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绮心下一阵发抖,从在江京看到白蔹的那一秒,她心态就发生了变化。
她的自信、高傲都在被白蔹动摇。
“我现在就回北城,”白少绮冷静下来,“一心备战高考,把之前落下的努力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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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绮这件事像是一场闹剧。
来的轰轰烈烈,最后走的时候,只有简容一个人尴尬的送她。
下午,湘城一中放学。
旁边的奶茶店今天多了两个人,除去白蔹宁肖三人,简哲跟路晓晗也拿着书本坐到旁边。
“我爷爷之前还说她是大伯爷的弟子,”简哲跟隔壁桌子上的三人说话,“我还以为是真的,这下可真尴尬。听说她回去的路上车子撞到栏杆,头都被撞伤了,差点翻车……”
白蔹不像是喜欢听八卦的人,简哲就跟路晓晗说,姜鹤坐在路晓晗身边看书。
“运气这么差?”路晓晗有些意外。
她有听说白少绮是富二代,这次来湘城还特地带上保镖,怎么回去偏偏就出事。
杨琳把几个人点的奶茶送过来。
她穿着校服,刘海依旧很长,戴着眼镜,几乎看不到眼睛,只是手臂没有再遮掩得严严实实,为了方便拿奶茶她袖子卷上去几道,露出一小节细瘦苍白的手腕。
“谢谢。”白蔹坐在靠窗户的沙发边,向她道谢。
桌子上黑色的手机在震动,她拿起一看,是许恩。
白蔹手上还拿着笔,另一只手随意接起。
手机那头,许恩站在许氏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云霄区,他现在有事会直接联系白蔹:“阿蔹,你外公在江京有仇人吗?”
“什么意思?”白蔹笔尖停在作业本上,坐直。
“有人在云霄酒店打探你外公的消息。”许恩按着眉心,十分担忧。
白蔹眼睛微眯,“谁?”
江京,许恩走回办公桌上,翻着资料。
“酒店那边给我的消息,”许恩沉声道,“我原以为只是合作伙伴,酒店没有给出客人信息,这两天还是有人不断暗访,可能快要查到你们的消息了。”
许恩婚宴上的事,许太与齐家他们肯定会去酒店打探消息。
就连许助理也被人明里暗里的暗示。
这些都在许恩掌控之内,唯有这一股势力,让许恩无从下手。
许恩也觉得奇怪,若是查白蔹他兴许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查纪衡的事?
而且……
许家半点头绪都没有。
“行,应该不是仇家。”白蔹转了下笔,略一思考。
相处半年,白蔹很懂纪衡。
只是……
不是仇人,那又是谁?
姜附离今天晚上来得晚,他到的时候,宁肖跟唐铭回去了,两人的题目目前与白蔹讨论足够。
黑色的商务车,后车门打开。
明东珩将车熄火,打开车窗没有下来。
他一下车,就看到坐在窗边的白蔹,奶茶店已经关门,只剩下她旁边昏黄的灯光,姜鹤坐在白蔹身边,没有看书,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偏头看她。
姜附离伸手拨开门帘,随着清凌凌的风铃声进入奶茶店。
“他们都走了?”姜附离坐到白蔹对面。
“对啊,你今天有点晚。”
确实,姜附离今天带完组员,就查了下实验室的器材,看能不能设计一个储光芯片,看资料晚了一小时。
姜附离还想问两句,目光却看到她手指上的口子。
他伸手轻轻按住她的手背,指尖按住她的手心,低头看着她的食指,指尖有一块带着血的口子,不长,但看得出来很深。
一天了血都没有凝结,断断续续流着。
姜附离抬头看她,却没有说话。
这一点对白蔹来说不痛不痒,她只是低头看姜附离的手指,他的手指骨节修长,干净莹润,拇指有些薄茧,有点凉。
“小口子,”白蔹另一只手慵懒地支着下巴,冷黑的眼睛半眯着看着他,“以……几天就好了。”
姜附离抬头,轻轻看着她,似乎又看向她的肩膀,他轻轻垂下眼睫,没再说话。
回到车上后,他拿出医药箱,找出创口贴,又找出药粉给她撒上。
后面的灯是开的。
白蔹看着他低头安静地给自己上药,她想调笑一句,这种伤都要上药放在军营里是会被人嘲笑的,可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她忽然说不出来。
这个人,是在认真关心她到底疼不疼。
车子到达青水街。
姜鹤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姜附离下车送她进小巷子,青水街大大小小的巷子都装上了太阳能灯,即便是夜晚,也很亮。
“我以前还挺怕黑的,”白蔹很少提起以前的事,可能是今晚比较安静,“不过后来就克服了。”
“很厉害。”他一直低头看她,认真夸着。
到达转角,前面就是纪衡的院子。
白蔹停下来,她将书包拿好,站在原地:“你先走吧。”
姜附离站在路口,没有走,“白蔹。”
他忽然开口。
白蔹等着他说下面的话,
他背后是大灯,朦胧的光打在他身上,光影里他冷峻的轮廓愈发明亮,深深看着她的眼睛:“我能抱一下你吗?”
白蔹站在原地有些愣,风轻轻拂过。
大概是过了有两分钟。
姜附离微微倾身,左手扣住她的腰,她的体温是要比他高一点,他静静拢着,仿佛是拥抱住他的月光。
扣在她背后的手指略微收紧,却又隐忍地没有再用力。
白蔹似乎还能听见他胸口的心跳声,若有似无的薄荷气味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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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开。
姜附离拿着手机回去。
他穿着黑色风衣,整个人矜冷淡漠。
驾驶座上,因为姜鹤在车上,明东珩车子没熄火,在看到人影时,他按开后门,忽然间注意到什么。
等等……
刚刚姜少同手同脚。
“少爷,管家刚刚有打电话,希望您回话。”明东珩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眼后视镜。
姜附离抬头,浅淡的眸子里一如既往的寒凉,明东珩不敢再窥探,他手一抖,连忙收回目光,手放到方向盘上。
连忙踩了油门。
后座,姜附离关了一个灯,只留给姜鹤一盏灯睡觉,伸手松开一粒扣子。
伸手拿起隔板上的手机,按出一串号码。
“少爷,”手机那头,是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十分恭敬,“您已经很久没去MTR了,那边的教授询问您消息。”
“不去。”姜附离姿态放松地靠在后面,一盏灯斜落在他右边,他多半脸隐藏在阴影中,声音慵懒。
“您的生态体征……”
姜附离打断他,“我在吃药。”
“吃药?”那边一愣。
“对。”姜附离降下小半车窗,风灌进来,他嘴角轻轻扬起,“有人给我开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