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休要来这纠缠。”醉月楼前的小厮不耐烦地撵着。
“来者就是客。哪有你这般做生意的?”
“少来!再不走开,我可就不客气了。”
另一人态度倒是柔和些:“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咱们这地方只迎男客。”
“怎么?只迎男客?”女人从怀中掏出好大一锭银子把玩着。
刚刚还恶语相向的小厮谄媚地笑着:“这是谁瞎说的!能进!能进!”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那锭银子。
女人抬高手,故意逗他:“能进么?”只见那人连连点头:“能!能!您请!”他手心里捧着那锭银子,喜滋滋地给迎了进去。
她大踏步走进去,扑面而来的是胭脂水粉的香气,众人都看向她。
“王妃,这地方您不该来。咱们还是回去吧。”说话的正是云韬,在王府没拦住她,就只好跟她后面来了。
“少废话!王爷呢?”薛子衿环顾四周,心中感叹:不愧是做这方面生意的女人,皮囊实实在在是美的。眼神、身姿亦或是才艺有一样都可称得上是锦上添花。
两人又朝前走,云韬忽然:“王妃……”
薛子衿侧过头,发现了熟悉的身影,嘴角扬起笑容:“嗬……在这女人堆里,他也那么显眼。”
云韬不敢接话,只焦急地跟着她,然后紧张地看着齐天影。
“能回去了吗?”一道声音响起,众人都看向她。李丰觉得好生眼熟,他身边的小厮忽然和他低声耳语:“公子,这不是上次在集市上的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娘子嘛?”他这才想起来:就是她!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动手,这女人是第一个,怎么会忘记?
再看老鸨,见到她厉声呵斥:“你是哪位啊?竟敢闯进醉月楼?”
“妈妈……”齐天奕出声制止,她闭了嘴。却扯着那引她进门的小厮,横眉冷目,“谁让你放她进来的!”
那小厮显得十分无奈:“妈妈,没办法,她给的实在太多了!”说着,手心里出现了那块银锭子。没想到,被张妈妈一把夺去……
“公子,我……”云韬要出声解释,被薛子衿抢过话茬:“不怪他!是我要来的。”齐天影却转头看向李丰,眼神凌厉又冷漠。
“公子,我……”
齐天奕笑嘻嘻地道谢:“三弟妹的谢礼,我很喜欢。”说着唰的一声潇洒地合上了折扇。
“姑娘,对不起,那日是我莽撞,竟然不知您的身份,我实在该死!”
薛子衿这才发现此人也在,随即想起来那日地情形,从头到脚地打量他,心中生出百般厌恶:竟不知有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子被你这淫贼玷污了……该死,该死。
她嘴里勾起笑容:“不知道阁下说的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这……”李丰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爷,回府。”薛子衿倔强地拉着他就要走,齐天影乖乖听话不反抗,云韬云朗自然也跟在身后。
此时,阁楼上一身着玄青色利落劲装的男子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这倒有趣……
“公子……”没等李丰要说什么,齐天奕也离开了。待出了醉月楼,他追了上去:“子衿……”听闻这话齐天影眉头一皱,叫得如此亲昵自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的邪火。
“王爷,近来可好?”薛子衿笑呵呵地回话。
“你……可好?”仍然是那个熟悉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他们首次见面的情景。
“我很好。前些日子生了一场病,所幸有他悉心照顾,现下已大好了。”
“怎么?”齐天奕连忙追问,“哪里不适?”
“放心吧,还不是从前在薛府的沉疴,养着也就是了。”
“嗯……若有我能做的,尽管说。”
“多谢王爷。”
“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子衿点点头,走到一旁。云韬适时开口:“王爷……”不料齐天影却像是故意赌气似的,撇过身子去不看他们,其实耳朵一刻也没闲着。
“你和他……可好?”
“很好。”
齐天奕见她对自己的态度淡淡的,越发不像从前了,心中有些慌乱:“那玉箫……”
薛子衿赶忙打断:“王爷要说的,我却已经记不得了。我府中还有些事,就先回了。若得闲,可来永安王府做客,我请王爷喝茶。”
“我……”
薛子衿不给他任何机会,直直朝齐天影走过去,望了他一眼,然后大步流星地回王府了。
身后的齐天影心中正盘算着:如此这样,倒是很奇怪……不气也不恼,一句重话竟也没有。平时在王府,有什么就说什么的脾性怎么不见了?不过有些开心,听她说很好,口里也称永安王府,不论怎样,她确实是在维护着他这个王爷的体面的。想到这里,刚刚的妒意已经消了大半。她在前,他在后,就这样慢慢走着,竟也觉得如此美妙,不自觉地嘴里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薛子衿一脚迈过门槛,就说:“云韬,关门,不许任何人进出,所有人照常干活。云朗,你且去休息吧。”
他抬眼瞥着齐天影,他点点头表示默认。
“是。”
薛子衿直直回到卧室,也是一样:“绿绮,你们都下去吧!”
“是。”连同春燕春香也一同离去,顺手关上了门。声音刚停,薛子衿转身就一把薅住齐天影的脖领子,气势汹汹地盯着他:“王爷好兴致啊!怎么出去玩也不带上我?”
齐天影完全没料到她突然这个反应,不过只眨眼间,就适应了:嗯!这是她!
“看来这醉春楼的姑娘服侍的万分周到,王爷竟如此喜不自胜,笑容满面啊。”
薛子衿不知他是因她而笑,只以为他不甚在意,更像是默认了,于是更加恼火。双手用力一推,齐天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她俯下身子,质问他:“王爷怎么不说话?嗯?”
“说什么?”
“你一句轻飘飘的说什么?看来老祖宗的话确实在理,这家花没有野花香呢,倒难为了您跑去狎妓,还带上了云朗。”
齐天影仰起下巴,认真地看着她,倒并不十分认真听她说话,只含糊地应着。
“你倒是敢做敢认,也对……您是王爷,三妻四妾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更何况是玩弄些没名没分的女人。我如今倒要问问你,那醉月楼里的女子美貌、身段、才艺哪一样能与钟姑娘相比?放着王府里的痴情美人你不要,倒去拈花惹草了!我只心疼她对你一番心意,竟付诸东流了。当真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了,你如何对得起这花一样的女子……”
齐天影这才明白她意有所指,便反问她:“原来王妃只是心疼灵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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