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笙说得这么多,都是些废话,还不如闷葫芦祁寒知有用。”
被困在寺庙,每天望着后山乱跑的鸡流口水的陆倾颜宣布,今日她已经被气饱了。
“陆初雪与温言熙二人已启程前往凤元国,安好勿念。”
不过,看着手中的古籍,陆倾颜紧皱眉头,她身边只有若若对这些感兴趣吧……不可能,自己绝对是被贺兰笙气得,瞎想些什么。
那祁寒知远在北穆,怎么可能会认识若若,还如此刻意的送礼讨好。陆倾颜告诫自己,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肯定是拿这些古籍嘲笑自己不学无术。
“囡囡,早些休息,明天就要开始早课了,这次可不能再冒犯佛祖。”
谷雨现在一听到这些比陆倾颜还害怕,夫人为了自己能时刻提点小姐,可是对她委以重任多加训练。
“也不知道老爷外出公干什么时候能回来。”谷雨与陆倾颜莫名对视,都读懂对方的心思,有爹爹(老爷)在,娘亲(夫人)哪有机会来什么寺庙清修。
……… ………
“倾颜不在,好无聊啊。”华子羽本来还想显摆下他摆托华胖子这个爱称后的“悲伤”,结果陆倾颜陪着赵姨去什么护国寺祈福?
“她肯定有问题,上回还跟我们抱怨斋饭有多难吃,早课时打瞌睡被赵姨罚抄佛经手都肿了。”
华子羽说到激动处正要寻求呼应,一回头,祁盛言抬头望天黯然神伤?孙若轻摇折扇,煮茶焚香,清风吹动,衣襟带香,墨发舞动,好美啊!
停……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犯花痴,华子羽赶紧甩开脑中的废料,还给了自己一巴掌,想将刚萌芽的悸动扼杀在摇篮里。
即便如此,也没把这两位的注意吸引过来,此刻的沉默简直振聋发聩。华子羽放弃了,打不过就加入。
唉,幸好倾颜没在,祁盛言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他终于知道赵姨眼中藏着的愧疚是什么,也从父皇那里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怎么会是赵姨与陆尚书的儿子,倾颜的哥哥?就连萱母妃也是女扮男装替父皇宠幸后宫为龙辰开枝散叶的双生兄弟祁宣。感觉一夜之间,这么多年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那天他无意中看到皇后娘娘与萱母妃屏退宫人独处,想着一个镇国公府的将门虎女,一个是父皇的宠妃,以她俩的性格恐怕会打起来,就派人去叫父皇想办法,自己先行去调和。
“跪那儿别动,听说陛下要重开选秀,萱妹妹以为如何。”皇后刘妙然拿着心爱的鞭子,挑起萱贵妃……祁宣的头。
此刻祁宣早已褪去全部伪装,虽然与盛帝祁樾是同样的容貌,眉眼处却多了几分风流。这次还真不是他的主意,谁知道皇兄又想出什么招数敲打那些朝臣。
“妙然,你跟她们是不一样的。我祁宣虽然万花丛中过,但只对你一人袒露身份。”
刘妙然闻言也有些无措,虽然将门出身不拘小节,但到底还是知道闺秀礼仪,当初要不是被臭男人的皮囊迷住双眼,哪会心甘情愿被骗去身子,还有了二皇子祁盛乾。
盛帝祁樾深爱发妻,争夺权势的初衷也是为了给妻女依靠,没想到却未能陪伴妻子最后一程,方知有得必有失这句话背后的悔意。
当初本想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双生兄弟祁宣,奈何他只言自己乡野长大不通政务。“皇帝还是兄长来当,至于宠幸后宫开枝散叶,弟弟倒是可以替你。”
“只是到时候,兄长可别以秽乱后宫的罪名赐下鸩酒。”
祁樾这辈子已经许给发妻,对于祁宣的行为虽然觉得不妥最后还是答应,还与陆运夫妻二人商量,让他们帮忙为祁宣的身份遮掩。
后来,陆尚书义妹成为盛帝宠妃,还生下六皇子祁盛言。
“只是你要答应为兄,若是真的不喜欢也别伤害那些女子,寻个机会放她们出宫便是。”
从回忆中抽离,祁宣拉住刘妙然的手,翻身压下。当初继后入宫洞房之夜,她就发现了祁宣的身份有异。后来,祁宣死缠烂打,日夜在她床尾哭诉,刘妙然就掉进他以爱为囚的陷阱,再也不愿出来。
“你呀,什么时候能有盛帝对先皇后的三分真心,我就满意了。”
刚开始刘妙然真相信祁宣的鬼话,后来更多的妃子承宠,公主皇子接连出生,最令她难以接受的是,祁宣在冷宫宠幸五公主的生母后,不管不问,任其成为宫斗的牺牲品。
“可现在,是你没办法离开我,在你付出真心爱上我的那刻,就注定输得一败涂地。”
祁乐颜的生母只是刚好出现在那里的棋子,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皇兄被人算计与她成事后会如何,祁宣不敢去想那个结果。
而且,她不过是假死换个身份生活罢了,五公主祁乐颜可是她嫌弃累赘亲自抛弃的。
祁宣虽然从小因为双生子的预言被毁容送出宫外,但他并未因此生出怨怼之心,也绝非不通情理之人,给了活路不要他能怎么办。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母债女偿,天经地义。
因为这世间还有兄长在意他,所以他愿意为兄长付出所有。祁宣幼时受尽欺辱时曾发誓,哪怕只有一个人在乎他,他就愿意与过去和解。
祁盛言刚溜进殿内就听到奇怪的声音,皇子们是有教养嬷嬷的,他三皇兄还经常炫耀他的房中术如何如何,所以他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可那明明是皇后娘娘还有……
祁樾用自己的衣服盖住祁盛言,替他遮挡那些声音,他还是来晚一步。
“父皇,您都知道?”
祁樾没有直接回答祁盛言的问题,而是给他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他才知道,原来大人的心里可以藏很多事情,也很能伪装伤痛。
“上一辈人的恩怨与我们无关,千万别因此束缚住自己。”孙若将煮好的茶先端给祁盛言,然后在华子羽身边坐下,默默拿出手帕让他擦汗。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倾颜不会把你打成猪头的。”
感受到华子羽表情的不自然,孙若心中暗笑,拿出陆倾颜临走时差人送来的古籍,她不在,自己也没什么待下去的理由。
祁盛言看着孙若离开的身影,总觉得若若好像什么都知道,难道就他一个糊涂人?眼尾扫到欲哭无泪的华子羽,得,怎么把他忘了。
“子羽,天下没有撬不动的墙角。放心,这件事我站你这边。”
若若说得对,无论他究竟是谁,这些年父皇,陆尚书和赵姨,还有萱……母妃的疼爱都做不得假,或许现在他还有些疑问不能解答,但这些都改变不了什么,他还是祁盛言。
嗯?怎么都走了,还有墙角是什么东西,他对若若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就是单纯欣赏美人,别这么严肃。
“不行,倾颜回来前我还得在练练,要是让她知道我有一点觊觎若若的苗头……”华子羽艰难咽口水,自己天赋秉异的抗揍能力,应该能撑过去吧。
……… ………
“你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
念柒本想伪装成念旭部落的人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可嫦笛却嫌弃这样太浪费时间,若是她不答应二人独自行动,就去族人面前拆穿她的伪装。
要不是怕麻烦,她也不会接受这种威胁,“知道什么叫好奇害死猫吗,你不是说要帮我手刃仇人,那之后再死才有价值。”
切,嫦笛还看不出她那点心思。就是没想到丞相大人这样善解人意,就差手把手给念柒指路了。
真是可笑,连回自己家的路都不知道。嫦笛想到这里,眼神冰冷,他又何尝不是。
莫名其妙,还会无缘无故的变脸,念柒怎么觉得嫦笛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不过,要是再走错路,还是把沈柯吟叫过来吧,反正看他那个样子,估计又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