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认姐姐(1 / 1)

本来还准备今天去三丝绣楼,遇到这事,唐绪出不去门了,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散了没。还是好人多啊,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可惜人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他们。她叹了口气,若是原主,那朱投怕是会死的悄无声息。她继承了身体,怎么没继承原主的武艺呢?话说上次跟那少年对了几招,到底算是身体记忆吗?

想不通,这事儿先放在一边。她又想到新铺子需要重新装修整理,不出门就在家里画个装修图吧。正经的她不会画,只需要画上摆设就行。

装修的事还得麻烦董婉婉,让子俊他爹帮忙找个工人,把店里重新粉刷一遍。

墙上要什么装饰呢?算了,装饰太费钱了,直接上画。

屋里要有一个柜台,靠着左边墙壁,正对着门口,客人一进门就能看见柜台后的人。

有些人不喜欢被人看着,若有女客更不是不方便。那就摆上一个屏风,隔出一个房间。屏风放在右边,她画画的时候侧过头就能看到柜台。屏风靠外那面放上桌子和凳子,给客人等候休息。

那墙上画些什么呢?她是画人像速写的,总不能墙上画一堆人?画风景呢?不行不行,颜料太贵了!她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目光投向孩子们熟睡的脸,真可爱呀。这小脸蛋,长睫毛,翘鼻子。咦!唐绪灵光一闪,不如就画上人的一生,从婴儿到耄耋老人。店名就叫:留住此刻!

完美!

我可太聪明了!哈!哈!哈!她不由得嘚瑟了一下。

“小绪。”董婉婉回家收拾了一下,拿着自己的针线笸箩上门找她聊天。“出来啊。”

唐绪点点头,回头再次确认孩子们睡得很好,才跟着董婉婉来到了院子里。正好她要找她说说铺子找工人的事。

“小绪,你来试试这个。”董婉婉拿出一双剪好的鞋样。

“给我的吗??”唐绪吃惊道,她顺从的脱了鞋子试了试,有点大。

“大了点。我看你也不会做这些,七月的衣服鞋子都是买的。你自己也没添个什么,正好给蛋蛋爹做鞋子,就给你剪了一双,你可别嫌弃。”董婉婉笑着用剪刀修了一下,正好合适了。

“怎么会?!”唐绪高兴又感动,吸了吸鼻子道,“从来没人给我做过鞋呢,婉姐你对我真好!”

“一双鞋子罢了,”董婉婉说完又笑了,“是了,你娘若是会做,应当会教你。你们家应该都是读书人吧,看你的样子,以前想必是个大小姐。”

“只是过得好些罢了,我姥姥会做衣服,但是没见她做过鞋子。我娘啥也不会,做饭都不会。”唐绪看着董婉婉将针放进头发里,在头皮上擦了两下。这画面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姥姥每次缝衣服也会这样,她老担心姥姥扎到。

“鞋子有什么难的,衣服比鞋子更难些。”董婉婉道:“你娘不会做饭?那你吃什么?是不是家里有丫鬟厨娘?”

“哈哈,哪有。我们家是我爹做饭,他做饭可好吃了。”可惜走得早,在她十五岁时意外去世了。她妈妈整个人像失了魂,到她十八岁高考完,留下一封遗书自杀了。其实她预料到了,爸爸把妈妈宠得像小公主,爸爸一走,妈妈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她什么都做不好,衣服晒不好,饭做不好,可爸爸走后她努力学了,磕磕绊绊也照顾了她三年。

她高考那几天,姥姥过来了,妈妈变得很开心,每天絮絮叨叨的念叨着爸爸生前的事。那个时候她就有些感觉不安,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她想求妈妈活下来,可她没有资格。妈妈已经为了她坚持了三年,她不想太过自私。

姥姥应该也知道吧,她来了,是为了送女儿最后一程。之后便是姥姥照顾她,姥爷在她小时候就病故了。爷爷奶奶看不惯她妈妈,很少联系,父亲去世之后更是直接消失了。

大四那年,姥姥在医院病逝,她说撑不到她毕业了。其实妈妈去世之后,姥姥的精气神就很差了。

那一年,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没有人需要她,没有人爱她了。那段时间整日里浑浑噩噩,没有吃药,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之后便是心脏病发作,上了手术台。

在这里她遇到了七月,她需要七月,七月需要她。

“小绪?”董婉婉见她出神,又叫了一声。

唐绪回过神,“啊?怎么了?”对了,还遇到了婉姐,真的就像亲姐姐一样。这个世界,不孤独。

董婉婉脸上带着愁绪,“这两日不能出摊,又遇到朱投,要不你带着七月,上我家吃饭。”

唐绪摇摇头,“谢谢婉姐。不过不用了,我明日早些出去买菜,想来他们这种大少爷,不会大早上就在外面晃。”

“那你小心着点,对了,我家有个帷帽,我去拿,你明日出门戴上!”董婉婉说着就起身去了,唐绪拉都没拉住。

那帷帽看着还是新的,保存的很好。董婉婉给她戴着试了试,大小合适,放下纱帘看不清脸。“好好,这样就看不见了。”

“婉姐,”唐绪笑着任她摆弄,一时之间竟然感觉到幸福。“谢谢你,你真的像我亲姐姐一样。”

“好哇,我认你这个亲妹妹,白得个这么本事的妹妹,我可赚了。”若说最初不过是热心同情,但相处久了她也越来越喜欢唐绪了。

唐绪嬉笑道:“那,亲姐姐,我这会儿可有事要求你。”

董婉婉手一挥,“说!我亲妹妹的事儿都好说。”

“我新买了个铺子……”唐绪话未说完,董婉婉瞪大眼,震惊道:“啥?”

唐绪嘿嘿笑了一声,说道:“铺子,就在外面街上,茶楼隔壁,原来开首饰铺子那家。”

董婉婉惊疑不定的道:“画,画这个这么赚钱吗?”

“也不是,”她解释道:“是运气好,遇到了周老夫人,酬劳给的十分大方。”

听她这样说,董婉婉又不乐意了,“那也是你有本事,一般人能被周老夫人看上吗?这些年本地的外地的画师她不知请了多少,想赚她银子的画师如那什么鲫鱼。”

“过江之鲫。”唐绪提醒她,又问道:“周老夫人这么出名吗?”

“那可不,”说起这个,董婉婉来了精神,“周府仁义,每年冬季难熬的时候都会设棚施粥。在这镇子里,总有遇到事过不下去的人,那粥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我小时候也喝过一回呢。”她似乎陷入回忆里,脸上的笑容逐渐古怪,“不过那粥太难喝,不知加了什么,泛着药材的苦涩。也只有活不下去的人,才能忍受那味道,为了活下去。”

很苦?只有为了活命才能喝下去?唐绪了然,笑道:“周老爷是个极聪明的人啊。”

“嗯?”董婉婉不解。

唐绪耐心解释,“那粥若是好喝,只怕许多并不艰难的人也会去。周家施粥总是有定量的,总不可能顾得上所有人,若是被那些占便宜的人喝了,活不下去的人就少了。但若是很难喝呢?就只有真正活不下去的人才能喝下去,那粥里有药味儿,或许是御寒祛湿的,也许是别的什么。”

“原来如此!”董婉婉如醍醐灌顶,“嗨,还有人造谣说周老爷为了试药呢,真是个大好人啊!可惜不长命!老天不开眼!朱家那样的祸害留着,周老爷那样慈善的人却走得早。留下周老夫人,哎,周老夫人原来疯过一阵子。”

“啊??”唐绪十分惊讶,上次见周老夫人,看着明明很正常。

“你不知道,那时候你还没来。周老爷出殡后的一个多月还是两个月,周老夫人就发了癔症。整天到处找周老爷,有次没看紧,跑了出来。喊着周老爷的名字,见到个年龄差不多的就抓着人不放,好多人都看见了。后来好像请了个道士,给她看好了。”董婉婉唏嘘不已,“她好了之后倒是不找周老爷了,而是发了悬赏,找画师。”

“原来还有这一遭,”爱一个人真的有这么深刻吗?是什么样的感觉?还好不像她妈妈,直接跟着走了。她想到这,不由苦笑了一声。

董婉婉感慨了一下,想起之前铺子的事,“说远了,你是要找个泥瓦匠?粉刷铺子吗?”

“是,重新粉刷一遍,我要在墙上画上画。”唐绪说着,将自己画的图纸拿了出来,“还要买这些东西,你看姐夫有没空?找匠人,然后东西买齐布置好,我付工钱。”

“有空!要什么工钱!你自己留着花吧,我保管叫他给你办得好好的。”董婉婉拍着胸脯保证。

“婉姐你听我说,你看我自己有个营生,赚钱也不错。况且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姐夫帮着跑前跑后,工钱是一定要收的。不然我就只能自己去办了。”她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骗啊?”

董婉婉好气又好笑,“这会儿怕被骗了?你买铺子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找我们参谋参谋,打听打听,万一给人骗了呢。”

“我找的牙行呢,应该不会被骗吧?”唐绪半信半疑道,“我已经拿到房契了。”

“牙行不会骗,可是价格总要打听打听。”董婉婉道。

原来是这个,唐绪有些得意道:“那不会,我可会讲价了,讲了五十两呢。”随后她将昨天买铺子怎么讲价给董婉婉说了一遍,心里觉得很满意。

“你啊,”董婉婉伸出手指虚点了点她,“这个价格似乎可以。”

“嘿嘿……”唐绪笑了笑,问道:“那你就让姐夫放心收我的工钱,我出得起。”

再多推拒未免伤情分,要办这事肯定会耽搁一点卖货的时间,董婉婉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又聊起了别的,唐绪还试着纳鞋底,这还是个力气活。她缝了没几下,手腕就开始泛起细细密密的胀痛,使不上力。她甩了甩,作用不大就是了。

注意到她的动作,董婉婉关切道:“手腕怎么了?”

“也没什么,可能整日里画画,手腕痛,我去拿药。”说着从屋里拿出药油,揉搓手腕。

“累着了这是,”董婉婉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想必不是头一回了,不由得心疼,“那这两日正好休息休息,要是疼得厉害还是去医馆看看。”

唐绪点点头,“我知道的。”

董婉婉叹口气,感慨道:“干什么都不容易,本以为你画画是个轻省活,没想到这般费手。上回路过,看到你衣裳都汗湿了,才想着若是街坊邻居把孩子放过来,你收点钱,也能过日子。”

唐绪笑笑,道:“我知道婉姐是为我好,只是现在三个刚好。蛋蛋和嘉瑞都乖巧听话,好带。若是遇到难管教的,吵吵嚷嚷的,我没那个耐心。”

“也是,孩子不是那么好带的。”董婉婉附和了一句,话头一转,“但总比你现在这样强吧,年纪轻轻手腕就累伤了。”

“但我赚得多啊。”唐绪调皮的眨了眨右眼,见董婉婉不赞同,又道:“日后开了铺子应该会轻松点,至少不用晒着太阳。”

“也晒不了多久,快冷下来了。”董婉婉低头纳着鞋底,“秋衣冬衣都准备准备,别等冷了再去买。”

“嗯嗯。”唐绪点着头,突然想到董婉婉会做衣服,不如买了布请她做。反正谁做都是做,还能给方家贴补些。“婉姐你会做衣服吧?”

“会,蛋蛋的衣服都是我做的。你要做?只管买了布来,我给你做。”董婉婉头也不抬的道。

“那收点手工费吧?”唐绪试探着问道。

董婉婉一听怒了,抬头瞪了她一眼,“谁家给妹子做个衣服还要收钱的?”

“做衣服费时费眼,我这找王大娘也得给钱。你看,反正我总是要给钱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还能少收点,让我省点不是?”

两人就手工费这个事争论了许久,久到两个小家伙揉着眼睛出来找娘,她俩还是谁也没说服谁。

唐绪讲了个掩耳盗铃的故事给孩子们醒瞌睡,效果十分显着。就连董婉婉都听得津津有味,让她再讲一个。

这一讲,就是好几个。唐绪嘴都说干了,董婉婉收拾东西说回去做晚饭,并嘱咐带着七月一起来吃。

家里没菜,唐绪没拒绝,正好能在饭桌上跟方远勤提提铺子里装修的事。

这时,杜老夫人提着点心和鲜肉上门来了,“本来当时就该来的,孩子哭得惨,脱不开身。才哄睡着,我就过来瞧瞧。那孩子说得不清不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唐绪又将上午的事说了一遍,杜老夫人听得直皱眉,她出自书香门第,骂不出难听的话,只反复说了几句丧尽天良,无法无天。唐绪安抚了几句,把人劝了回去。

天刚擦黑,方远勤就回来了,董婉婉喊他们吃饭。

方远勤长得不太高,但性子开朗,十分健谈。不健谈大概没法当走货郎,这也是需要嘴皮子的。他早就听妻子提过多次唐绪,知道儿子跟着她识字,看过方子俊练字的草稿之后,他心里对唐绪印象很好。

听到唐绪请他帮忙,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提都没提工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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