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骑车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
顾小曼洗完澡,许墨春一家三口刚走,顾景元已经把吴改霞送回去了。
顾景元见妹夫回来了,打了声招呼:“云舟,我先睡了。”
谢云舟点头:“你去吧。”
等他洗漱完回房,顾小曼昏昏欲睡。屋里大灯关了,就剩下一盏台灯。
谢云舟悄悄爬上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亲一口后问道:“刚才你跟闵叔说什么了?”
顾小曼微闭着眼睛道:“不告诉你。”
谢云舟又亲一口:“是小志的事情吗?”
顾小曼嗯一声。
谢云舟亲了第三口:“那我不问。”
顾小曼打了个哈欠:“我好困,我要睡了。”
谢云舟将她抱紧:“过几天裕安结婚,我们一家子都要去。”
“去年不是说开春就结婚,这都入夏了。”
“说是这个日子更好,我估计是杨总工想拖一拖,订婚结婚赶得太急,好像他急着嫁闺女。”
顾小曼笑了一声:“这个老杨在这上头就死要面子。”
谢云舟将她揽紧一些:“看立场,娶老婆就急,嫁闺女就想拖。”
顾小曼嗯一声,然后翻个身,用后背对着他,伸手摸了摸旁边抱在一起的两个孩子。
谢云舟往前凑了凑,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这一贴,他就不想再分开,又抱得更紧一些,在她后颈那里亲一口:“小曼~”
……
日子慢悠悠往前走,在冯裕安婚礼前一周,谢云舟收到一个包裹。
科大寄来的,他的论文发表了。
打开杂志,他的目光落在作者名字上。
这篇论文是他一个人写的,上报材料的时候,他只带上了王主任的名字,王主任以前也是汽机专业的。
然而,论文发表后,上面有三个名字,他在最前面,中间是王主任,最后面是顾小曼。
顾小曼压根没管他写什么,更没参与他的研究。
谢云舟跳过那个名字,继续往后把论文扫完,然后拿起电话,给闵学东打了个电话。
他办公室的电话本来只能打新安电力内部的电话,他找方厂长,开了这条专线,可以打外部的电话。
方厂长当然乐意,市委和省委组织部的关系,那肯定得好好维护一下!
所以,谢云舟这部电话是全厂权限最大的电话。
他看了看时间,闵学东快下班了。
果然,闵学东在办公室。
“云舟,怎么了?”
“闵叔,最近怎么样?”
闵学东笑道:“还可以,我准备结婚了。”
谢云舟笑道:“恭喜闵叔。”
“婚礼定在秋天,到时候你带着小曼和两个孩子过来玩玩,办得比较简单。”
谢云舟又说了一堆恭贺的话。
闵学东听完后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谢云舟回道:“闵叔,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儿?”
“你帮我问问文海军毕业了没,毕业后去哪里?”
闵学东哦一声:“怎么了,这小子难道还要使坏?”
谢云舟嗯一声:“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不安,还是问一问为好,我一直感觉他没憋好屁。”
闵学东哈哈笑:“你也会说粗话了。”
谢云舟笑道:“闵叔,最好他不要闹事儿。”
闵学东笑完后道:“行,我明儿问问老秦。”
“谢谢闵叔。”
“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儿,有空给我打电话。”闵学东主动挂了电话。
谢云舟回去后把论文给顾小曼看。
顾小曼很捧场:“谢工,有了这篇论文,你下半年提副主任肯定没问题了。电力部一等奖,国家重要期刊发过论文,有现场经验,谁都比不过你。”
谢云舟见她毫不在意论文加名字的事情,心里松了口气。
她不在意,说明她从未把文海军放在心里。
没放在心里,不管文海军有什么想法,都是徒劳。
顾小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思索片刻后道:“你论文给我看两天。”
谢云舟嗯一声:“我之前抄录的有原始数据,等会儿我给你。”
顾小曼回了个好字。
“过两天裕安结婚,说让我们把两个孩子带去滚床。”
谢云舟笑一声:“去就是,还能赚个红包。”
顾小曼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开始研究他的论文。
虽然她不是机电专业的,大学时学过相关的理论课,理工科是有共通性的。
谢云舟见她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不再说话,默默起身回了书房。
等到冯裕安结婚那天,夫妻两个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去参加婚礼。
婚礼是在龙湖这边办的,连新房都是设在杨家。
冯裕安和杨秀丽的房子分下来了,但还没装修呢。
而且,冯裕安想住小红楼。
小红楼多气派啊,全厂只有厂长、书记、副厂长和总工才有资格住。
住在小红楼里,遇到厂领导们的机会大大增加。
老丈母娘对他也好,虽然老丈人经常黑脸,冯裕安不怕。
只要能提携他,黑脸算什么,他师父也经常板着脸,他早就习惯了。
丈人黑脸,他有老婆帮他。师父黑脸,他找顾小曼告状。
结婚当天热热闹闹的。
谢云舟和乔青崖一起安顿冯家人,迎亲队伍从厂招待所出发,到杨家接到新娘,在生活区里敲锣打鼓转了两圈,又回了杨家。
顾小曼和谢云舟一人抱一个孩子,小姐弟两个最喜欢凑热闹。
到了滚床的环节,杨太太让顾小曼把两个孩子一起放到床上,两个娃娃已经九个月了,放到床上就咕噜噜滚起来。
杨太太十分欢喜:“好好好,两个好乖乖,晌午一人吃条大鸡腿。”
说完,她把两个红包塞进姐弟两个的小手里。
小娃儿抓得可牢了。
顾小曼笑眯眯地看着冯裕安:“裕安,恭喜啊!”
冯裕安十分高兴:“赶明儿请你和我师父喝酒,你们两个是媒人呢。”
婚礼顺顺利利地度过,办完婚礼,冯裕安又带着杨秀丽回罗集煤矿。
在煤矿大院,冯裕安看到隔壁多了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还不到两岁,瘦瘦小小的,眼神十分胆怯。
他这才知道,小鱼一年多以前难产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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