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些马,换来其他的珍贵的东西,苏辛夷都不放在心上了,满脑子里全是马。
堂兄的信一向是报喜不报忧,他再去看曹清的信,曹清的信与堂兄相差无几,只是交易的细节讲得更清楚,然后又看了田早的信,田早的信中还夹了一封给曾梁的,拜托苏辛夷转交。
田早的信写得也很简洁,说了他与包大同在榆林卫的生活,多是训练,还说了榆林卫受到鞑靼小股贼兵的袭击,他们排了小队出城追击,他也参加两次,总之在榆林卫的生活一如既往地有规律,地也还在种,说今年秋收比去年要好一些,榆林卫上下都很开心,过冬的粮食有了。
苏辛夷看到这里也跟着笑了,在榆林卫能过上这样安稳的生活,那真是十分不容易的。
不过,等到鞑靼修养过来,只怕就没这么清净了。
最后,苏辛夷才打开穆邢的信,他的信与别人完全不同,全是诉苦的。
果不其然,穆邢信中着重讲了这次的辛苦,尤其是在草原上迷路又找不到当地牧民问路时,商队曾有几天士气很是低迷,甚至于还有一场小小的内部口角。
苏辛夷看着微微皱眉,这支商队归根结底还是没有一个声望特别高的人领着,两位堂兄想要把商队真正的握在手里,只怕还得走一趟才成。
第一次进草原遇到大雪封路,第二次进去又遇到迷失方向,好在没遇到追兵,大家虽然费了一番周折,总算是平安回来,收获也算是丰厚。
将信认真地收起来,苏辛夷琢磨着有了这些马,就算是鞑靼来犯,榆林卫与漳平府也能短时间内再组一支骑兵。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最后将穆邢还有堂兄给画的舆图拿出来,仔细对比一下,堂兄的路线与他信中所言极为符合,但是穆邢的就不一样,这一位行事一向是随心所欲的,他常借着探路的名义离队,所以他的舆图比堂兄的要复杂一些。
苏辛夷比较完两人的地图,又把上次他们送回来的拿出来比对,然后就发现他们两次走的路线是不一样的,除了最开始的一段路是相同的,后来就不同了。
她细细地将两份地图做了标注,又拿出父亲的手札来,将手札中记录的父亲走过的地方,在地图上慢慢的标注出来,但是还是有很多地方是找不到的。
苏辛夷一直忙到了深夜,这才将舆图基本上理清楚,一双眼睛也累得不行,把连翘叫进来给她按一下眼睛。
连翘看着就劝道:“姑娘,您可不能仗着年轻就这么费眼,佘嬷嬷知道了肯定又要训我们。”
苏辛夷闭着眼睛说道:“只是偶尔为之,不要告诉嬷嬷。”
连翘跟翠雀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苏辛夷实在是很累,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翠雀悄悄地取了锦被来给姑娘盖上,好在软塌也还算宽敞。
连翘对着翠雀说道:“晚上我值夜,你明早过来替我。”
翠雀点点头,“行,你看好姑娘,我先回去,明早我早点过来。”
姑娘睡在软榻上,等到睡醒肯定还得换地方,连翘今晚肯定休息不好。
连翘点点头,让翠雀赶紧回去。
翠雀一走,连翘就把屋子里的灯熄了,只留了墙角的一盏小灯照明,她把自己的铺盖拿进来,就铺在软塌不远的地方,这才躺下。
苏辛夷这一觉睡得沉沉的,总觉得不舒服,一个翻身只觉得身侧一空,这才猛地惊醒了。
她一醒,就有了动静,连翘紧跟着起来,“姑娘,你醒了?要去净房吗?”
“不用。”苏辛夷坐起身,“我在软榻上就睡着了?”
“姑娘太累了,奴婢扶姑娘进去歇着吧?”连翘忙说道。
苏辛夷摆摆手,“我自己进去,你也歇着吧,别折腾了。”
连翘哪里肯,看着姑娘进了内室,自己把温着的水倒了一杯送进去,“姑娘,喝点水润润口再睡吧。”
苏辛夷接过去,“不是说不让你忙了。”
“姑娘,快喝,一会儿该凉了,这天越来越冷了。”
苏辛夷把水喝了,杯子递给连翘,“行了,我睡了,你也赶紧去歇着。”
连翘笑着应了,将杯子放在小几上,把帐子落下来,又把灯芯剪了剪,罩上罩子,这才拿起杯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苏辛夷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连翘的行动路线,她太熟悉了。
她一直这样认真又仔细地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