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门口,略显拥挤......
“人已经苏醒了,但是特别虚弱,医生再三强调,一定要让毛豆休息好,不能被过分打扰。”
周梦宁叮嘱道。
“既然这样的话,我先进去看看,大家就先到这里。”
李民洋扭头看了一眼旁人,随后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温和的阳光洒在郝一豆的病床上,使得他的那张面容愈发憔悴,年轻人发出细微的呻吟,还在被伤痛折磨着,哪怕已经沉沉入睡,眉心依然紧蹙,脸颊也在细微抽搐。
“哥也不知道为啥,你出事以后,老是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当时可太淘了......”
李民洋坐在郝一豆的床头,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忍不住轻轻抚摸。
“还记得有一次,你小子把家里的水缸给砸碎了,你妈拿着皮带抽你,后来跑到我家躲在衣柜里,呵呵呵......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出来......”
李民洋淡然轻笑,仿佛从未与人这般聊过,轻声细语的表述,眉宇间洋溢着温柔。
“哥。”
突然,郝一豆睁眼了,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我那不是把水缸砸了,是偷家里钱了,你家丽洋也花来着。”
“你小子。”
李民洋眼眶不禁红润,连忙微微靠前,“现在哪里疼?可得赶紧好起来,哥还等着回去给你主持婚礼,让你在老家出名。”
“哥,原来脸哥一直笑话我......咳咳咳......说我偷奸耍滑,不敢给你抗事,我敢......什么都敢......”
郝一豆变得激动,急着说话,又伴随着咳嗽,整张脸近乎扭曲。
“毛豆,不要说了,哥知道你的心意。”李民洋急忙安慰着。
“股......”
郝一豆气若游丝,声音变得很低,非常吃力的样子,于是李民洋赶忙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股权分红,不给就不够意思了。”
“哈哈哈哈......”
李民洋忍不住大笑,郝一豆也笑着,他们紧紧握着手,感受阳光的温暖。
同时,医院走廊中。
这一把手离开,剩下的人可就尴尬了,关键高万任和薛鹏鹏站一排。
任谁都能感觉出来,高局在强压着怒火,呼吸越来越粗,到了一个临界点的时候,那群会来事的人们便开始行动了。
“哪有个厕所?”
王磊先找借口离开了,妈的,两边都是他的硬关系,真要是吵起来,他夹在中间就尴尬了。
“王董,你方向走错了,在那边,走吧,我带你过去。”班晋瑜眼疾手快,连忙跟了上去。
“喂?项目部出什么事了?”随之王进林假装接起电话。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本拥挤的走廊,孤零零的只剩下三个人,而薛鹏鹏缩着脖子,连头都抬不起来。
周梦宁眼巴巴地望着高万任,深思熟虑之后,客气道:“高局,您吃早饭了吗?要不我给您买点去!”
高万任没理周梦宁,目光凶狠地瞪着眼前的大脸盘子,咬牙切齿着。
“高局,您听我解释......”
薛鹏鹏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扬起头陪笑。
“闭上你的臭嘴!”
一声暴戾的嘶吼,在清净的楼道中炸开,高万任一把揪住薛鹏鹏的领口!
周梦宁的笑容僵硬,猛地打了个冷颤,这姑娘还没搞清楚出什么状况,以为刚才大家离开是真的忙。
“你在往死害我!让老子这个高干给你挡子弹!老子要是追究这件事,你就得进去!”
高万任低吼道,唾沫星子在光束中乱飞。
“领导,我真的错了,当时太害怕了,有了应激反应,大脑一片空白,我寻思着怕你摔倒呢。”
薛鹏鹏一副唯唯诺诺的狗腿子形象。
“什么东西!”
高万任重拳栽到薛鹏鹏胸口上,发出一声闷响,这时李民洋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动静后,默默停下脚步。
确实,薛鹏鹏做得太不地道,说句难听的,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高万任有怨气再正常不过。
但对于薛鹏鹏而言,如果再遭遇一次,他还会那么做,别说高万任了,李民洋的命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对不起,领导我错了,您消消气......”
薛鹏鹏低着头不断道歉。
“啊呀!孙子玩意啊!”
高万任攥起拳头又来了几拳,薛鹏鹏缩着身上往后靠,这位局长追着打。
周梦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在这里,薛鹏鹏挨打会觉得更加尴尬,可是离开,是不是太客气了,于是在情急之下,这姑娘转身对着墙面,面壁思过。
足足栽了十几拳,高万任才喘着粗气停下,薛鹏鹏还在一脸献媚地笑着,旋即拿出烟递了过去。
“领导,您抽烟。”
“滚你妈的!”
高万任一把推开薛鹏鹏。
也在这个时候,李民洋非常合时宜地推门走了出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顺口与高万任说了起来。
“毛豆已经睡着了,我们就不用再去打扰,先离开这里?”李民洋笑道。
“可以的,让咱们的英雄休息好。”
高万任旋即变了脸,亦是笑得十分灿烂。
随后李民洋、高万任等人离开医院,走到楼底时,遇到了步履匆忙的方铭嘉。
“李董,郝一豆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没敢告诉他姐,他他他......中枪了啊!?这可怎么办呀?”
方铭嘉的声音都在打颤,不断吞咽着唾沫。
“人没事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有后遗症。”李民洋面带歉意道。
“什么后遗症?”
方铭嘉焦急道。
“我来跟你说,李董,您先去跟高局参会。”
薛鹏鹏搂住方铭嘉的肩膀,两人往一旁走去。
李民洋稍有停顿后,先行离开,一会的会议非常重要,又与高万任解释,刚才那位是郝一豆的姐夫。
片刻时间后,两个男人蹲在窗户口,抽着烟,面色都很凝重。
“少一个腰子应该不影响吧?至少还能用。”方铭嘉愁眉苦脸。
“用的肯定能用,但是很虚。”薛鹏鹏默默深吸一口烟,男人嘛,都懂对那方面的重要性。
“回头我买点狗鞭啥的,给毛豆好好补补。”薛鹏鹏又补充一句。
“唉,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方铭嘉长长吁气。
“是啊,当时的情况太凶险了,这件事之后,就不是毛豆了,应该是豆哥。”薛鹏鹏神色认真,现在打从心底佩服那小子。
“不知道该如何向邵茹解释。”
方铭嘉抬头,与薛鹏鹏对视,两个男人陷入深深的沉思,妈的,这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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