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凝眸看着老祭酒,问道:“那你说,应当怎么做?”
老祭酒眉头一挑:“引蛇出洞!只要陛下肯配合老臣,老臣就一定有法子让她现出原形!”
“不干!”
“不听!”
“不行!”
“除非哀家死了!”
仁寿宫的寝殿内,听完顾娇建议的庄太后不假思索地拒绝,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顾娇古怪地唔了一声。
认识姑婆这么久,头一次遭遇了被拒绝得如此彻底的时候。
其实她也没干嘛,就是转达了姑爷爷的话,让姑婆暂时放下成见与皇帝一起合作,将幕后之人引出来。
可看样子,姑婆似乎对姑爷爷的提议不大满意啊。
“每天多吃三颗蜜饯?”顾娇抛出糖衣炮弹。
“哼!”庄太后不为所动。
“四颗?”
“嗯……五颗?”顾娇量了量自己的五根手指。
庄太后却死守阵地,似是为了不给顾娇用糖衣炮弹击溃自己防线的机会,她头也不回地去了书房。
“唉。”顾娇叹气。
顾娇慢吞吞地走出来,来到前殿的院子,一屁股坐在了孤零零的秋千架上。
小净空在时这里有多热闹,他不在时就有多冷清。
七月的夜晚并不见多少凉意,依旧暑气弥漫,只是因为接连下雨的缘故,倒是没前段日子那般闷热了。
顾娇坐在秋千架上,百无聊赖地荡着秋千,一下一下叹着气。
秦公公执着拂尘走了过来:“顾姑娘。”
顾娇用脚尖点住地面,停止了正在荡来荡去的秋千。
“秦公公。”她打了招呼。
秦公公在秋千架旁站定,看了看顾娇,又看向无边的夜色。
他脑海里是第一次见到顾娇的情景,他把她当成了一个不懂规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番接触下来,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这丫头哪里是不懂规矩、不知天高地厚?她分明是把规矩踩在脚下,把天捅出个窟窿。
她有着不属于同龄姑娘家的沉稳,也有着同龄姑娘家早已抛却的孩子般的纯真。
她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也没那么世俗包袱,她要对一个人好,就是掏心窝子、不计代价、没有丝毫保留与怀疑地去对一个人好。
不论那人是善是恶。
她有自己的信仰,并且坚定无比,没人能够轻易动摇她。
瘦瘦小小的身子也不知怎的竟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令人心安的力量,也是令人想要靠近的力量。
秦公公偶尔会想,若当初的陛下也能如顾姑娘这般坚定、这般深信不疑,是不是就不会与太后走到如今这一步?
“陛下小时候是很粘人的,他很粘太后,比宁安公主都粘太后。”
秦公公说着,像是回忆起了有趣的事,自己都笑了起来,“老奴记得有一回……太后牵了个庄家的小公子过来,是那小公子不识路,又被柳贵妃的狗吓到了,太后不愿抱他,才随手牵了牵他。哪知陛下就为这事儿醋上了,晚上不好好吃饭,夜里也不肯乖乖睡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使性子,可就是不说自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