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一声,“也是条出路。”
如果在乡里真的活不下去,做医女的确是一条出路,不然她没有父母兄弟撑腰,若是族人故意报复她,给她挑一门不好的婚事,也能耗死她的。
医女利落的给苏辛夷包好肩膀上的伤,“姑娘说的是。”
“你叫什么名字?”苏辛夷问了一句。
“民女叫韩清凌。”
苏辛夷记下这个名字,等她包扎完,就又问了一句,“方便给外面那几个人看一下伤吗?”
因为男女有别,苏辛夷怕韩清凌不乐意,就特意问一句。
韩清凌一愣,忙说道:“姑娘不嫌弃,自然是可以的。”
只是外伤,没什么。
她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到底什么身份,但是能让太子殿下挂着的人,她是不敢得罪的。
“那就劳烦你了,都是外伤,不会让你为难。”苏辛夷笑着起身说道。
韩清凌忙点点头,正要说话,就听着外头有人的声音传来,“苏辛夷,你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韩清凌一愣,不由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苏辛夷?
原来是她!
韩清凌自然知道苏辛夷,毕竟苏大将军的女儿苏六姑娘在榆林卫做贴户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苏辛夷没注意韩清凌看她的目光,只托她去给其他人治伤,自己则大步走出去,就看到容王气急败坏的闯进门来。
容王满腔怒火在看到苏辛夷身上包着的几处伤口时,不由的哑了一下。
苏辛夷见状就笑着问了一句,“真是稀客,殿下怎么来了?”
容王一听这话怒火又翻腾起来,脸色黑黑白白的不断转换。
“殿下不嫌弃去院中一坐?”苏辛夷指了指院里大树下的木桌。
容王转身就走了过去坐下,等苏辛夷坐下后,又打量她一番,这才开口说道:“怎么回事你,弄得这么狼狈?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苏辛夷听到这话就觉得手痒得很,“殿下若是来奚落我的,那可以回去了。”
容王:……
让他占占口头便宜怎么了?
深吸口气,他压下心里翻腾的火气,这才正经开口,“我说你不仗义,你干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跟我说一声?怕我抢你功劳?”
苏辛夷听着他质问的语气,慢条斯理的回了一句,“我一个贴户,又没入军籍,便是立了功跟没立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功劳好抢的。这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误打误撞的,我一个人不要命就罢了,但是若是累得王爷有个什么,您觉得我能担得起吗?”
容王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是就是堵得慌,恶声恶气的怼了一句,“那怎么太子就能与你汇合了?”
苏辛夷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派人回城送信,送信的人没找到我大哥,正好遇到了殿下身边的人,军情如火,自然就先禀了殿下。”
容王更生气了,这话什么意思?感情他一个王爷还得跟她身边的人混熟?
气死他了!
但是他又挑不出理来。
苏辛夷看着容王那张气的红红黑黑的脸,就很难把他跟上辈子躲在幕后的容王联系在一起。
眼前这个一气就炸,一逗就跳的人,真的是那个心机深沉的容王?
是她这辈子打开的方式不对,还是容王的成长方向不对?
总之,肯定有地方不对劲。
“你的伤没事吧?”
苏辛夷听着容王关切的话,真心实意的回了一句,“左肩的伤有点重,其他的都是小伤,看着唬人,没多大事儿。”
左肩的伤本来也不厉害,但是后来与杨津还有大哥等人汇合,这一路冲出去难免撕扯伤口,就加重了些。
容王的眼睛就落在苏辛夷的左肩上,包的跟个粽子似的,这人说的像是蹭了蹭皮一样简单,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苏辛夷抬眼看着容王,“我自然是要回榆林卫继续做贴户。”
容王此时冷笑一声,抬头看着苏辛夷,甚至于语气中带了几分幸灾乐祸,“我听朱彭祖说了,这一次鞑靼粮草被劫损失惨重,又有我们大军追击埋伏兵力消耗巨大,若是一路追到他们老巢,只怕两三年内这些鞑子都不能再兴兵,这样的情况下你大哥肯定要随大军回京,她一回京城,你这个贴户还能留下?”
苏辛夷愣了一下。
难得见到她这样,容王越发的得意,喜滋滋的说道:“再说我已经替你问过了,军中虽然没有取消女子军籍,但是自太宗起军中早已经不收女子入军,就算是军中肯破例收你,只怕也没有其他女子愿意入军籍吃这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