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稍安勿躁,苟三大人定能明察秋毫,还请大家积极配合。”
张柜心里也害怕,他确实因为贪财答应帮凉月隐瞒,可那不是可怜他太过倒霉,每次那些最不好招待的客人都会被推给他,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也是受害者。
可能来晴岚镇的哪个是简单角色,时不时有仇家来杀人灭口,或者不告而别离奇失踪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些人失踪后,每次住店吃饭的银子都是凉月帮忙垫付的,他还没地方申冤呢。
还牵扯到了什么命案,定是有人眼热他乡野小店的生意,故意诬告,张柜想到这里硬气不少。
“大人,没发现尸体……而且,投案人不见了。”
耍他呢,苟三虽然不想趟这趟浑水,可他在晴岚镇出门在外也是被不少人巴结的,很久没被人如此戏弄,要是再早几年,他肯定会查个明白。
“都看着我干什么,既然来了,就去与各位客官好好聊聊。”那个人只是说让自己把事情闹大,所以苟三才没有派人严加看管前来投案的人。
云浮码头早就停靠的那艘大船,还有晴岚镇中突然涌入的大批高手与伪装成普通人的军队,坊间早就有诸多猜测。
如今南兴刚肃清南疆余孽,又逢幼帝登基,再加上与凤元国的关系向来比较友好,正是处理内忧之时,那艘明显带着凤元皇家标志的大船,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一种试探。
嗐,他苟三就是个粗人,这些都是他家母老虎说得,还抓着苟三耳朵多次警告,最近夹着点尾巴做人,别卷进什么乱子,否则,她可不会安分守寡,定带着他的家底再嫁位俊俏的郎君。
“明明就是凤元来的女土匪,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睛被她伪装的温婉吸引。”
咳咳,张柜暗中使眼色,现在是怀念他与夫人如何结缘的时候吗?苟三那点子出息,早知道当初还不如自己去当官,把这乡野小店给他继承。
没错,苟三与张柜二人是亲生兄弟,只不过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比起苟三被家里的母老虎调教得服服帖帖,张柜每天就数着自己的银子,无聊就去迎春楼解解闷,潇洒人间。
“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刚看完影子传回来的情报,才知道这乡野小店的张柜与那位叫苟三的官爷还有这样的关系。
“郎君,你说今天闹成这样该如何收场。”陆初雪跨坐在温言熙腿上,故意在他耳边说话,惹得郎君面红耳赤,无比娇羞。
只是被官兵拉着强行盘问的众人难得还有闲心关注二人调情,心中感叹还是凤元的女子花样多时,根本就没看到温言熙的手早就不老实的探入姑娘衣襟,撩拨春色。
“到你们了,那天到的乡野小店,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苟三在张柜筋疲力尽的提醒下终于意识到现在的场合,一回头就注意到人群中长相与气质格外突出的陆初雪与温言熙二人。
看那位娘子强势的样子,突然在温言熙身上找到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既是出言盘查,也有不动声色帮他遮掩些尊严与脸面的意思。
陆初雪从温言熙怀中探出头,这苟三虽然看上去长得凶,但刚才自己从窗子中看到,他来的路上有不少小孩子给他送礼物,一点都不害怕他手中的大刀。还有他身上洗得发白的衣角竟然绣了只小狗,想必是他的夫人故意调侃。
“这位官爷,您有什么问我就行,家里的夫郎胆子小脾气却倔得很,要是吓到,特别难哄的。”
咔嚓……看着陆初雪笑眯眯的就把茶杯捏的粉碎,苟三冷汗直冒,他这都什么运气。本以为是凤元那边纨绔子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
“那是自然,不着急,二位可以慢慢想。”
“凉月,乡野小店的侍从,或许你可以好好查查。”
陆初雪也不愿意这么早就将凉月供出来,谁让他总是用阴冷无比的眼睛在暗处窥探她与夫郎,再不出手,恐怕二人马上也要成为乡野中的孤魂。
“你呀,又使坏。”温言熙像是被调戏得激发男儿血性,单手抱起陆初雪回房,连满店的官兵都没放在眼里。
“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大人,他这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也想,可他有那本事吗。他苟三虽然想早日摆脱家中母老虎,可不是以这种方式,他可还没活够呢。
他是不是平时对手下的人太过仁慈,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颜色个屁,收队。”
张柜也看不懂自己亲弟弟的如此大费周章就是来这里简单的例行盘问,命案更是提都没提,而且刚才他隐约听到,什么投案人,跑了?
“各位客官,小店招待不周,今日在场之人尽管叫菜,我请客,还请海涵。”
得,又是一大笔银子从他手上溜走。张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凉月那臭小子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该不会真的背着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是你自己说如何杀掉那些人的,还是我‘帮’你回忆。”真是一群废物,嫦笛就差把凶手扔到他们面前,竟然什么都没搜到。
直到他自己回到杀人现场,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悄悄抹去所有痕迹,“你可别急着辩解,昨天你是如何质问那对夫妻,如何将他们折磨致死的,我,都看见了。”
凉月被掐住脖子,眼中满是惊恐,他拼命挣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外面还有官兵,你就不怕……”
真没意思,嫦笛就是故意诈他的,没想到竟然失败了,或者说,凉月伪装得太好。
嫦笛收到琉裳突然发布的任务,基本了解乡野小店以前多次发生却被隐瞒得极好的的命案后,早就想出一个好玩的游戏。
他自己伪造好杀人现场,再将官府引来,那真正的凶手定会知道有人在冒充他,为了继续伪装下去,不得不出面清理干净现场。因为他不敢赌,他怕有人会因为这次凶案追查那些被他掩盖的真相。
没想到,嫦笛从那些官兵和暗中之人的监视下废了不少功夫才脱身,赶来时只抓到因为胳膊被划伤,才没来得及下去接受官兵盘查的凉月。
“好吧,我暂时选择相信你,不过,你可千万藏好,盯上你的可不全都像我一样仁慈。”
外面这样吵闹,也不知道念柒有没有醒。不过是些恩将仇报之人,杀了便杀了,真是在竺水部那群神明的傀儡的影响下,变得太过仁慈。
嫦笛知道念柒每夜都在做噩梦,还以为是自己当初杀人时的疯样吓到她,想着怎么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才多次妥协。
其实念柒是因为受到前世记忆苏醒的困扰,而且在她心中,刚认识今天的沈柯吟都比他重要。
“你是要去找这个女人吗?琉晓。”自从自己选择帮女皇陛下实施那个计划,琉裳就再也没有见过祂异父异母的兄长。
这些年,处理掉叛变的候选人与引子,利用女皇的情报网,不动声色地安排好对候选人的试炼与培养,琉裳每次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都觉得越来越陌生。
如今再次见到琉晓,她才想起,当初为何一意孤行不就是为了得到女皇的赏识,请她为自己与兄长赐婚,让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能够得到承认。
“你认错人了,我是她的引子嫦笛,你对我的主子做了什么。”
琉裳突然很不自信,她难道真的认错人了?她已经想起来嫦笛确是她亲手训练的人,自己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只好将怀中抱着的念柒交给他。
“蝶梦中掺杂着迷药,刚才那些官兵搜查时,想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既是你的主人,便好好保护她。”
妹妹,好久不见。
嫦笛抱着念柒回到房间重新安置好,他说什么来着,沈柯吟果然靠不住。他可没收到什么解毒丹啊,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