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朝阳喷薄而出,无极观已经是断壁残垣,这道观本就不大,火势如此凶猛,是有人在地上倒了火油。
杨津等人翻墙进去直奔后院,并未发现前院的异样,这才导致道观被烧。
幸好苏翼反应够快,带着人将丹炉抢出来,但是丹房内的东西拿出来的不足三分之一。
而此时,晏君初正站在朝堂上听政,立在一角,身姿笔直,神色严肃的听着陛下与朝臣对话,突然若有所感,微微侧首看向殿外。
容王最近才被允许上殿,还是皇后几番进言,陛下才松了口。
此时容王不经意一抬头,就发现他那言行举止仿若标本的大哥,此时正在侧头外望。
嘿,真是稀奇。
晏君初收回目光转头,正好对上容王打量的眼神,他淡淡一笑,又恢复了玉竹般的站姿与从容。
容王:……
论装模作样,他真是拍马难及太子!
哼!
进入五月后天气明显热了起来,无极观的一场大火牵引出了一桩大案,朝野震惊。
苏辛夷正与高家的表姐在杏花楼沽酒,杏花楼前种满了一排杏花树,此时虽然杏花开得正盛缀满枝头,像是一团绯色的云彩将杏花楼包裹在其中。有风吹过,杏花从枝头洒落,像是下了一场杏花雨,如此美景引来不少人。
苏辛夷也是其中之一。
沽酒是次要的,主要是这杏花楼的美景才是一绝。
苏辛夷与高表姐穿过杏花雨,走进杏花楼,恰好今日她穿了嫩黄色的对襟袄子,红似火的石榴长裙,穿过杏花雨的佳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
高穆华察觉到周围人惊艳的目光,侧头看着身边毫无知觉的小表妹不由一乐。
此时,杏花楼对面太子正在与王策说话,一转头,恰好将方才那一幕收尽眼中,这段日子他忙于查案,已有小半月未见苏辛夷。
他总有种微妙的感觉,她在躲着他。
“殿下?”王策惊讶的发现殿下望着窗外在出神,他跟着看出去,却只看到纷纷扬扬的杏花,这有什么值得发呆的?
晏君初回过神,转过头看着王策,“你接着说。”
王策看着殿下镇定的样子,觉得自己方才可能看花眼了,于是立刻收敛心神接着说道:“殿下猜测的没错,无极观观主无为道人背后之人果然是安靖奇,但是安靖奇是东黎王侧妃的兄长,若是抓捕他,不知道东黎王会不会阻挠。”
“抓人!”晏君初沉着脸,殊为不悦的说道,“姜柏卓若是敢阻挠,让他直接来见孤。”
王策听着太子殿下这话,便知道殿下心中怒火之盛,只要殿下坚持抓人,无极观一案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等到罪证俱全,东黎王只怕还得想想怎么把他自己摘清。
“殿下,照规矩若是抓了人只能送到大理寺或者刑部,人一旦脱离东宫的掌控,只怕那安靖奇就有脱罪的可能,从哪里审也是个至关紧要的问题。”王策连忙说道。
晏君初点点头,“抓人先送入大理寺,大理寺卿屠洪尚算是刚正,其他等我回奏陛下之后再议。”
王策一一记下,这才松口气笑着说道:“那属下就先行一步。”
晏君初微微颔首,“去吧。”
王策不敢耽搁立刻起身离开,抓人可是大事,不能让安靖奇闻风而逃,务必要一击便中。
王策一走,晏君初侧头又看向对面,还未见苏辛夷出来,沽个酒罢了,要这样久?
此时,苏辛夷看着碎在脚边的酒坛,看着对面带着歉意的许玉容,一时有些恍惚,她真是好久没见她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结果俩人狭路相逢,许玉容还撞翻了她的酒坛。
许玉容看到苏辛夷时脸色比见了鬼还难看,若是只有苏辛夷一个她也不惧,偏偏她身边还站着个高穆华。
想起高家人的秉性,许玉容只得满脸歉意的对苏辛夷道歉,“真是对不住六姑娘,我这走得急了些,没看到你们从楼上拐下来,这样吧,我陪你两坛酒如何?”
苏辛夷打量着许玉容,今日的许玉容可比当初在东黎王府时消瘦,人一瘦下来,就显得五官略有些刻薄,纵然是带着笑,也有些令人不太舒服。
“不用了,许大姑娘既然不是有心的便罢了。”苏辛夷与许玉容有旧怨,此时众目睽睽下,她可不想背上无理取闹的罪名。
许玉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心中那口气越发的难以咽下去。
当初落水一事被苏辛夷借机翻盘,从那以后她就成了个笑柄,这段日子她连门都不怎么出,结果苏辛夷倒是仗着自己乡下来的无所顾忌,不知道反倒是传出了个乡下人直爽没心机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