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对于化工企业的管控,造成的最直观的影响,就是化工原材料涨价。
而高原却在这次的涨价中幸免于难,因为高王科技的原料供应商,比如青城的徐总,他本来就把排污做得相当好,环保永远都查不到他头上。再说他的原料价格本身就高于市场,所以对于徐总这样的企业,价格波动不大,仍旧像往常那样,给高王科技源源不断地供货。
可这对于那些整机组装、生产设备的企业来说,却如晴天霹雳!原材料价格一上涨,各种配件的价格就会增高,他们整机组装的成本也跟着大幅提高。
中海和明康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一直陷在价格战的泥潭里,虽然后期有了高原的帮助,提供了价格低廉的电路板产品,使得他们的利润有所增长;可现在整个化工原材料一涨价,那点可怜的利润荡然无存,瞬间又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当中。
向上的价格,被对手的高端产品给压着,中海和明康要是提价,就卖不过对手的产品;如果不提价,就只能在中端价格领域死耗着,当时可以说是不上不下、浑身难受。
同时琳达那边也不好过,虽说厦州联合集团的产品,已经拔升到了“高端品牌”领域,可他们也不敢轻易提价。如果提价太猛,就会给中海和明康喘息的机会,所以这个价格必须得压着,一直压到对方彻底投降为止。
可压着价格不往上提,原材料却变得越来越昂贵,这总归不是个办法。他们外资进入国内,是为了挣钱的,可不是为了赔钱的。如果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她背后的老板,又该闹意见了!
而职场失意的宋老,这段时间下来,可没少拿自己的老婆陈红撒气!他老了,身体机能跟不上了,每次哆嗦两下就完事,温柔的陈红那次只是多了句嘴,说“不行就吃点药”,结果却惹得宋老勃然大怒,桌上的核桃直接砸在陈红的脑门上,又拿皮带把她抽了一顿。
那个时候的宋老,几乎处在半疯癫的状态!他不甘心啊,自己为琳达那么肝脑涂地,最后却只因为,他让人搜了黄丽的身,却遭到了整个组织的冷落。在职场上他已经没了发号施令的权利,那股子悲愤无处发泄,他也只能回到家窝里横!
“他又打你了?”趁着宋老去公司开会,陈红才能胆战心惊地偷偷跑出来,与自己的情郎严朝悄悄见个面。
“没事,他快不行了!他得罪了黄先生,人家迟早是要处理他的。再忍忍就好,我跟你见上一面,心里就舒服多了。”在明康集团不远处的一家小宾馆里,陈红抓着严朝的手,还要忙不迭地关心道:“你在明康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
严朝歉疚地摇头说:“谭老是个好人,没过多地追究我什么责任。我也在好好干,争取早点把那个组织给扳倒,我才能彻底脱身。”
一边说,严朝抬手摸着陈红额头的淤青,又心疼地咬牙道:“那个老恶魔,他该死!你的仇,我早晚会给你报!”严朝清楚陈红的过往,她以前只是宋老的秘书,后来被灌醉了酒,让那个老恶魔给强暴了。
陈红和自己一样,没有显赫的家世和背景,被那样的恶魔缠上,她不敢维护自己的权益,怕得罪人、怕被报复。最后慢慢地成了那宋老头的情人,再后来宋老头离婚,便把陈红给娶了。
其实这是陈红一生的梦魇,严朝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认识她几年?如果能提早认识,他会不顾一切带着陈红远走高飞。然而时至今日,说什么都晚了,那个魔头的能量太大,组织还掌握着自己的把柄,严朝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希望能有个外部力量,彻底捣毁这个糜烂的匪窝。
“我不能让你继续受委屈,得想个法子,最好把那个老恶魔给弄死才行!”严朝望着曾经帮扶过自己、关心着自己的女人,眼珠子都红了起来。
“你可千万别冲动,更不要为我犯傻!我没事的,咱们现在静观其变就好,他现在已经很被动了,他打我撒气,也是最后的疯狂了!”陈红吓得赶紧劝阻道。
“可正因为他总拿你撒气,这才是我最忍不了的!红红,你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脱身?至少离开厦州一段日子,省得那老王八蛋总打你!”严朝捏着拳头,作为一个七尺男儿,却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他心里除了愤怒,只有窝囊!
陈红转着眼睛,思虑许久才说:“现在化工原料涨价,整个组织都在跟着头疼。也许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北方出一趟差,帮组织解决原料供应的问题。可关键是…咱们对化工领域不了解啊!”
严朝一听有戏,便迫不及待道:“这个事儿我来解决,高原你还记得吧?那小子现在很厉害,他的高王科技现在都能为明康供货了,他的下游客户就是化工企业。通过他的话,我觉得能给咱们指出一些路子。”
“可人家为什么要帮咱呀?他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跟中海和明康是一派的,又怎么可能会帮咱们提供原料呢?”陈红无奈道。
“所以要谈呀!看看这中间还有没有其它合作的可能?总之我要先想办法,把你给调出去,省得那老王八蛋再天天欺负你!为了你,我可以去求那个高原,我什么都愿意做!”严朝情真意切地抓着陈红的胳膊,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道:“你先回吧,安心等我电话。我会尽快给你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你过去出差!”
这一年过得很快,12月初的时候,明康集团也要对旗下各产业和分厂,进行一次集中考核和视察。而这次严朝毛遂自荐,准备亲自跑一趟远道,前往黄龙的分厂进行考察。
黄龙的那家分厂,本来谭老承诺,要捐献给高王庄的;可后来因为和中海有了秘密合作,因此就暂时没戳破明康与高王庄的关系,所以现在这家厂子,仍旧在明康集团旗下。
这个事情谭老在会议上没做答复,只是在会后,把严朝叫到了办公室里,面色十分认真道:“严朝啊,怎么又想着要去黄龙了?你不会还不死心,还想为你背后的人服务吧?!”
“谭老,现在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了,对手是谁您也大概清楚了,我怎么还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再去耍花招?我这一次过去,一来是完成公司交代的视察工作,二来,是找高原先生谈点儿私事。我对明康现在绝对没有二心,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出差的机会。”严朝十分恳切地请求道。
谭老抓着手里的拐杖,紧盯着严朝看了半天,才缓缓松了口气说:“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严朝,我对你如何,公司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要有一杆秤。”
严朝当即眼圈湿润道:“谭老,您知道我更想让我背后的人倒下,他们要是不倒,我严朝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那好吧!”谭老这才点头,又打电话把谭菲叫进来说:“丫头,想不想你哥和你嫂?就是你高王庄的那个唐佩嫂!”
谭菲当即瞪大眼睛欢喜道:“爷爷,咱们要过去探亲吗?”
谭老摆手笑道:“公司的经营压力这么大,我哪儿走得开啊?你随严总过去吧,他要去分厂考察,刚好你们一起同行。今年你嫂子生孩子,这山高路远的,你哥也没让咱们折腾。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多给孩子买点什么进口奶粉、童装什么的,亲戚到里的,总得过去看看。”
“嗯嗯,什么时候出发?”谭菲迫不及待地甩着马尾辫问。她自然想念嫂子,想念高王庄的风景,但她更放不下的,似乎是另一个男人!那个坏蛋也是,自打回去以后,就再没和自己联系过,可能…可能他早把自己给忘了?并没有对自己产生那种意思?
“小姐你今天准备准备,咱明天上午订票出发。”严朝立刻补充道。
“好,我待会儿就去给嫂子家买些礼品。”谭菲喜笑颜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