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前来查房时,其他人都已经迷迷糊糊的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只有姜晚吟还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正紧张端坐在那里盯着。
见医生来,姜晚吟立刻起身,将孟寻洲这后半夜的游戏情况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生怕判断失误。
主治医生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在姜晚吟急切的目光中,连忙替孟寻洲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松了口气。
“他身体素质不错,一切都正常,基本上已经脱离危险了,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了。”
说完,医生又颇为赞许的看了姜晚吟一眼。
“小姑娘,你很用心,你的判断也非常专业。后续该如何休养,有什么要注意的,应该也不需要我来提醒了吧?”
姜晚吟也松了口气,笑着点点头。
“嗯,我都明白,谢谢医生。”
很快,孟寻洲从观察室成功转出普通病房。
好巧不巧,所有的病房里,目前只有姜婵音所在的那个病房有空位。
孟寻洲便顺理成章被转进了姜婵音的病房,又顺理成章的睡在了离姜婵音仅一米半之外的床位上。
连刚刚睡醒的姜婵音都看得愣了愣。
她仿佛瞬间醒了神,猛的坐起来,揉揉眼,又使劲揉了揉眼。
“孟大哥?他是做完手术了吗?”
她果然早就猜到孟寻洲昨晚其实一直在手术。
姜晚吟点点头。
“手术很成功,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姜婵音长长的松了口气,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随着病房里的窗帘拉开,她看清了孟寻洲那苍白脆弱的模样。
姜婵音身体都跟着晃了晃。
孟寻洲从来都是冷漠坚毅的,仿佛无坚不摧。
她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虚弱的模样?
姜婵音忍不住立刻掀开被子,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翻下来,走到孟寻洲床边,弯腰察看他身上的伤口。
看完,又满脸急色的看向姜晚吟。
“孟大哥真的没事了吗,他怎么还没醒过来,身上的伤什么时候能愈合?”
“……晚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你可千万不要骗我。”
姜婵音连珠炮似的一连串焦急发问,紧张的一把握住姜晚吟的手。
那手心濡湿着,明显紧张的出了不少汗。
她这是担心的乱了方寸。
姜晚吟拍拍她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放心吧婵音,孟大哥真的已经没事了,他之所以还没醒,只是因为麻药劲还没过。”
“现在只需要慢慢养伤,等刀口和伤口愈合,就可以出院了。”
见姜晚吟目光平静,不似说谎,姜婵音这才慢慢安下心来,松了口气。
但她仍旧不愿离开,从自己病床到这里不过一米半的距离,她都觉得太过遥远。
她干脆搬来一张椅子,直接坐在了床边,像姜晚吟之前一样,目不转睛的望着病床上的人。
姜晚吟和钟文秀几人互相对望一眼,笑着摇摇头。
姜晚吟俯下身,轻声对昏睡中的孟寻洲说。
“孟大哥,听见了吗,你喜欢的人这是愿意接受你了,你可要快点醒过来,要不然这个好不容易心软的老婆可就要跑了!”
姜婵音闻言,原本紧绷的心情都为之一松,不由得失笑,抬手轻轻拍了姜晚吟一巴掌,嗔她。
“瞎说什么,这种时候了还说笑,严肃一点!”
姜晚吟一边笑一边躲:“好好好,我严肃一点,我替孟大哥把脉这算严肃了吧?”
姜晚吟说着,装模作样上前伸手探向孟寻洲的脉搏,嘴里故意搞怪的咕哝。
“反正都是事实嘛,早晚要在一起的。”
姜婵音面色更红,伸过手作势又要打她。
姜晚吟赶忙笑着告饶,将手指实实在在按在孟寻洲脉搏上,同时朝姜婵音露出一个“我已经开始诊脉了哦,你可不能打扰我”的表情。
姜婵音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轻轻戳了戳姜晚吟的眉心。
被妈妈戳,姜晚吟心里美滋滋的,只觉得温馨。
孟寻洲的脉搏,和她后半夜每一次把脉时所试出来的脉象都一样,甚至姜晚吟能清晰地感受到,情况正在转好。
她松开手,也彻底松了口气,将这情况转告给了姜家其他人。
“大家不用担心,孟大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算着时间,麻药劲儿也很快就要过了。”
“我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药,还有我师父留给我的药方。”
“之后好好休养,好好调理,不会有问题的。”
说完,她看见姜婵音展开又皱起的眉头,以及重新凝起担忧之色的眼眸。
“怎么了?”
姜晚吟问。
姜婵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晚吟,我知道以你的医术,判断肯定没错,孟大哥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
“可是……”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搓了搓肩膀。
“昨晚孟大哥伤的有多重,我是看见了的。”
“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那些伤口那么深,那么多……”
“我身上只有浅浅的几道伤口,我都觉得那么痛,等孟大哥麻药过了,醒过来,得有多痛啊……”
她一方面希望孟寻洲快点醒过来,她确认他没有其他难受的地方。
另一方面,又担心麻药劲真过了,他清醒的状态下,被疼痛感折磨。
“晚吟,伤口愈合要多长时间啊,孟大哥他是不是要忍受这样的疼痛很久?”
姜晚吟也是这才真切体会到,妈妈对爸爸的爱意,究竟有多深。
能感同身受的担忧这么多,这得是多重视,多心疼这个人啊。
姜晚吟感慨不已。
她从床的另一边绕过来,抬手抱了抱姜婵音,轻声抚慰。
“别担心,这不是还有我在吗,我刚刚说过的呀,我带了药过来,不会让孟大哥伤口愈合的时间太久,遭受太多痛苦的。”
姜晚吟说着,转身走向自己带来的那个药箱。
打开药箱的盖子,探手进去的瞬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姜晚吟手腕一翻,将云南白药褐色的药瓶从老宅取了过来。
她打开盖子,从一团棉花里,倒出一颗保险子。
碾碎了,混合药水化开,姜晚吟用棉棒沾取,轻轻涂在了孟寻洲的伤口处。
为了确保万全,外涂过后,姜晚吟又倒出了一颗,给孟寻洲用水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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