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钟灵儿叫住了他。
“何事?”
“王爷不喜欢妾身方才的舞吗?”
“怎会?灵儿一舞着实动人。”
“那是嫌弃妾身多事?”
他摇摇头。
“那为何对妾身如此冷漠?”
齐天影看着她:“灵儿多心了。”
“是么?从前,王爷待妾身也是很好的。”
“究竟想说什么?”
“自从王妃入了王府,王爷就变了。”
“灵儿,思虑过多于你也绝非益事,本王还有事,你早些休息吧。”齐天影不想与他过多费唇舌,快步回了偏殿。也不管身后的女子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姑娘,天气凉得很,咱们回吧!您身子弱。”来人正是侍女香琴。
“天凉哪比得上心凉,哎……走吧……”
钟灵儿回到幽莲苑,就身体热起来,捂着帕子咳个不停。香琴给她端了姜茶,却只喝了几口,就放在一边了。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奴婢去找王爷。”
“别去!”钟灵儿一把拉住她。
“那怎么行?”
“罢了。”
“可是……”
“你给我擦擦身子吧,热得很。”
“哎!”香琴慌忙出去。
“我不信……你会如此狠心。”钟灵儿躺在床榻上,喘着粗气。
“姑娘……”
“我有些累了,你只管做你的。”她侧躺着,闭上眼睛。
这一夜过得飞快,香琴见她没有动静,逐渐打了瞌睡。鸡叫时分,香琴打着哈欠:“姑娘,姑娘!”
看她仍旧不理睬自己,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惊叫一声:“呀!何时如此烫了?这可不好,若烧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她小跑着直直冲出去:“王爷,王爷……不好了!”
“谁呀!如此不懂规矩,大呼小叫的?”
香琴虚虚施礼:“可不好了,我家姑娘生病烧得厉害,奴婢来请王爷去看看。”
云韬笑道:“若生病了,王爷去了就能病好么?”
“哪里还能有这功夫说笑?”
“王爷还未起身,你且回去照顾她,我着人去请郎中吧!想来王爷也不会怪罪的。”
“可是……”
“怎么了?”薛子衿起夜,忽闻此动静,款款走过来察看情况,询问着。
香琴见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王妃,我家小姐身上热得厉害,请您务必去请大夫吧!”
薛子衿好言安慰她:“别急,云韬,你快去请个好一些的郎中,要快!”
“是。”
“我去瞧瞧她。”薛子衿快步走向幽莲苑,掀开帘子,手一探上她的额头,心中一惊:“好烫!”
“是呢。”
“ 怎么不早些说?!”
香琴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姑娘不让去打搅王爷。奴婢给擦完身子后,见她睡熟,以为已无大碍。而后就打了瞌睡,再醒来时,已经是这般烫了,吓得奴婢慌忙去请王爷。”
“算了,算了。治病要紧。”薛子衿摆摆手,也不想再追究了。
“王妃,这该如何是好?”
薛子衿急中生智,赶忙吩咐:“香琴。你去找坛烈酒来。”
香琴不解何意,追问:“酒?”
“是,你没听错,快去。”
薛子衿拧干面巾,香琴抱着酒坛进来:“王妃,只寻得这酒,可还管用?”
她一把揭了封口,拎着坛口,嘱咐她:“你且去门口守着,任何男子不许进来。若郎中到了,进来通报。”
“是。”
薛子衿说完就撸起袖子,慢慢褪去钟灵儿的上衣绸衫,然后用酒浸湿面巾,轻轻擦拭她的身子,冰凉的触感使得她嘴里不住地呻吟着。原先雪白的肌肤烫得有些发红,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生病时,高烧难退,找不到退烧药,只好用酒精擦拭着脖子和手肘等处,好不容易挨过去了。
“唉……”薛子衿不知道为谁叹得这口气,只觉得有些伤感。
“王爷……”钟灵儿秀眉紧皱,烧得胡言乱语,“求你……”
薛子衿又沾了酒浸湿面巾,而后握着她的手抬起胳膊,温柔地给她擦拭身子,酒迅速带走皮肤表面的热,摸上去感觉一下又冷了下来。
又担心她冷热交替,病邪侵体。又给她盖上薄衫。突然,她小腹上几道醒目的疤痕闯进薛子衿的视线里。暗红色凸起的印迹,像一条条丑陋的虫子趴在白皙的肌肤上,是利器所伤?不像;是烫伤?似乎也不是。正暗自思忖着,门外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启禀王妃,郎中来了。”香琴小跑进来。
薛子衿紧忙给她穿好衣服,盖好被子:“给你家姑娘的脏衣服拿下去洗了吧,快请大夫进来。”
香琴抱着主子换下来的衣物退了出去,云韬领着一郎中进来:“王妃,郎中已请到。”
“您给看看,似乎烧了很久,口中一直呓语。”
老郎中慢条斯理地搭上脉搏,微闭着眼睛,若有所思。
“王妃这屋子怎如此重的酒气?”云韬小声询问。
她抬手示意他安静,不要打扰郎中给灵儿诊病。
“如今正是秋季,小姐又身染风寒,高热不止想是夫人用酒擦拭退温了?”
“是。我急得没有法子,只好试一试了,可是有不妥?”
“无妨。夫人请放心,若迟迟不退热,更难治。”
薛子衿心中宽慰不少,这才有了些笑脸:“那就烦请您开个药方子,务必要最好的。”
“是。只是小姐……”
见郎中吞吞吐吐,薛子衿遣走了云韬等人,然后问道:“郎中有话直言便是。”
“老朽虽不精通妇女之病,这位姑娘的身子骨受过不小的伤害,这点还是有把握的。只怕她此生无法孕育生子了,需好生保养才是。”
“是,您给开个方子吧,我们照常调理,还请您勿让他人知晓。”
“王妃大可放心,老夫知道轻重,如果没有别的吩咐,这就去开药了。”
“好。”
不一会儿,药方子已在她的手中。
“云韬!”
“属下在。”
“快去照方抓药,抓紧煎了送过来。还有,替我好生送一送大夫。”
“属下明白。”
“王爷呢?”
“王爷适才早起,问了几句,现下已进宫了,想是有什么要紧事。”
“知道了,你且去吧。”薛子衿也管不得那些,她只想做个闲散人士,如今也只一心负责照顾眼前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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