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霁发了疯地拍打男人的手臂,却无法挣脱他的桎梏。
地牢里偶尔传来哀嚎,昏暗无光,吓得她不敢抬头,手指紧紧抓着裴少昱的衣襟。
“看看本将军的死牢,专门拷打反贼和敌军的...”
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瑟瑟发抖,笑得更满意了,幽幽道:“带表妹好好参观一番才好,免得你总有些异想天开。”
林诗霁的脸上全白了,底下的闷热和一股血腥味,令她无法呼吸,连连摇头。
“不看...表哥,带我上去好不好?”
裴少昱抱她去了哀嚎声传来的地方,远远望去,一个暗卫正在拿着鞭子,鞭打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这一幕吓得林诗霁反胃,捂着嘴:“唔——呕——”
男人这才抱着她往回走,经过了那个收拾干净的牢房,笑道:“今日以为表妹想趁乱离开,连牢房都给你收好了...幸好你没离开...是吧?”
她的眼泪摇摇欲坠,无力地答道:“没有...我没有...表哥,我真的没有...”
“若今日我在城外的马车看见表妹,那你现下定是躺在那张床榻之上,衣服都被我摘得干净了。”
裴少昱的声音带着寒意,话里话外全是对她的警告。
林诗霁强忍着恶心,噙着泪吻上了男人的唇,乖乖地将自己送给他。
瑟缩地退开后,柔声道:“表哥,婉儿不会离开你的,求表哥不要再吓我了。”
男人回过神,眸中闪过一丝雀跃,表妹果然要吓一吓才会乖巧听话。
“好,表哥信你的话,这就带你出去。”
从进去到出来,林诗霁的手完全不敢松开,生怕他突然就扔下自己。
回到书房的小床上,她才回暖了身子,额角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浸湿,狼狈地贴着脸颊,双眼无神,手指依旧拽着他的衣裳。
“婉儿,吓到了?”
他边说,边掰开她的手指,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别走!表哥、别走...求你...你别走...”
她往前一扑,投入了裴少昱的怀里,哭出了声,不肯让他离开。
她不知道,裴少昱现如今笑得多高兴,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好,表哥不走,在这里陪着婉儿...”
男人坐在榻上,怀里抱着个可怜的人儿,哭得肝肠寸断,哭到累得睡了,手也没有松开男人的衣衫。
裴少昱盯着她的脸,娇柔弱小的表妹,就该被他呵护,躲在他的怀里,乖乖做个富贵的金丝雀......
林诗霁看见了拖着血迹的男人,爬着到她的面前,叫得凄厉,像个恶鬼....
“不要、不要...不——”
猛地睁眼,她已经在自己的屋里了。
心跳如雷,提醒她昨夜真实的一切,她无助地将自己蜷缩起来,躲在被窝里,又哭了。
凭什么这么对她...不过是求个安稳,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身边没有芸儿之后,没人再叮嘱她吃补药。
那日奔波后的惊吓,让她又陷入了病症......
朦胧之间,她好像看见了娘亲,手里拿着她最爱吃的糖葫芦,朝她招手。
画面一转,迎面跑去后,那人变成了裴少昱的模样,还有身后的地牢,还有一地的鲜血。
他说:“婉儿,过来我这儿。”
她转身就跑,可面前全是他的样子。
“不要..不..不要...救我...不...”
裴少昱坐在床边,眉头紧皱,听见她嘴里低声的呢喃。
那日不过看了一眼地牢,就病成这模样?
老夫人坐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裴少昱一眼。
“当初叫你收收性子,免得没姑娘喜欢,你倒好!连府里的表妹都吓得三天醒不来!”
她边说,边拍着桌子。
可惜儿子儿媳全去了南方,无暇顾及府中的事,不然,他真该被他爹打一顿。
“祖母,您少动怒吧,我在这儿照看着就好。”
“若是婉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仔细着点。”
“孙儿知道...”
裴少昱拿着帕子,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眉头紧皱,怎么还不醒......
见他这样,老夫人实在无言以对,留下一盒子贵重药草,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