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务员状似不经意地再一次经过这边时,刘俊辰按耐不住了。
“若若,好久不见,最近…你好像消瘦了很多。”刘俊辰好像在关心张若。
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一张面色红润的脸上看出消瘦来的。
刘俊辰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眸低垂,手指不安分地互相摩擦。“其实我最近过得…不是很好。”
“那天何蔷薇被送进警察局,我被家里人连夜叫了回去。”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下对面的张若。
若若心地善良,听到这一番话肯定会担忧自己是否被长辈责罚,对自己嘘寒问暖。
刘俊辰却没看到自己期望的反应,张若手指不停地在某购物软件上下单。
刘俊辰僵住了,他感觉不太对劲,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后来我被我爸禁足在了房间里面,电子设备也被上交,我是这两天回校才发现的,我爸竟然…我爸竟然用我的账号发表了那些言论!”
刘俊辰突然握住张若拿着手机的手,“若若你要相信我!分手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被胁迫的!”
却见张若一脸嫌恶地挥开他的手,“我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刘俊辰措手不及,张若以前不是这样的,张若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模样,怎么会做出这种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的事。
他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不满地看着张若,却又在看清楚张若脸的下一秒平静下来。
他怔怔地想,怎么能怪若若呢?若若做什么都是对的。
张若却没功夫再听他瞎扯,她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可风光了。
让人言听计从的能力让她到哪里都能过得顺风顺水,她最近住在一个富二代的高档小区里头,各种名牌要多少有多少。她不再是那个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张若了,会看上这样的货色。
之所以答应刘俊辰来到咖啡馆见面,也不过是想看看他会怎么面对自己罢了。
果不其然,也是一副哈巴狗的模样。
张若正要提包离开这里,她已经对这样的刘俊辰提不起任何兴趣了,就算他曾经抛弃过自己。
离开的脚步又顿住,张若又想起些什么。
是了,对不起自己的可不止刘俊辰,还有何蔷薇。
她又回到座位上,对着刘俊辰露出一个笑容来。
徐灿睁开眼睛,身体还提不起力气,脑袋昏昏沉沉。他转眼就看到旁边坐着一个黑斗篷,正在悠闲地烤着。
“哟!你终于醒了。”
“我在这破地方待了好几天了,从早上待到傍晚又从傍晚待到早上,好不容易盼来你这么一个人,怎么就那么容易晕呢?”
“年轻人要注意锻炼身体啊!”黑袍人咬了一口烤好的。
“你说说你要是早点来该多好,我只是来代班的马上就要回去了,你要是早点来还能陪我玩玩。”
“还有啊!你昏过去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用灵魂作为代价,我还打着光棍呢你直接就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我头上毁我清誉我以后要是娶不到媳妇拆散一段大好姻缘你罪过可就大咯!”
话好多。
语速太快了。
徐灿还是没什么力气,也张不了口,只能看着黑斗篷在那里叭叭。
等到黑斗篷终于停下话头,徐灿暗暗松了口气,却见黑斗篷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大转盘。
转盘上分布着好多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大小都一模一样,就连格子上发着莹白色光团也看不出分别。
等等…莹白色光团?
和张若拿到的那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莹白色光团???
徐灿眼睛骤然瞪大,看着那个黑斗篷站起身来,拉起自己一只胳膊就往转盘上碰。
不!
这么着急冲业绩啊!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
可惜他动不了,反抗无效。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碰到了转盘,然后大转盘突然开始自己滚动起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你的运气咯!”黑斗篷双手抱膝。
徐灿心如死灰。
结果还是逃不过付出代价的命运…
“噢,结果出来了。”
转盘缓缓停止转动,落在一个格子处,不过每个格子都一模一样,徐灿也无从辨认自己拿到了什么。
格子上的白光突然跳脱出转盘,落到徐灿面前,渐渐褪去白色光芒。
“竟然被那么低级的畸形体搞成这样,看你这么可怜,就送你件礼物吧。”
周遭的一切慢慢远去,黑斗篷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而徐灿抽到的东西,在慢慢褪去光芒后,显露出了样貌。
一只破布娃娃???
下一刻,徐灿从梦中惊醒,猛地一下坐起身来。
是自己的房间。
原来是梦啊。
真是可怕的噩梦。
掀开被子,徐灿下床,却在书桌上看到了和梦里一模一样的破布娃娃。
徐灿:……
“谢谢!”徐灿从外卖员手里拿过炸鸡,关上门走到厨房,将炸鸡打开,摆在餐桌上。
桌子上摆着那只破布娃娃。
它破是真的破,眼睛的部分被两颗纽扣替代,一条黑线歪歪斜斜地挂在脸上,勉强看得出来是一张笑脸。秃也是真的秃,别的布娃娃不说头发像芭比娃娃那样柔顺茂密吧,也还看得过去,但是眼前这只破娃娃,它竟然顶着一头棕色的脏辫。
是的,脏辫。
谁家好娃顶这个发型啊!
脏辫底下灰扑扑的布料暴露无遗。
眼睛又一上一下,一大一小,除此之外其他布娃娃该有的身体部位它倒是都有,套着脏兮兮的女仆装。
为什么脏辫要搭女仆装啊?这也是许灿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
“有点丑。”
徐灿边吃着炸鸡边看着娃娃道。
破布娃娃:……
徐灿从床上醒来后,发现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还好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学。
不知道黑斗篷是怎么把他送回家的,他身上的伤势都好全了,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经常熬夜带来的危害都被消除了。
只有书桌上的破布娃娃,伤痕累累的书包和被摔坏的手机昭示着发生过什么。
那个黑斗篷…和之前遇见的那个不是同一个。
许灿很笃定。
话太多了。
这个黑斗篷声音没有做任何伪装,是清朗的少年嗓音;也不像上次那个黑斗篷带来那么大的压迫感,过于亲和了。
最重要的是他叭叭的那些话,信息量太多了。
代班,黑斗篷不止一个,先前的黑斗篷临时有事不在落日广场吗?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守着落日广场?落日广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畸形体,那只光头蜘蛛是畸形体,而且是最低级的?听黑斗篷的话,“遇到了什么脏东西才招来了畸形体?”是什么脏东西,在这之前他只遇见过一次超自然力量啊。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这个黑斗篷看起来很很嫌弃用灵魂作为代价的做法,如果这并非作伪,为什么上次那个黑斗篷却要以张若的灵魂作为代价?两个黑斗篷不是同事关系吗?如果灵魂不是进行交易的代价,那真正的代价又是什么?
他们想干什么,用灵魂换取能力的张若又会怎么样?
徐灿越想越头疼,不明白黑斗篷们的所作所为。他又看向桌上的丑娃娃,和张若的交易不一样,这是第二个黑斗篷赠与的“礼物”,他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应该没事吧。”徐灿看着丑娃娃喃喃自语。
丑娃娃:……
毕竟他救了我,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
随便应付完午饭后,徐灿四处扒拉着丑娃娃。
许灿不相信这个丑娃娃真就像表面一样只是个丑娃娃,他不确定是否还会遇到畸形体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他也不期望于每次都能够这么幸运。
这只丑娃娃是他唯一的期望了。
可是他左看右看,也不明白要怎么运用这只丑娃娃。
像网游经典套路一样滴血认主?
说干就干,徐灿当即从指尖挤出一滴血液来,屏住呼吸,看着那滴血液落在丑娃娃的裸露的头皮上。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明明布料廉价劣质,那滴血液却像遇到了上好的丝绸一般,灵活地滑过头皮,落在桌上,没给娃娃带来半点痕迹。
果然不行吗?是被沈清传染了吗?怎么会想出这样离谱的办法来。
徐灿暗暗嘲笑自己,却还是有点失落。
再看丑娃娃却被吓了一跳,嘴巴线条好像更歪斜了。
更丑了。徐灿心想。
它不开心吗?徐灿有点心虚。
“一直娃娃娃娃地叫也不方便,嗯…就叫你小美吧。”
丑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