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王就道:“这地儿就这么几口旱井,你怎么引水?”
这里又不是有大河的地界,从水井里引水,哪有那么容易,要是有办法,榆林卫不早就干了,还能守着这么多地让它旱着。
旱井就是人工挖掘的水井,这种水井的水不像是靠海靠河的地方取之不尽,而是用完积蓄得水,就得等着水井里的泉眼慢慢的再将水蓄满。
有的水井泉眼水流大,蓄满水的时间就短,有的水井泉眼水流小,时间就会长。
灌溉这个问题,苏辛夷是真的有心无力,北边不靠江河,想要取水太难了。
纵然是鲁班在世,也难造出平地出水的器械。
苏辛夷分的地运气还不错,一里外便有一口水井,往来提水灌溉虽然辛苦,总好过没有水的地方。
但是这么多地,只靠着肩担手提太辛苦了,可要是搭建水渠也不是不行,只是塞外游骑总是不请自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搭建了水渠对方来了不过是几刀下去就能给毁了。
难,太难了。
苏辛夷的眉心能夹死苍蝇,边关的百姓过得苦是有原因的。
天时不予,地利不存,自然不能像是水乡百姓那般生活惬意富足。
容王看着苏辛夷这样子觉得很好笑,这种问题边关的官员肯定是不知道想过多少办法,若是真的有好法子,还能等到现在?
但是,讥讽的话容王没敢说出口,总觉得苏辛夷真的是不自量力,真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呢。
第二天一早,苏辛夷就带着田早几个去浇地,种子才种下,最好是浇点水让它们成活。
五个人提着十个大木桶出发,天色还未亮,城门守城的士卒掐着时辰刚打开城门,就看到苏姑娘带着人出城,又看着他们手中的木桶不由得笑了起来,打过招呼后便放人出城。
苏辛夷并不觉得辛苦,两臂提着木桶从一开始的微微吃力到后来健步如飞,就等于是锻炼臂力与体力了,士兵每日还要出操训练呢。
田早跟包大同是几个人中最弱的,俩人咬紧牙关紧追展桥与曹清,展桥与曹清有意训练他们俩,脚步也是慢慢提速,不管俩人怎么追,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好好地浇地变成了训练场,太阳升了起来,照的几个人眼花,苏辛夷摆摆手让他们都停下休息一会儿。
田早跟包大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累得两条腿发颤,两支胳膊更是抬都抬不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苏辛夷看着他们这样子乐得不行,扬声问道:“还能坚持吗?不行的话你们就先回去歇着。”
田早咬着牙说道:“我们能行。”
都做了贴户,怎么能轻易说累,在榆林卫呆了这段日子,听人说了不少打仗的事情,哪一次没有伤亡的。
等他们上了战场,想要活下来,现在就得拼命去练,不然去了也是给敌人贡献人头。
苏辛夷望着天空笑,忽然看到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她一下子跳起来,大声说道:“敌袭,快起来,进城!”
展桥跟曹清一手一个拎起田早跟包大同,五个人撒丫子就往城内跑,以前见天的牵着马出来,就今天浇水用不上留家里了,结果敌袭!
这是什么运气!
敌台上狼烟一起,到处都是步卒和抗着农具的贴户与百姓从四面八方往城门口涌来,城墙之上有人大声喊着,“快!赶快,要关城门了!”
苏辛夷他们距离近一些,很快就进了城门,他们进来没多久城门就缓缓地合拢,城门楼下到处都是大口喘气的百姓与步卒,苏辛夷居然还看到了应大嫂子。
应大嫂子也看到了苏辛夷,隔着人群对她笑了笑,贴墙站着显然是在恢复力气。
进了城的步卒喘口气立刻就上了城墙,苏辛夷还看到跟他们一样的贴户正在检查随身携带的农具有没有遗失的,农具若是落在城外,大战后找不回来想要补农具可不容易,还得交罚金。
贴户的农具就如同士卒的兵器,都是要仔细爱护珍惜的。
苏辛夷暗中查看守城的士卒正在有条不紊的列队,各自检查武器,听从号令分头行动。
苏辛夷看着他们有的上了城墙,有的开始巡逻,大家脸上的神色都十分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显然这样的事情早已经成为习惯。
“六姑娘,怎么办?”展桥沉声问道。
苏辛夷摸不清楚怎么做才不违反律令,想了想说道:“先别动,看大家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