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城衙门大堂。
刘掌柜跪在地上,赵立言坐在案桌前,问道:“刘掌柜,近日你的客栈之中是否有陌生的可疑之人入住?”
那刘掌柜思索一番,开口道:“大人,小民的客栈每日里入住的基本是外地来的人,那可全都是陌生人啊,而且贵客入住的登记账册也是被付之一炬,小民平时也不常在明月酒楼,是以实在无法确认是否有可疑之人。”
赵立言闻言眉头紧皱,线索每到关键时刻便断了,心里不禁暗暗发愁,此事若不尽快解决,迟早会引起民愤的,到时可就麻烦大了,而且凶手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不知道下一个轮到谁倒霉了,不过最倒霉的还得是城主府,这事若不妥善解决,这城主就得换人了,搞不好还得有杀身之祸。
安慰了那刘掌柜一番,赵立言承诺尽快破案,让他暂时回家等候。
如今已经是接近年关,往年此刻的大街上皆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而如今却是门可罗雀,倍感荒凉,家家户户闭门封户,唯恐那无妄之灾,落到自己的头上。
城中大街上不时有一队衣甲鲜明的士兵走过,到处巡逻,今时不同往日啊,以前的清风城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任谁也想不到会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的命案,治安必须得维护起来了。
一股凝重的氛围笼罩整个清风城。
面对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命案事件,赵哲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连思路都没有,他之前没有接触过任何刑侦类的知识,仅有的一些常识还是从福尔摩斯上看来的,那些常识对目前自己碰到的事件没有任何帮助。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时,秦家主带着秦有为来到了衙门,赵立言起身迎接。
秦家主道:“大人,这两日发生的事现下已是传的满城风雨了,大人可有什么应对的对策?”
赵立言苦笑一声,说道:“不瞒老弟,这清风城太平多年,骤然碰到这种事,老哥我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啊,而且这三件事看似无牵连,但我认为是一人所为,只是关于这人的身份,到现在没有任何线索。”
秦家主闻言也是叹息一声,说道:“大人,此事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咱们秦赵两家一直以来守望相助,大人若是有用到秦家的时候还请开口,秦家一定鼎力相助,万死不辞。”
赵立言拱了拱手,说道:“那老哥就先谢过秦老弟了。”
这秦赵两家果然是感情深厚,若是旁人碰到这种事怕是早就表明态度,明哲保身了。
这时,一旁的秦有为突然将赵哲拉到一处角落,说道:“哲少,这几天我也是一直在关注此事,有一些想法不知道正确与否,咱们一同分析一下?”
赵哲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想法了,当下开口道:“秦少,你快速速道来。”
秦有为道:“哲少,这几件命案的发生除了那些被害之人和他们的亲戚,最难受的是谁?”
赵哲略一思量,说道:“自然是我们身为城主的赵家了。”
秦有为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道:“如果此事是针对你们赵家的,那行凶的人必然会在这城中看你们的笑话。”
赵哲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秦少,你继续说下去?”
赵哲听到这里,心里突然有了隐隐中似是真相的感觉,但这感觉虚无缥缈,细一思量那感觉又消失不见了,顿时心里空落落的,好不难受。
秦有为嘿嘿一笑,说道:“哲少,这么多天你一定一直紧绷着吧,不若哥哥做东,请你去暖香阁放松放松?”
这秦有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档子事,赵哲心里不禁有些起火,说道:“秦少,我看这就大可不必了,现如今赵家身在危难之中,我还哪有功夫陪你去那地方?你若没事还是勤加修炼的好。”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秦有为闻言,立刻拉住赵哲,说道:“哲少,你先别着急啊,你听我给你分析,你想啊,这行凶之人若是此刻尚在城中,看到你赵家这么吃瘪,心里肯定会高兴,这人一高兴便想喝酒,若是他正好有那方面的欲望,你猜他会去哪里?”
赵哲闻言眼前一亮,这秦有为看来不是表面上那么草包嘛。
秦有为见赵哲神色,已经知道他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接着开口道:“要说这城中什么人见识的人物最多?自然是那青楼妓院的老鸨子么,小弟不才,这城中大大小小的青楼妓院,哪一家不奉哥哥为上宾?此番我们前去是打着寻欢作乐的幌子查探一番,就算没有线索对你也没什么损失,总好过你在这苦思冥想毫无头绪的好啊。”
赵哲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秦少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一句惊醒梦中人啊,这些时日来我被这些事弄得焦头烂额,没有想到这一点,你等我回家准备一番,此番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若在被人发现去逛那花柳之地,甚是不妥。”
秦有为点头道:“还是哲少想的周全,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妙,日头西落之时,我去接你。”
赵哲回到家中,从头到脚伪装了一番,脸上贴上了假胡子,对着镜子一照,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清月在一旁见了,奇道:“少爷您这是要干嘛?好端端的贴胡子干什么?”
“少爷这样威武吗?”
“一点都不威武,丑死了。”
“切,不懂得欣赏,少爷我有大事要办,不便露出真面目。”
“少爷不会要去喝花酒吧?”
汗,这都被你猜到了。
同清月调笑一番,待太阳快要落下,赵哲出门,正好碰到秦有为的马车到了,上到车轿,马车向着暖香阁行去。
虽然现在清风城人人自危,但暖香阁的买卖却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门前依旧门庭若市,这就叫色胆包天啊。
秦赵二人下了马车,走到暖香阁的门前,老鸨眼尖,已经看到了秦赵二人,立即跑上前道:“哎呦,这不是秦公子吗,您可有日子没来了,是不是忘了我家姑娘了。”
秦有为笑道:“本公子近日颇为繁忙,没有时间前来,今日好不容易清闲下来,这不就赶来了。”
说完掏出一块元石,塞到了老鸨子的胸口。那老鸨子眉开眼笑,领着二人进了大厅。
赵哲扫视这厅中的众人,没有发现异常之处,便跟着秦有为到大厅一处桌旁坐下,龟奴上前奉上茶水。
秦有为端起一杯,喝了一口,低声道:“等会我把老鸨叫过来,询问一番。”
二人在大厅等待片刻,见来到的顾客少了一点,秦有为把老鸨喊过来问道:“近日来这里的客人可有什么可疑之人?你也知道现在清风城出了大事,若是你知情不报,可是要杀头的。”
那老鸨答道:“秦公子,我们这每天来这么多客人,我哪里看的过来啊。”
秦有为取出两枚元石,塞到老鸨手里,那老鸨见状,喜不自胜,边将元石往怀里塞边说道:“您还别说,前天确实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那客人其他没什么,就是一手的老茧有些剌人,服饰他的姑娘向我诉苦,说他那一手老茧,剌的人皮肤生疼呢。”
赵哲闻言心头一惊,这让他联想到那天在佛居寺碰到的匪首,那家伙使一把狼牙棒,久而久之必定会留下不少的老茧,莫非就是此人?
那老鸨正待继续说话,突然眼睛往外一瞄,说道:“你看,正说着呢,正主来了。”
说完起身上前招呼。
秦有为和赵哲急忙往门口看去,只见进来一名中年人,赵哲仔细看了两眼,发现他相貌陌生,自己此前从未见过此人,但看其身形,却是与那日的匪首极其相似,行走之间看到他的手上,确实有不少的老茧。
世间怎么有身形如此相像之人?莫非是亲兄弟?想到这里赵哲突然想到或许这人是易容了呢,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第一次查访便碰到正主了。
只见那人进入大厅之后,扫视了一圈,赵哲赶忙转头装作喝茶的样子。
那人见大厅无异常,也没管在身边叽喳不停地老鸨,也不说话,便径直上楼了,惹得老鸨在他身后不住的翻白眼。
赵哲见那人上楼,低声对秦有为道:“八成便是此人,咱们在这等着,等那人下楼看看此人将去往何处。”
两人在大厅静等了约有一个半时辰,便见中年人一脸心满意足的下楼了,满脸红光,看来喝了不少的酒。
那人径直出了暖香阁大门,赵哲和秦有为对视一眼,悄悄的摸了上去,远远的跟着那人,若是赵哲猜测不错的话,这人灵动期的修为,两人不是对手,需得小心谨慎,幸好这人喝了不少的酒,警惕性已大大降低。
那人去到车行,雇了一辆马车,绝尘而去,这可苦了赵哲秦有为二人,他们不敢雇佣马车,怕暴露了行踪打草惊蛇,是以只得跟着马车后面奔跑着跟踪,一路下来吃了不少的土。
马车载着那人在清风城转了大半圈,最后在一栋宅院外面停下了,中年人下了马车,谨慎的转头四顾了多时,见一切正常才在门上敲了三声,两长一短,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中年人顺势进门。
跟在后面的赵哲秦有为悄悄摸到院墙外,由秦有为搭人墙,赵哲爬到院墙上边往院子里探去,只见院子面积不算很大,靠北盖着一座二层的小楼,院子里有六名兵士,两人守着大门,两人守着屋门,还有两人在不断的巡逻。
赵哲爬下院墙,低声道:“防备森严,不好进去啊,咱们到后面看看。”
两人又摸到院子后面,如法炮制,看到后院只有一名士兵在把守,赵哲将情况说明,两人决定冒险进去将那士兵打昏,以便探探中年人的虚实。
二人悄无声息的爬进院子,赵哲趁那士兵不备,一掌切在士兵的后颈上,秦有为在切掌的瞬间捂住了士兵的嘴,就见士兵白眼一翻,软倒在地,整个过程迅速无比,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二人行到小楼外围一处窗口前,赵哲听到屋内传来谈话声,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分明,赵哲将元气运到耳朵上,这才听的清楚了一些。
他吩咐秦有为去到一边放哨,自己则趴在窗前聚精会神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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