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山自当兵开始,一直在外那么多年,有时候过年都回不了家。
加上这个职业的危险性,他们每每想起儿子都是提心吊胆,生怕他在外出什么事。
但无奈,部队有自己的保密制度,平时他们想和姜淮山联系,只能等他打电话过来。
姜怀章和钟文秀两人,又怕自己思念起儿子,引发另一半的愁肠,因此平常不管是谁平时思念起姜淮山,都选择独自消化,隐藏起自己的情绪,避免被另一人发现。
一藏就是这么多年,早就形成了习惯。
突然要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想念儿子,姜怀章刚刚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意识到这次不需要藏着掖着了,姜怀章高兴得立刻跳下床,穿好衣服就开始和钟文秀一起着手准备,迎接姜淮山回家。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口味变了没有……部队的训练强度那么大,饭量肯定是变了的。”
“老姜,一只鸡是不是有点少了,要不然咱们炖两只吧……”
两人一边准备一边唠唠叨叨地讨论,忙碌却幸福。
姜怀序和姜妙芝几人也提前得知了姜淮山准备回来的消息,吃完了早饭便也赶了过来,跟着帮忙一起准备。
光是饭菜,就准备了八九道,除了从前姜淮山最爱吃的,还有姜家最有名的卤鸡卤肉还有拌面之类。
凡是能想到的,几乎全都做了一遍。
他们就想着能让姜淮山回来一趟,把离家这段时间所有没吃过的好吃的全部吃一遍。
除此之外,许宜珍和姜婵音还帮钟文秀一起将整个家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检查了一下热水够不够,以防姜淮山想要洗个热水澡。
就连准备给姜淮山坐的椅子上,都铺了一个刚续上棉芯的软垫。
简直面面俱到。
姜家一时之间比过年还热闹。
姜怀序看着忙上忙下的一家人,忍不住想起,有关姜淮山的那段未来记忆。
那姜淮山未来可能会在战场上……
姜怀序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心中止不住地担忧。
但看着哥哥嫂子满怀期待的笑脸,姜怀章又不忍扫他们的兴。
算了,姜晚吟都说过,未来并不是完全不可以改变的。
希望姜淮山的命运能不像他那段记忆里一样,能有所改变吧。
姜怀序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集中精力给姜怀章帮忙。
一家人忙忙碌碌一上午,终于将所有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根据姜淮山之前说的预计到家的时间,一家人掐着点,提前一个小时便去了村口,期待地等着。
不一会,姜婵音就眼前一亮,指着前方处,激动地说。
“看,那是不是哥哥。”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虽然离得还远,看不清那人面容。
但姜怀章和钟文秀凭着做父母的直觉,几乎一眼就能确定。
“对,是淮山,淮山真的回来了!”
一家三口瞬间激动不已,连忙朝姜淮山的方向挥手。
一边迎上去,一边兴奋地喊。
“淮山!”
看着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近,那让他们日思夜想的面容由模糊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夫妻俩忍不住眼眶发红。
长期积累的思念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姜淮山一身军装整齐笔挺,却因为长时间赶路,原本平整的西装面料上多了不少褶皱,平添了几分风尘仆仆的意味。
望见久未相见的父母,姜淮山几乎本能地脚步猛地一顿,那一向冷静沉着的目光再也维持不住。
他立刻将东西往地上一放,下意识理了理自己的衣着,快步迎上前去。
开口的第一句话,控制不住地有些发颤。
“爸,妈。”
听到儿子久违的声音,姜怀章夫妻俩克制半天的情绪终于脱离控制,喜极而泣。
“淮山,你终于回来了。”
钟文秀第一个上前,紧紧抱住儿子,又抬起头来,仔仔细细地看他。
姜婵音也颇为动容地站在一旁,带着鼻音,努力露出笑容 ,乖巧地喊。
“哥。”
姜淮山闻声望向姜婵音,忍不住将她从下到上打量一番。
“这么久不见,婵音都长这么大了。”
姜婵音揉揉眼,擦掉眼里的泪光,尽量不将氛围搞得那么煽情,有意开玩笑。
“哥,你现在怎么又黑又瘦的,像个糙汉。”
说完,姜婵音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她哥那优越五官,又觉得“糙汉”这个词不太准确。
姜淮山的确比从前黑了也瘦了,但人却似乎比从前更加精神,也更加沉稳了。
如果说之前的他像一把刚刚开刃的利器,那么如今的他,更像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的宝剑,藏锋于鞘,带着一股独有的沉着。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的确粗糙不少,但整体看上去,却是硬朗又稳重,别有一番气质。
钟文秀却注意不了那么多,她只望着变黑变瘦的脸,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淮山,平时在部队里训练任务一定很累吧?”
她连忙拽住儿子的手。
“快,我们和你叔叔姑姑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快回家,我们给你好好补一补。”
姜怀章和姜婵音一边一个,帮姜淮山拎着行李,钟文秀就一门心思地拉着儿子的手,一边心疼他,一边絮絮叨叨地和他说家里准备了什么饭菜。
姜怀序最开始还忍不住担心,但当他真的看到自家侄子真的站在了面前,便也只顾着开心了。
一家人簇拥着姜淮山回家,刚一进门,钟文秀就开始忙前忙后。
姜淮山这边才刚脱下外套,那边钟文秀就已经把洗手的水给他倒好了。
她甚至还先将手指插进去测了测水温,这才放到儿子面前。
“不热不凉,温度刚刚好。”
说完,她又注意到姜淮山脚边放着的行李包。
这行李包应该是部队统一发放的,迷彩样式。
但大概是使用太久,行李包的边角布料都磨得发薄透光,还有两处漏了洞。
钟文秀顿时眉头一皱,拎起行李包,立刻就要回屋找针线来缝补。
做母亲的心思总是这样,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总想把能做的全替他做了。
姜淮山擦干了手,心疼地拦住母亲,声音都放柔了,耐心轻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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