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
“老师,我尽量。”
“嗯。”化学老师又将手背在身后,一副严肃冷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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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
十五班一堆人聚集在一起吃饭。
路晓晗打着饭坐到杨琳身边,看食堂拉着的横幅,“这个刘总是谁啊?竟然给我们学校捐了助学金!”
除了陈家,很少有人会给学校捐助。
路晓晗十分意外。
白蔹拿着筷子,略微靠着椅背,她今天好像一直都懒洋洋的,情绪不高。
语气不紧不慢:“不认识。”
“我知道,我知道,”张世泽十分兴奋,对路晓晗科普:“时光娱乐的股东之一,这次还跟闫姐一起到湘城了,我们闫姐的老板,他还是个慈善家,捐助了很多孤儿院!”
媒体上关于刘总的慈善报道有很多。
“时光娱乐嘛,曼希的公司!”闻其笑嘻嘻地开口。
张世泽瞥他一眼,“什么曼希啊,都没我闫姐长得好看,你为什么不粉我闫姐?”
“闫鹭?”闻其摇头,“不行,她差曼希好几个咖位呢,曼希现在一线,你闫姐十八线……好好好,三线三线行了吧,能比吗?而且曼希是娱乐圈公认的神颜好吗,演技又好,还会唱歌……”
“明明是我闫姐好看!”张世泽不服。
两个人就谁好看吵起来。
“不用再争了,”路晓晗一拍桌子,一锤定音,“都没蔹姐好看。”
张世泽跟闻其两人摸摸鼻子。
这倒没法反驳。
“姐,”张世泽忽然拿起筷子,冲白蔹道,“你去娱乐圈,踩死曼希,她家天天无脑吹她神颜。一群没见识的,你去给他们开开眼,什么才叫神颜!”
闻其就骂他,“闫鹭打不过我们家,你就找外援是吧?蔹姐是要在学术圈一统江湖的人,张二逼你小心点,校长半夜会爬你床头!”
“哟哟哟,你怕了,你怕了,略略略。”
路晓晗都习惯了。
她朝白蔹耸肩,“狂热粉丝就是这样的。”
“闫鹭是救过你的命吧,你这么喜欢她?”闻其骂不过张世泽,就嘀咕一句。
张世泽往后一靠,挑眉,“没错。”
闻其:“……?”
“我小时候掉河里,都要被水冲走了,”张世泽第一次跟饭桌上的人说这件事,“是闫姐跳下来救了我。”
闻其:“……”
不是,你tm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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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公墓。
看门的老爷爷看着电视,瞅着黑裙女人在山脚下待了很久,不由探出头,“姑娘,你是要来拜祭什么人吗?不记得路了?”
闫鹭摘下墨镜,她回了下头,朝老爷爷一笑,“不是。”
老爷爷看了眼闫鹭,觉得她有些眼熟,“那你赶紧离开,这里阴气重。”
“好,”闫鹭抬起下巴,温暖的阳光照着她分外明艳的脸,“爷爷,这里墓多少钱一个啊?”
“这里啊,一万二一个,”老爷爷换了个台,能跟他聊天的人不多,他逮着闫鹭多说了一会儿,“姑娘你是给长辈准备的?那要快点,下个月就要涨价了。”
一万二,不贵。
闫鹭道谢,“我会在这之前买的。”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老爷爷忽然想起来她是谁,“我想起来,你是不是那个明星闫、闫……”
闫鹭一顿,她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出门都几乎不用戴口罩。
没想到有人会认出她来:“闫鹭。”
“对,闫鹭,”老爷爷有些兴奋,“我孙女特别喜欢你,她房间贴了很多你的照片,你能给她签个名吗?”
他拿出纸跟笔。
闫鹭看着那纸跟笔半响,签下自己的名字,低低说了声,“您替我谢谢她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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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陪床一天的纪衡在家愁眉苦脸的给兰斯设计衣袍。
白蔹本来想坐公交去医院。
还没走到公交站牌,就看到停在路边的车。
她打开副驾驶,坐进去。
后座,转着魔方的姜鹤不由默默抬头看了白蔹一眼,最后郁闷地低头,继续转魔方。
姜附离坐在驾驶座,左手轻轻搭着方向盘,气场分外冷淡,微微侧头看着白蔹,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黑色方向盘。
白蔹懒洋洋地朝他打招呼,似乎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他若有所思。
白蔹觉得姜附离应该是知道她要去医院,不然不会在这等她,但她坐上了车,他半天不说话。
只将手搁在方向盘上,望着窗外,只给她一个很绝的侧脸轮廓。
“你在呆什么?”白蔹点开app,一边查看新题,一边慢条斯理地把他说过的话还给他。
姜附离穿着白色的休闲衬衫,半倚着车门,闻言,朝她看过去,“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白蔹随口问着。
“你怎么每次都喝樱桃味的果茶?”姜附离舒展着身体,启动车子。
白蔹仔细研究题目,“当然是因为好喝。”
“哦。”姜附离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声。
就在白蔹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的时候,某人冷不丁地来了句,“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前未婚夫也喜欢呢,原来不是啊。”
他语气一如既往,冷静中又带着丝儿高冷,寒气逼人的。
但听起来总有些怪怪的。
白蔹一听到宋泯就觉得晦气,她坐直,警告姜附离:“你别玷污我的奶茶。”
姜附离将车开到主路上,看了眼白蔹后,又立马收回目光,懒洋洋的,“你以为我想提?我宁愿骂姜小鸟。”
后座的姜鹤:“……”
6。
姜附离将车停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陈局拎着一篮水果,哼着歌从对面车上下来。
刚走一步就感觉到森冷的视线。
他脚步一顿,缓缓抬头。
看到某人单手插兜,淡淡朝他看过来的视线,陈局连忙站直,并闭嘴。
“陈局。”白蔹很友好的同陈局打招呼。
陈局很谨慎,“白小姐。”
“小姜,永坤,你们都来了啊,”病房,纪邵军在给沈清擦手,就吩咐白蔹:“阿蔹你给他们倒杯水。”
白蔹点头,拿着水壶就要去外面打水。
陈局心下一跳,连忙放下果篮。
“白小姐,”他伸手拿过来白蔹手上的水壶,“我来,我来!”
没有毛坤在,也没人跟陈局抢。
陈局略有些得意的拿着水壶去外面。
姜鹤瞅了陈局一眼,很不明白去打水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清看着姜附离跟白蔹,眨了眨眼,示意纪邵军她想拔氧气罩跟吸管,她现在还不能进食,都在输营养液。
白蔹照常摸了下沈清的脉搏,“舅舅,你去找下医生吧,我觉得舅妈可以不用戴这些了。”
姜附离看她一眼。
白蔹慢条斯理地收回手。
纪邵军也觉得一直不吃饭,沈清都瘦了很多,就起身去找医生:“我去问问医生。”
医生很快就来给沈清做检查。
平日里主任医师话很多。
今日因为姜附离在,他连头都很少抬,一般纪邵军问,他才敢说两句。
沈清的氧气面罩终于被拿下来,眨着眼,终于能说话了。
“咳咳,”沈清声音十分沙哑,她得意地看着纪邵军,开口第一句就是:“两百万,我都没要,我很听你的话吧。”
纪邵军抿唇,他没说话,好半晌,才道:“你下次可以收。”
白蔹坐在病床沿,一手懒散地支着病床,听这纪邵军的话,她就这么看着沈清,勾了下唇,语气轻慢:“对,舅妈,你尽管收,其他交给我。”
纪邵军跟沈清都笑笑,当是个笑话听了。
唯独身后坐在沙发上的陈局:“……”
他看了眼似乎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的、依旧矜贵、且藐视万物的姜附离一眼,心想——
哦,这下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