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大哥说,你回府后也没断了习武?”
苏辛夷笑了笑,“习惯了,若是一日不练总觉得少点什么。”
“你几岁习武?”晏君初听到这话就侧头看着苏辛夷问道,今日的她装扮的很是漂亮,一点也看不出曾经辛苦习武的样子。
她笑起来的眼睛微微一弯,嘴角浅浅勾起,就让人也跟着想要笑。
“听我娘说,三四岁吧。我从小皮实,走路也早,身板也比一般的孩子壮实,所以就练的早一些。”苏辛夷不怎么在意的说道,“乡下的孩子也没什么好的消遣,我娘自己也会一些粗浅的功夫,一开始我就是跟着我娘学,后来她教不了我,就给我请了师傅教。”
习武怎么能不苦呢,但是说这些也没意思。
她有记忆的时候,自己就经常从梅花桩上摔下来,她娘就在一旁站着,看着她往下掉,就赶紧托她一把。
有一回把门牙给摔掉了,她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后来她娘跟她说,她哄了她大半天,一直跟她许诺还会长出来她才不哭了。
她娘还说她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时候都没哭这么响亮。
晏君初听着苏辛夷说的这么轻松,心里反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习武怎么可能是容易的事情,他从小的时候也跟着宫里的教头学功夫,天不亮就起床,一年四季,不管酷暑还是严冬都不能懈怠。
他身边的人说,殿下你是储君,是诸位皇子的榜样,不能后退。
刚开始练的时候,身上就没一块好的地方,他一个男子都觉得很苦。
但是,苏辛夷说起这些事情却不抱怨,甚至于脸上还带着笑。
晏君初微微低头,仰头看看天,这才说道:“午膳的时间要到了,相请不如偶遇,前面逸园居的醉香鸭很好吃,我请你尝一尝如何?”
苏辛夷就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多谢殿下好意,但是不用了,我还要赶着回府,不能让家里长辈担心。”
“阿沅,只是一顿饭而已,我想请你吃饭,也是想谢谢你在盐引案与无极观一案上的帮助。你我相交这么久,也算是朋友吧,又何必视我与洪水猛兽?罢了,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也很难有人把我当做朋友。”
苏辛夷听着太子幽幽一叹,不由想起上辈子殿下也是一直独来独往。
原来殿下不是不想交朋友,而是确实以他的身份,也很难会有人把他当做朋友相处。
看,就连她对着殿下都有些诚惶诚恐的不是吗?
苏辛夷心头一酸,她上辈子也想在京城有个朋友,但是至死也没能交到一个。
朋友这个词,对她来讲那就是可望不可及的。
大约心酸总是相似的,苏辛夷就道:“士元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反正今日她是阿沅,他是士元。
展桥:……
他就听得有点胆颤心惊。
晏君初闻言就笑了,“走吧,除了醉香鸭,逸园居还有别的好吃的菜色,你可尝一尝。”
“好啊。”苏辛夷觉得不把太子当殿下,当成普通的士元哥,就没那么大的负担了。
俩人在二楼点了个包厢,展桥在隔壁开了个一间,他的责任是保护姑娘,当然不能距离太远。
就是展桥也没想到,没多久,他这小屋又迎来殿下身边的两大护卫杨津与庞澜。
这顿饭还怎么吃?
展桥总算是体会到之前姑娘拒绝太子的滋味了,他也很想把杨津与庞澜赶出去。
逸园居的醉香鸭确实名不虚传,色泽诱人、干香爽口,清蒸鲈鱼又鲜又嫩,红烧狮子头红润油亮当真是令人食欲大开。
晏君初也很少与人同桌而食,宫宴之上,各有食案。宫中家宴,也有规矩在前。
即便他与父皇是父子,也从不同桌而食。
那不仅是他的父皇,还是天下的君主,他不能逾矩。
出了皇宫他又是储君,身份尊贵,又有谁敢于他同桌而食。
晏君初看着苏辛夷的吃相并不粗俗,相反她的举止清雅从容,吃到好吃的东西,她的眼睛就会发亮,面容欢快,连带着他都觉得好像真的特别好吃。
像是狮子头这种菜,哪家的闺秀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大喇喇的就这样食用,但是苏辛夷却会拿着筷子将狮子头一分为二,再分为四,然后夹起一小块放入口中,一个狮子头很快就会进入腹中。
她这种答应与他吃饭,便真心实意的用饭的样子,让晏君初觉得很舒适。
用过饭后,晏君初点了一壶茶消食,就听着苏辛夷说道:“改日我要请几个姐姐来这里用饭,确实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