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路上的安全,齐国公苏密还特意打听过了,也是巧了,正好调防平宁卫的官军路过淮宁,于是他就请托平宁卫指挥使解经略一路照看。
苏密不如四弟威名广播,正因为他老实敦厚,比起主意贼多,眼睛一转便一个心眼的苏淳来说人员是相当的好。
而且淮宁距离平宁卫不远,每年都会给周围卫所送些米面棉服,平宁卫当然也受过苏家的好处,因此解经略听了苏密的话立刻就答应了。
解经略人如其名,别看是个武将,人长得很儒雅,颇有儒将的风范,说起话来也是不疾不徐,令人如沐春风。
“国公爷的请托,末将自然不会推辞。”解经略笑着开口,“说起来末将回京叙职,短短时日可是听说了不少苏六姑娘的事迹,想起当年我与苏四爷还曾有一面之缘,相交日短却颇为投契,苏四爷为国殉身,末将心中十分敬重。”
提起四弟,苏密的神色也带了几分伤感,“身为军人,这是他的使命,护卫边疆,忠于君王是他分内之事,四弟死得其所,我们全家都以他为荣。”
解经略与苏密一场酒下来,事情就谈妥当了,而且齐国公府拿出了一笔银钱用于给平宁卫驻防,自然是皆大欢喜。
有了解指挥使一路护送,齐国公府众人当然是长舒一口气,这下可真的放心了。
临行前一晚,太夫人把苏白薇叫了去,看着她说道:“老宅那边我已经写信去,你安心带着筠姐儿住下。”
苏白薇忙起身对着祖母行了一礼,“因为我的事情让祖母费心了,都是孙女不孝。”
“胡说什么。”太夫人笑了笑,拍了拍苏白薇的手又道:“你虽是和离之身,但是咱们南齐和离再嫁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在京城到处都是熟面孔亲事不太好说,但是在淮宁那边我托你三叔祖母替你掌掌眼,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祖母……”苏白薇愣了一下,她没想这么快再嫁。
“你听祖母说。”太夫人看着孙女神色严肃,“你现在的年纪正是最好的年华,只有筠姐儿一个女儿,便是再嫁也能找个好人家。祖母不是非要你嫁在淮宁,而是让你先看看有没有相中的,若是没有合适的,过个一年半载你回来再说。”
说到这里,太夫人缓口气又道:“若是能在淮宁遇到合适的你便嫁了,远离京城,远离史家,这对筠姐儿对你都是好事。祖母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心里先有个底,若是真有合适的便写信回来,我让你爹娘回去亲自看看,替你好好掌掌眼。”
苏白薇知道祖母的心意,眼眶一红,便点头应下,“孙女记住了。”
“哭什么,真要是遇不到合适的,你便是一辈子不嫁,府里也能容下你,你能进能退,挺起脊梁来。”太夫人道。
“是。”苏白薇哭着哭着就笑了。
等苏白薇走了,俞妈妈看着太夫人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劝道:“太夫人您做的对,这人啊总是要找个伴的,等将来筠姐儿长大嫁出去了,只剩大姑娘一个那日子多孤单,若是能找个合适的人,后半辈子能有个依靠。”
太夫人长长叹口气,“白薇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为人着想,看她的造化吧。”
这次出门齐国公府悄无声息,等到临行的头一天,家里为她们举办了送行宴,第二天一早,苏祁带着齐国公府的车队踏着晨露朝曦往城门外与解指挥使汇合南下。
苏祁与解指挥使等人一样骑马前行,苏辛夷与四夫人一辆车,苏白薇母女一辆车,后面还有国公府安排的随行车辆,以保证路上所需。
解经略上京叙职,带的人不多,一名副将是平宁卫的指挥佥事樊鹏池,这个跟他们的指挥使真是截然不同的风格,身板结实,一脸胡茬,看上去就十分的凶悍,看到苏祁这么个白嫩嫩的公子哥,虽然面上不显,但是眼中也带着几分不屑。
等他们出了京城几十里地,又有十几个人前来与解经略等人汇合,苏辛夷坐在车里掀起车帘看到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
苏祁虽然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但是一整天骑马下来没喊一声苦,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硬撑着的样子,等到就地扎营吃晚饭的时候,樊鹏池对苏祁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女眷在另一边起灶,自然有丫头婆子忙活,而且随行的还有位厨子,这下连带着平宁卫的人都不用啃干巴巴的干粮,跟着喝上了热汤,吃上了热饭,苏祁便顺势与他们热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