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笛声传来,陆初雪突然推开在自己身上作乱的狗男人,虽然温言熙意识到昨天自己不节制伤到了他的妻主,可毕竟是吃到肉的人,自然直达如何挑起陆初雪的欲望。
“洛洛,你为何如此对我?”温言熙语气中充满哀怨,可作乱的双手却依然在陆初雪身上占尽便宜。
“别闹,温郎君,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回来给你带礼物。”陆初雪翻身将温言熙压在身下,用铁链将他的手脚绑到床上,轻舔男人的喉结,然后十分没有良心的走了,徒留某人跟异常精神的小言熙面面相觑。
繁星与皎月相伴,如梦似幻,多日连绵的暴雨天更像是误入某种幻境。清冷的海风吹过,陆初雪脸上的燥意得以缓解,奇怪,明明是故意勾引温郎君,自己怎么如此娇羞。
看到甲板上的琉裳,陆初雪更是觉得扫兴,不知道打扰别人好事会遭报应的,果然这么大年纪还孤身一人是有原因的。
“你就这样出现,也不怕被人追杀。”果然,她一直都隐藏在这艘船上,暗中搅弄风云。
“老王今天准备的晚膳中已经混入少量忘尘药,再配合迷香蝶梦,如今还能保持神志的只有你我二人,也对,还有你的温郎君。”
陆初雪是最后的守擂者,等她明天淘汰掉十五位候选人,皇家海军的这次任务也就接近尾声,琉裳的耐心也已经耗尽。
女皇的情报网已经怀疑她有背叛之意,这恐怕是琉裳最后一次能离开凤元国与候选人接触的机会,她必须知道兄长的消息。
“宋婉洛,还记得是谁帮你改头换面,让你能够活在阳光下的吗?为什么,自从离开龙辰国后,就故意切断与我的联系。”
一片花瓣飞过,琉裳的脸上留下血痕,如果不是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陆初雪还有用,任何伤到她精心保养多年容颜之人,都定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喜欢宋婉洛这个名字,琉裳,大人,这么多年未见,怎么还是如此愚蠢。”
当初,琉裳在将她们这批候选人送出凤元国的时候,为了瞒过女皇的耳目,给陆初雪服下的忘尘药中掺杂月芜草粉末,能够缓解大部分药效,但是会让服用之人呈现发热之症。
琉裳能够选中陆初雪,就是因为她够狠,也很有胆量。明明是凤元国人最为痛恨的海盗余孽,却突然出现在千凰岛。若非偶然看到她腰间的图腾,琉裳也不知道女皇眼下竟然还能混入这样蝼蚁。
候选人虽在四国甚至是南疆中随意挑选,随后被安排好各种身份送到王公贵族、平民百姓、勾栏瓦肆等各种地方。但女皇会让情报网筛选出容貌相同之人,训练成引子安置在候选人身边,进行刻意引导与培养,最后让她们成为人中龙凤,获得别人的瞩目,或是信仰。
想到突然失踪的兄长琉晓,琉裳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若是她能够在候选人中安插自己的眼线,那么不仅能够借机遮掩自己的私心,若是她们日后能发展自己的势力,还能帮自己打探兄长的消息。
单独留下陆初雪时,琉裳也是在赌,女皇陛下不会耗费精力在这种小事上,似的,琉裳能够感觉到女皇在提起候选人计划时的厌恶与犹豫。
可掌权人之间如何博弈,琉裳根本不在乎,她只知道,只要她能办好这件事,得到女皇的青睐,就能让女皇为自己与兄长赐婚,那些背后议论她们的结合有违礼法之人也能彻底闭嘴,他也再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爱慕。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或者说,我能否活下来都还是未知数。”
从陆初雪,不,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失去宋婉洛的身份与其带来的所有荣耀。从她懂事起,爹娘就会反复跟她讲着一个故事。
她们的祖先曾经是最为英勇的海盗,那个时候凤元国的大部分领土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而千寻岛就是他们为自己选好的墓地。
有一天,有个人突然厌倦与风浪斗争的日子,他看着祖辈积累的财富,想建立起自己的王国,如此,他就可以安心享受他人的供奉。所以,他成为海盗中的叛徒,并在极短的时间内说服许多人跟随他,凤元国因此建立。
而那些不愿意被束缚的人继续漂泊在大海上。在漫长的岁月中,凤元国的政权几经变换成王败寇,海盗的势力逐渐增长,产生与王国争夺生存资源的欲望。
直到封糯女帝继位,在她母亲强大军事才能的带领下,向来战无不胜成为凤元国人噩梦的海盗遇到最为强劲的对手。在皇家海军中侥幸活下来的海盗们,逃到祖先选好的墓地——千凰岛,本是抱着落叶归根的死志,却靠着岛上的月芜草活下来,而后繁衍生息直至今日。
“爹爹,我们生活的地方,不就是千寻岛嘛。我真的是海盗的后裔吗?那我什么时候也能出海,我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
宋婉洛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没过多久就睡着了。所以,她没有看到自己爹爹娘亲的笑中掺杂多少悲伤,也没能听到,那个故事还有另外的结局。
起初,海盗们以为天无绝人之路,可是月芜草虽然能饱腹,采摘过后还能迅速生长,可服用一段时间后,他们便发现自己无需睡觉也可以很精神,而且每个人身后都笼罩着颜色不同的“气”,骨子中的警觉告诉他们,如果这团“气”颜色变为透明,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当时的首领便下令,任何人都不许在食用月芜草,并组织男人出海捕鱼,女人种下逃难时带来岛上的粮食与蔬菜种子,一切都开始好起来。
可月芜草是有瘾的,就算大家互相监督,还是会有人找到机会服用,终于有一天,那个人身上的“气”彻底变成透明色。他打伤拦住自己的族人,向着浓雾笼罩的神山走去,再也没有出来。从他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出现相同的症状。
首领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跟在他们身后,发现他们全部跳入山顶的火山之中,就像是在用自己献祭,随后,笼罩在山上的浓雾会消散,又在片刻后重新恢复原状,甚至向四周扩散。
“原来还有意外之喜,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对,最好让凤元国的,女皇陛下们都知道。
这点气运的献祭,简直是毫无用处。”
首领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形,可这些话就像是贴近他耳边说得。他下山后没多久就疯了,有人看到他只驾一艘小船出海后就再也没回来。奇怪的是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人生怪病,而月芜草成为禁地,所有人都搬到船上去生活,然后用铁链将船固定在岛上以防被风浪吹走。
可疯首领的那些话不知被谁记在书上,就这样流传下来。宋婉洛的爹爹和娘亲为何如此担心,是因为他们在自己女儿的身上看到传说中的“气”。
为了保护女儿,他们在皇家海军经过千寻岛时,趁着暴风雨将宋婉洛送到他们的船上,“孩子记住,从此以后你的名字是洛,你是个孤儿,因为逃荒路上脑袋受到撞击,以前的记忆都忘记了。”
宋婉洛的心中都是自己终于可以离开千寻岛,十分听话,爹爹说过,他们都是海盗的后代,要是让凤元国那些人知道,会给族人带来灾难,她定会保守秘密。
“千寻岛,你的来处。虽然女皇陛下没有找到进入那里的办法,可皇家海军还是看到海中漂浮的尸体,就在你被送上船的第二天。”
天下的可怜人何其多,自己不也因为血缘的阻碍无法与他长相厮守,与亲人生死离别刚开始或许会难以置信、悲痛欲绝,可是时间会抚平一切,到最后,想起以前相处的温馨时光,眼泪都不会再流一滴。
“不可能,爹爹和娘亲说过,他们会等我回去的。”宋婉洛觉得琉裳真是疯了,就为让她甘愿成为暗桩,就撒这样的谎,亲人是她最不能触碰的底线,她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以为自己还能逃跑吗?自从你登上那艘船起,就已经成为局中人。忘尘药已经服下,过了今晚,你的记忆将被重新定义。”
琉裳将月芜草的粉末留下,把选择权交给宋婉洛自己。想要查清千寻岛上究竟发生什么,就看她能用多长时间通过候选人的考核,再次回到凤元国。
“洛洛,如果有一天,你听到我和你娘亲遭遇不幸的消息,千万不要回来。我们会和所有的族人们一起,等着你查明事情的真相,再去喝那孟婆汤。”
原来,那不是梦话。宋婉洛看着手中的月芜草,这是禁地的东西,琉裳或者说女皇陛下是如何得到的,那未讲完的故事,还有欠你们的交代,终有一天,我都会找到答案。
小女孩擦去自己的泪水,吃下月芜草,此刻,她将抛弃宋婉洛这个名字,迎接新的身份与命运。只等找到真相后,再去触碰回忆。
“阿离,就这样放任她们吗?”轻桐以前觉得琉裳很可怜,会对自己的兄长生出那样的心思。可现在,只觉得她或许早已经因为永远无法的得到回应的爱,疯了。
女皇陛下的身边绝对不允许任何背叛之人存在,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刚想要处理掉琉裳与宋婉洛,却被封糯拦住。
“阿姐,或许偶尔允许变数的存在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轻桐明白封离的意思,可那只是个小姑娘,还有一个为爱痴狂的疯子,能影响到什么。
封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独自忍受痛苦的宋婉洛,是吗,可她是这么多年,唯一从千寻岛离开还能安然无恙的人,或许呢,当你选择与天命对抗的时候,赌应该算是最为懦弱却又总会给人惊喜的选择。
“宋婉洛,我要的消息呢。你知道,如果得不到想要的,我会做出什么事情。”反正,也刚离开千寻岛不久,琉裳不介意临时增加考核内容,相信会有很多人都对那里感兴趣的。
琉裳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女皇看穿,可就如她当初所说的,无论掌权者隐藏何种阴谋,封离对候选人的排斥,定会十分乐意见到变数的存在。
所以,当初她在给宋婉洛的忘尘药中动手脚没被女皇处置的时候,琉裳就明白女皇的刻意纵容,还有,她赌对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如今只想做陆初雪,这件事了解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否则,我不介意鱼死网破,当然,是对你来说。”
千寻岛确实太过诡异,如今温言熙还在她身边,陆初雪不敢也不愿让他处于险境之中。况且,既然已经知道圣教主人在凤元国,有如此好的帮手不利用,为何非要以身犯险。
陆初雪承认,她现在不是那个孤身一人的宋婉洛,她的亲人、挚爱,都是能够束缚她仇恨的牵绊,真相她不会放弃寻找,但她这条命,也要保护好。
“琉晓从凤元国离开后,曾经在北穆出现过。我的人发现,他曾经接触过引子。”
引子,真是聪明,这么多年,琉裳几乎找遍四国与南疆,却从未想过,他会隐藏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兄长,我的爱就如此令你困扰吗,可惜,你总是认为我的喜欢是年少懵懂。
这次,找到你后,我会把你拴在笼子中,从此以后,再无离开我的可能。我会用余生向你证明,我的爱慕从来都拿的出去,也值得你的回应。
“出来吧,怎么,就这么喜欢看自己的妹妹为爱痴狂的戏码,嫦笛,还是应该叫你琉晓。”
嫦笛从暗处走出来,他就知道,陆初雪能发现自己的身份,也料到她会隐瞒,不管是为了念柒,还是别的原因。
“多谢,作为报答,你的秘密我也尽力帮你瞒住,除掉所有会泄露的存在。”
真是狠心,可这跟陆初雪已经没有关系,她该回去给温郎君一个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