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晶蹲在地上，正在和其他人小声说话。
几个人两顿没吃。
有气无力的蹲坐在地上。
“杨晶，咱们会不会出不去了，被他们秘密杀害了……”
一个男同学，紧张的吞咽了口唾沫。
杨晶也害怕，但是她知道自己是这几个人的主心骨，抬头看了看刑讯室，顶棚上昏黄的灯泡。
故作镇定，大大咧咧的说道：“怕什么？咱们可是勇敢无畏的共产主义战士！就你们这胆子，以后怎么去真正的战场上抗战，和小日本打仗？”
杨晶其实也有点害怕。
之前她闹一闹，柳龙每次碰见就把她放了。
这次不一样，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关到天黑了……
也不知道姑姑杨月华会不会替她担心……
隔壁有个房间，是放着皮鞭，老虎凳，各种刑具的，很可怕的……
杨晶看了一眼，就心惊肉跳的退回来了。
杨晶小声给自己，也是给同学们鼓了鼓劲：“头可断，血可流，民族气节不能失去！你们就打死不承认。再说了梦实同学要是知道了，肯定在组织小组的其他人，已经在想办法营救咱们了……”
“嗯……”其他几个同学听了，这才心中稍安。
就听到铁门铁链响起的声音，柳龙提溜着点吃的走了进来。
这吃的还是他，刚才订的宴席，偷偷扫了点，进了囤储空间。
在外间才拿出来的。
杨晶带着几人站起来，像挺凶的：“狗汉奸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柳龙呵呵一笑，打算逗逗杨晶。
提溜了一下手里的吃的：“你们谁先交代了，这吃的我就给谁，鼎香楼的香酥烤饼，酒香鸭子，先给你们打开闻闻味啊！”
柳龙打开袋子扇了扇风，深吸一口气：“太香了。”
这新京高等部，就是小鬼子两年制高中。
这半大小伙子正是吃死老子，挨不了饿的时候。
看着食物在眼前，几个男同学不约而同吞咽了一口唾沫。
“不许看！不许吃！”杨晶回头瞪了一眼他们，自己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也叫了两声。
“唉呦……”
柳龙坏笑道：“这是有人，趁我不注意，偷吃癞蛤蟆了？”
“才不是！”杨晶红了红脸，挺起胸膛：“我们才不要你的嗟来之食！”
“开玩笑的。”
柳龙穿着军靴踩在地上，把食物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背着手笑道：“我们警察厅呢，也是优待犯人的，专门拿过来给你们吃的，怕你们饿着。”
“你们有这么好心？”杨晶狐疑道。
柳龙心里苦笑，这小丫头片子，真是不识好歹……
“杨同学，要不然咱们还是吃吧，做个饱死鬼也比饿死鬼好……”有个男同学闻着肉味忍不住了。
几个人试探性的吃了一口，眼睛一亮：“真好吃！”
杨晶在旁边看着馋，也走过来拿了个鸭腿，边吧唧嘴吃的香甜，还边对柳龙哼哼唧唧，翻了个白眼：“别以为这些东西，就可以收买我们。”
“绝对没有收买你们的意思。吃饭吧……”
柳龙颇为无语，看着几人狼吞虎咽的。
心说就你们这几条臭鱼烂虾子，放在刑讯手段之下，熬不过一照面，就全都招了。
还得历练啊……
几人吃饱，柳龙正要说什么，铁门就敲响了，一个科员说：“柳科长，齐家二太太说来探监的，跟您打过招呼了。”
“嗯，好，让她进来吧。”
柳龙放杨月华进来。
杨月华路过柳龙身边的时候，感恩的，冲着柳龙小家碧玉的做了一福：“谢谢柳长官。”
“快点说吧，就五分钟探监时间啊！”
柳龙当着手下人的面板着脸，从里面出来和刑事科的人继续喝酒，把空间留给杨月华。
现在口供还没有录，没有签字画押。
还有回转的余地……
杨月华进来之后，杨晶拉着杨月华的手，惊喜道：“姑姑，你怎么进来了？”
她又想起来杨月华刚才对柳龙那副模样，担忧道：“你不会被柳龙那个狗汉奸占便宜了吧？”
“不许这么说柳科长。”
杨月华玉手把杨晶拉到房间角落，小声附耳说道：“你要想出去，等会录口供，你就得这么这么说……”
谁知道杨晶还想再英勇一下：“但是没有这个人啊……”
“我的小祖宗啊……”杨月华苦笑道：“你在这里，是因为有人庇护着，才有吃有喝，没挨鞭子。过了今晚就不好说了，先出去，出去才安全不是……算姑姑求你了。”
杨月华温声细语，到底打动了杨晶。
杨晶点了点头。
杨月华敲了敲门，谢过柳龙之后，主动离开了。
但却没走远，站在警察厅斜对面，玉手捏着手帕，紧张的踩着高跟鞋，来回踱步。
杨晶也转了转眼珠，把同学们召集在了一起：“你们想不想出去？想出去，等会咱们就统一口径……这么这么说……”
这刑事科里面。
柳龙拍了拍肚子，招呼道：“都吃饱喝足了吧？准备动手，争取今晚把这几个不知道死活的学生审出来，咱们也好在小泽厅长那露露脸！”
“好嘞！啐！”
“这不得让他们尝尝我沾了盐水的鞭子？”
有人往手心里啐了一口，搓了搓手，坏笑道。
在这种黑暗的旧社会，刑讯逼供是家常便饭。
刑事科这些人也基本，习以为常。
谁知道这些人正要进刑讯室，突然看门的人报告到：“柳科长！他们说要主动招供！”
“咦？他娘的，怪了啊……”
柳龙披着警察厅黑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左右看了看：“白天还死鸭子嘴硬，这会要招供了？是不是饿的受不了了？”
“哈哈，柳科长高瞻远瞩，没见过世面的学生娃娃。”
“饿他们两顿，就老实了。”
“省的咱们出大力了？”
刑事科的人纷纷拍柳龙马屁。
柳龙呵呵一笑：“好了！那你们审吧！我在门口抽根烟……”
“好，就不劳驾柳科长亲自审讯了。”
果然过了一刻钟的模样。
小张就进来，汇报道：“没上刑，就全部都招了。说是有个带着礼帽穿黑色风衣的人，给他们了些钱，让他们在顺天大街上发传单……单独问的，说的都八九不离十。”
“哦？”柳龙翘着二郎腿放在办公桌上，摇晃着，皱起眉头认真的说道：“看样子这个黑衣人，才是地下党，这些学生不过是被他们利用了。”
原来中午，柳龙在茶馆给杨月华附耳说的，就是借杨月华之口，教杨晶他们说谎……
虚构一个地下党出来……
这样杨晶这些学生娃娃，就成了可抓可不抓的从犯，小泽太郎和特务科千代静子，也会把目光视野重点，放在这个地下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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