀阳宗的消息可是在幽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他这是要对自己下手了?
“这些时日,风某就与水老爷二人提过,小姐心性未定,作为未婚夫,想带小姐出去走一走,长长见识。”
用斗篷替水无忧遮住寒风,风末止没有想把人放下来的意思。
“对了,风某还告诉他们,二人命中还有一子,希望下次回来,能听到他们的好消息。”
他疯了,水无忧不敢想象爹娘听到这些的样子,怎么就没拿着扫帚把他赶出去。
水云桥夫妻当然不信,可风末止毕竟是三大宗门的人,他们心存疑惑,特意托了关系,在慕容国师离开前,卜了一卦。
竟然确有此事,才同意让水无忧跟着风末止离开,当然,也是国师说他是可信赖之人,夫妻二人才放心。
听到这些,水无忧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也好,这样爹娘不会孤单了。
不过,借口都替自己找好,风末止莫不是知道她要做什么……
“那你肯定知道我要去找谁,慢慢走,我困了,先睡会儿。”
不是能算吗,水无忧最爱成人之美,在风末止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心大的睡着了,反正她也怕黑,不用走路,何苦为难自己。
就这样,靠着风末止的神算,走了不少冤枉路的水无忧,历经磨难,不远不近的跟着陆初雪二人,终于到了云台城。
“我觉得咱们被发现了,你能不能别捂着我眼睛。”
风末止有些遗憾退后拉开与水无忧的距离,心中叹气,早知道,一开始就主动些,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