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哥,云峰?你们在那儿干什么?”
鸭子一头撞到贡桌上,动静太大,把小萱吵醒了。
“没事,你睡吧。”我脸色不自然的说。
小萱裹着被子站起来,狐疑道:“你们两个背后藏了什么?怎么神神秘秘的?”
她说着话走来。
等小萱看清楚后立即捂住了小嘴,眼中满是惊骇和恐惧。
之前,古尸常年在水底隔绝了氧气,又有棺液泡着防腐,所以没什么味道。
可拿上来短短一两天后,情况不一样了。
女尸头颅散发出来的味道,开始由酸味,慢慢过渡成了臭味。
回声鸭卧在地上,它把头埋在翅膀里,显得很安静。
女尸头本来是微张嘴姿势,刚才那一下撞击力度不小,直接撞的尸体嘴巴张大,就正常人吃饭的大小。
我看到有条黑色的细线,从女尸嘴中的上颚部位垂了下来。
我不让小萱看是怕吓到她,现在既然看到了,自然没必要在藏着。
这小庙中光线实在不好,鱼哥拿来手电帮我照明。
我捂着鼻子蹲下,慢慢伸手,靠近从女尸嘴里垂落下来的黑线。
“嗯?”
“不是线,是银的,银线?”
入手感觉是金属质感。
战国流行错金银工艺,可以把银子做成细线,黑成这样,是时间太久的原因。
我向外拽了拽,发现拽不动,稍微用一力,结果银线啪的一下断了。
小萱到底是女孩子,对这么恶心的东西天生有抵触感,她拉开窗户,捂着嘴向外干呕。
看着手中断了的银线,我强忍着恶心,心想这什么东西。
在上颚牙齿部位发现的,难道是牙线?
战国时期的女人,就开始用牙线矫正牙齿整容了?那时候有牙医?
这种事儿,完全没听说过。
我把鸭子抓起来,看着鸭子说:“兄弟,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如果是,你就点点头。”
“你到是点个头啊!”我有些急。
鱼哥说:“别晃,你抓着它头了它怎么点头,还有,它是母的。”
我把鸭子轻轻放地上,“说吧,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嘎。”
“嘎嘎嘎!”
鸭子死命闪着翅膀,嘴里嘎嘎叫个不停,它看起来真是比我还急。
我转头问:“鱼哥,你能听懂它说什么?”
鱼哥慢慢摇头,“我没病,听不懂。”
豆芽仔还在打呼噜,呼噜声跟拉二胡一样,小萱打开窗户在干呕。
这时,一丝带着凉感的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到我脸上,感觉有些痒痒。
“快关上!”
我脸色一变,快步跑过去关上了庙里窗户。
阿春之前不是在吓我......她给我和豆芽仔吃的小药丸就类似止痛药,只是治标不治本。
“嗡....嗡.”
就在这时,手机一阵震动声。
我捡起地铺上的手机,说了声“喂?”
对过是阿春。
她用略带笑意的声音说:“你们几个看起来脸色还可以,就是鱼纹斌脑袋反光,从我这里看,倒像是一颗大灯泡。”
“你在哪儿?”
我轻轻拉开窗户一条缝,向外看去。
现在天还不亮,整个幸福村一片漆黑,阿春具体在哪个位置看着我们,根本看不出来。
“你不用管我在哪儿,知道也没用。”
“那怎么把东西给你?”我关上窗户问。
“你等十分钟,马上有”人”过去拿,那时你打开仁王庙后窗户,用绳子把东西卸下去,然后你们就能拿到痒痒药解药,温水送服,连续吃三天。”
阿春又说:“你们是不是没想通?为什么自伤明明没在,却知道墓里的情况,知道你们找到了什么东西?”
“都是我干的,是我把纸条给这了个“人”,在由他传到外面给自伤蛇,所以自伤蛇知道自己要什么。”
说这几句话时,阿春着重强调了“人”这几个字。
这让我听的云里雾里,不是人来拿,难道是鬼来拿?
“能换鱼文斌接电话?我跟她说两句话。”
我扭头看鱼哥。
鱼哥一脸冷漠接过来手机,打开免提,说干什么。
“我觉得你抽空去理发店画个眉毛,很好笑。”
鱼哥冷着脸说:“很好笑?我不觉得,另外我画不画眉毛跟你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阿春听到这话沉默了。
等了有半分钟,阿春吸了吸鼻子说:“是,跟我没关系,我现在在你眼里,肯定是很坏的那种女人。”
“鱼文斌。”
“听我一句劝,到此为止。”
“把东西给他,就这样结束,这世界上,有我们看不见的神鬼,你们要对付的自伤蛇,它肉体是普通人,但它的精神思维,已经跳出了正常人的范围。”
“嘟....”阿春说完挂了电话。
仁王庙后窗户在神像后头,前面用贡桌挡着,窗台上落了层灰,看起来很久没人开这扇窗户。
等了差不多快十分钟,趁着没风,我拔掉插销打开后窗,举着手电向下看。
我脸上那种痒意越来越强,说不害怕是假的,老卡的下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哪有人?”
眼看到了阿春说的时间,可庙下空荡荡的,别说人,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我正来回寻找。
鱼哥突然拍了拍我肩膀,说快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鱼哥刚说完,我就看到,从小巷子里跑出来一条大狗。
这大狗通体黄颜色,不是金毛,就是比较大个儿的农村土狗,田园犬。这大狗嘴里咬着个篮子,四脚着地,哼哧哼哧的跑到了楼下。
它放下篮子,冲我们“汪”的叫了声。
“狗篮子”?我心里一惊
这....这不是老胡养的那条大黄狗吗??
我们来道县第一次进鬼崽岭,那天是中午,老胡拿着棍子,牵着一条狗来赶我们离开。那条狗当时疯狂对我们大叫,没错,不会错,就是这条!
后来就没见过这条狗,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谁吃饱了撑的,天天盯着一条狗看。
“汪!”
窗户下老黄狗又叫了声,像是在催促。
把女尸头套进塑料袋里,鱼哥找来绳子顺着墙卸下去了。
这狗咬住塑料袋,往上一提,咬住卸了下来。
它又汪的叫了声。
鱼哥把篮子拔了上来。
上来后看到,篮子中间放着个白颜色塑料药瓶,没有商标。
窗户下,老黄狗先嗅了嗅,像是在验货,随后它咬着塑料袋转头就走。
我打着手电看,走了几十米,这老黄狗回头看着我们这里。
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