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哲松了一口气。
“我每天早上六点起来背英语,”唐铭跟简哲说着时间安排,“然后八点来图书馆,下午五点回去,吃完饭我再做学校的基本题库,晚上十二点睡觉,这算早了,宁肖跟蔹姐好像都一点才睡。”
说着唐铭皱眉,“不行,我今晚也要一点再睡,就150几天了。”
简哲:“……??”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简哲连两个小时就觉得已经觉得自己很厉害了,要不是今天身边还坐着姜附离,简哲觉得他中途至少玩两个小时手机。
他小心翼翼地问,“两位高三哥,你们是要考哪个学校。”
宁肖:“江京大学。”
他这次回答得很有底气。
考江京艺术大学都觉得难如登天的简哲:“……”
不是……
这湘城……为什么随便来个人都能考江京大学?江京大学变成大白菜了?
这放到北城也是前十的存在吧?
简哲有些怀疑人生,白蔹跟她这俩同学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拿着书,又拿出来手机,打了个飞车去湘城火车站。
他爷爷简仲海,现在还在火车站等着接人。
**
湘城火车站。
已经重新装修过,但底子在那,火车站依旧破旧,新的南站已经在修了,会通高铁。
任晚萱皱眉踩着脚下的地,她跟着任谦下车,十分好奇:“外公,老会长他亲自在这等?”
“是。”任谦已经看到了前方的一大群黑衣保镖。
他连忙走过去,向中间的简仲海问好,态度十分礼貌:“简会长,您要等的人还没到?”
简仲海不仅仅是上一任北城书协会长,到了这个位置的都知道,能当上会长都是身兼多职,北城政协副职、文艺处部长……
简家世代的努力不是一般家族能企及的,尤其他们还是北城人。
简仲海头发花白,他穿着灰色外套,额头三条深刻的纹路。
文人相轻,他瞥任谦一眼,言简意赅:“他晚上七点的火车。”
简仲海是从他安排的人那里拿到的消息,实际上,他这个兄长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简家,就连他见兄长一面也难。
谁能知道,对方没有简家的庇荫,竟也能一步一步混成了样子,最后成为江京文艺局的掌门人。
简家人多番求他回来,他都不理会。
这次来,简仲海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见他……
听着简仲海的话,任谦内心掀起惊涛巨浪,晚上七点的火车,简仲海四点就在等?
简仲海可是上一届会长,他若不是退休了,论行政地位,任谦这个十八线小城市的,远远不及。
即便退休了,他手里的人脉也是任谦极为垂涎的。
能让简仲海这么早就在这等的……
简仲海要等的,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啊?
心里更为庆幸,今天还好没有去纪家。
“我给您还有您的贵客准备好晚宴,”任谦将手里的一份礼单递给简仲海,“您看看有没有贵客不喜的。”
都在这个圈混这么久了,湘城来一次简仲海这样的人不容易。
任谦最近手里权势愈发分散,他给简仲海准备的都是极其难得一见的物品。
简仲海估摸着看了眼,对他态度好上不少。
任晚萱跟仇薄卿在一边,这种场合,他们根本就说不上话。
几人正说着。
简哲从人群后出现,看到简哲,任晚萱大吃一惊,“你来这干嘛?”
仇学政走漏风声了?
她不由看向仇学政,皱眉。
那白蔹是不是也知道了?
简哲只往前走去,停在简仲海身边:“爷爷。”
爷爷?
简仲海的孙子?
任谦与任晚萱二人瞠目结舌,简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湘城?
简仲海两儿两女,膝下孙辈也有好几个,其中简容是他最满意的一个,也从小就带在身边培养,至于简哲……
从小时候就开始在床下私藏小人画本,简仲海将他们一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看简哲一眼,没说话。
简父把简哲拉到一边,低声骂他:“你爷爷昨天就到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跟白姐去图书馆了。”简哲开口:“白姐很厉害的,我觉得她的大字……”
虽然白蔹比他小两岁,但简哲他们都习惯叫她姐。
他向爸爸介绍推销白蔹。
简父打断他,也不管白姐是谁,只冷冷看着简哲,“你能不能交些正常的朋友,你看看简容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再看看你的?这就算了,你爷爷跟其他人你分不清轻重?”
“简容不是也没来?”简哲不想跟简父辩驳这个,他四周看看,没看到简容。
“你以为简容是你?”简父又劈头盖脸地骂道,“他在公馆看书,等接到你大伯爷,你爷爷会亲自带他去看的。”
简容是简家的希望,他的事是重中之重,怎么可能会来这?
简容能看,他就不能看?
简哲很不服气。
决定晚上回去再看四个小时书。
**
与此同时。
纪家,纪衡本在与陈局下棋,陈局一看到姜附离,连忙爬起来哭着让位:“爷,您跟纪叔下几局?我去厨房帮忙。”
纪衡看着没什么,怎么下五子棋这么猛。
姜附离瞥陈局一眼,然后坐到纪衡对面,手上随意拿起一枚白子,普通的白色棋子在他手中像是莹莹散发着光芒的白玉。
姜鹤坐在纪衡旁边稍高的板凳上,抱着果盘看两人下棋。
纪衡把黑子理好,他看到坐下的姜附离,忽然问:“会围棋吗?”
“会一点。”姜附离颔首。
“行,”纪衡当机立断,“那咱们下围棋。”
白子先行,姜附离先手下一子。
下棋如人生。
纪衡走稳健风,姜附离下棋看不出什么风格,似乎很随意,白蔹站在一边看了会儿,直到收到简院长的消息——
简院长:【[图片]】
简院长:【这什么地方?】
白蔹低头一看,是一张在湘城城楼边的图片,旁边是简院长的行李。
白蔹:【你不是七点的火车?】
简院长:【群众中有坏蛋】
白蔹:【……等着】
她跟纪衡说了一声就去城门接人,城门距离青水街近,只有四站。
姜附离看着白蔹离开,然后又抬手下一子,这一子纪衡没有在意,直到第十子之后,整个棋盘的白子连成一幅暗藏凶机的画卷,步步杀机。
纪衡嘴角动了一下——
不是,怎么还有人中途改棋风的??
城门口。
白蔹找到人的时候,简院长站在自己的银色行李箱旁边,一个老人家十分落寞。
“你一个人?”白蔹以为他有人陪同。
“过年,我没让人加班,”简院长抬眸,解释:“我不是三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