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佩走后的第四天,高王工业这边,竟然收到了京海传来的一摞订单!
当高帅把这些订单,结结实实压在高原办公桌上的时候,他也惊呆了!
“我大体翻了一下,有一半是常规型材的订单,咱们新厂的设备,可以立马投产;还有一半是定制型材,图纸和要求都发过来了,这需要技术部那边研讨。有极少的一部分,是特殊定制型材,对型材的原料要求比较高,我打电话问了江临熔铸一厂,他们可以炼出来特殊原料,但价钱稍微贵一点。不过贵出来的这部分钱,可以从特殊型材的利润中挣出来。”
高帅憋着满脸的微笑,又从订单里抽出一张汇总表道:“所有产品的报价,今早我都给做了汇总,咱这边要是没问题的话,今天下午客户那边,就开始给打预付款。”
高原仔细看了一遍报价单,印上大德的牌子以后,自家的型材价格,确实上浮了5个点。关键是多出了5%的价格以后,还能收到这么多订单,这品牌的影响力,真的超出了高原的预料!
“韩总他们看了吗?”高原也憋着内心的激动问。
“没呢,等着今天开晨会,由你来发布这个消息。”高帅说完,几乎用尽全力抿着嘴角。
高原看着他,他也看着高原,两人对视了有5秒,高原说:“想笑就笑吧,咱被人压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瘪,今天终于破局了,难道还不能开怀大笑了?”
“噗!哈哈!”高帅当即捂着胸口,跺脚大笑道:“厦州那群王八蛋,估计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以为把咱们给拿捏死了呢!尤其那个严朝,我最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牛逼劲儿!那个人真他妈虚伪,斯文败类,张口闭口就是国际大环境、经济大循环,其实私底下,干得却是见不得光的小人勾当!”
“好啦好啦,这话在咱自己家骂骂就行,出去可别乱说;不然就显得咱们高王集团的人小气、没肚量了。叫上韩总他们开会吧,财务部刘姐那边也叫上,毕竟这次的订单量不小,她们财务那边估计也不会轻松。公司的各部门,都得尽早安排任务才行。”
其实高原也是止不住地开心,因为厦州的那十家公司,现在对他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只要黄龙港的航运一开通,型材厂的产品一南下,然后由京海港口往内地企业辐射,那市场就海了去了!
高原甚至有些担心,目前型材项目的产能,能不能彻底满足南方市场。毕竟印了大德的牌子,这产品影响力,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欢欣之余,高原还是强迫自己理智了下来。型材未来卖得再好,那也是低端产业,决不能再盲目的扩建了。得走高端,走那些别人替代不了的产业,这才是高王庄工业领域,未来坚定不移的方向。
晨会上韩总等人也乐开了花,因为憋得最久的,就是他们生产口的这些高管们。放着那么崭新的厂区、那么好的进口设备、那么多的工人,却迟迟不能投产。这对于主抓生产的领导们,是完全不可接受的!而如今这么一摞订单下来,他们终于可以喘上一口大气了!
高原也适时地锦上添花道:“今天咱工业口,除了何副总、唐副总不在之外,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我也借花献佛,重新公布一下企业的人事调整。”
紧跟着,高原就宣读了新的人事任命。之前高王工业的两个厂长,这两年一直干得不错,二厂长赵虎虽然爱抬杠,急眼了连高原都怼,但却是个实干派、直脾气,跟以前高原北海的同事梁总差不多。一厂长孙磊比较踏实,做事不冒进、不涉险,一直都非常稳当。
于是高原把这两人全部调入了型材新厂区,孙磊为正、赵虎为副,今后新厂区的所有业务,就由这两人来主抓。他们的直属上级还是韩总,自今天起,高王集团所有的型材业务,也都会交由韩总来管理。
其他人基本也都该升的升,该调的调,同时高原又把高帅、唐佩、大江等骨干成员剥离出来,成立高王科技的领导班子,为下一个项目的运作做准备。
今天这场会议,又是升职又是加薪,同时型材业务也迎来了庞大的市场。大家都禁不住地欢呼雀跃了起来,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久违的笑容。
韩总还提议说:“咱这新厂投产,怎么不得搞一个盛大的开业仪式啊?”
高原却摆手打断道:“还是低调点吧,背地里有人盯着咱们呢。尤其孙磊和赵虎,以后你们在新厂做事,更要低调再低调。咱们闷声发大财就好,千万不要搞那些形式上的东西。”
大体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众人早已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韩总带着大批订单,在与技术部研讨过后,便给高帅传去消息,说设计上没有问题,特殊定制型材虽然麻烦点儿,但技术部可以攻克难关。只让高帅给客户回复,这些单子高王集团全接了!
高王庄的工业口这边,终于开始全线投产了!但做的很低调,没有任何庆祝,也没有任何宣传。只见早晚大批大批的工人,从开发区宽阔的道路上进进出出。
而身在厦州的严朝,却被邱国昌的一通电话给气炸了!
“你是怎么搞的?说好了拖到年底竣工,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办不明白?”得知刘建设下了死命令后,严朝的心都“咯噔”一下!
“那谁知道刘建设吃了什么药?本来对咱们基本不闻不问,可头两天猛地就来了个突击检查。”邱国昌挠着秃顶,也是有苦说不出。
“那你就不能找些理由,说咱财务上遇到了一些问题,说咱公司内部还需要一些调整?”严朝咬牙问道。
“他压根儿就不听我解释啊,你是没见当时的场景,刘建设完全像换了个人,一点面子都没给。”邱国昌无奈道。
严朝捏着拳头,因为拖延工期,是拖垮高王工业成本最低的手段。而一旦厦州这边投产,哪怕自己找理由,不去采购高王工业的产品,那他还需要从别处购买型材。
一旦牵扯到外地采购,成本就会增加。明康集团的董事会不查还好,可一旦查起来,你放着对门的型材不买,却千里迢迢到外地购买。真到了那时候,严朝怎么解释?
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自己还理亏。最后他也只能不情愿道:“按刘建设的意思做,赶紧把工期提上来吧。”
这时邱国昌才长舒了口气,又赶紧道:“严总,还有个好消息。高王工业新厂区,现在已经全面投产了!他们那片厂区,每天都有上千号工人进出,日产能很庞大!”
“你们跟他们签署采购协议了?”严朝无比机警地问。
“怎么可能?!但我猜测,刘建设突击检查,应该就是这个高原打的小报告。他现在这么有胆量投产,估计是刘建设答应他,要强迫咱们厦州这边,来采购他们的产品。不然他产这么东西卖给谁?”邱国昌老谋深算道。
“好,这的确是个好消息!那个刘建设也是,估计他忘了当初签署的协议了。咱们的投资协定里可有一条,县里不能干预咱们外地企业的自主经营。届时刘建设给你施压的话,你就把条款摆出来,再编织一些说得过去的理由,尽量在不伤和气的前提下,拒绝高王工业的采购!”
“明白!”邱国昌心领神会地点着头,随即又得意道:“高王工业资金能力有限,他们又把产能搞得那么大。届时产品没有销路,估计撑不到年底就得垮!那时候都不用咱们出手,银行的人就得逼着他们转让套现。严总,您这招确实高啊,我已经做好接手高王工业的准备了。”
“低调点儿,咱们的对手在江临,不要以为在黄龙争得一城一池,就骄傲自满。我下个月会去黄龙坐镇,尽早地把黄龙处理好,咱们才能迎接最终的敌人。”
严朝挂掉电话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多年以前,自己还是父亲公司的助理,他在全国企业家峰会上,见识到了那个叫“周正渊”的风采。那时的周正渊,就如现在的自己,年轻有为、风光无限。
当时父亲带着自己,像孙子一样求着与周正渊见一面,想谋求与中海合作。可周正渊连正眼都没瞧父亲一下,他忘不了周正渊当时蔑视的眼神。
后来父亲的公司垮了,但严朝的心没有垮。这些年他卧薪尝胆、积蓄力量,目的就是为了与周正渊一战,把那个蔑视的眼神,再还回去!
这不单单只是一个眼神,而是尊严,是父亲的尊严,也是自己的尊严。多少个日夜,严朝都能梦见周正渊上门求自己。而自己则会报以蔑视说:“我就是当年,那个入不了你法眼的小助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不过如此!”
为了这个梦,严朝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终有一天,他会在父亲面前说:“当年那个对咱见死不救,甚至报以蔑视的人,已经被我给打败了!爸,我给您露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