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三爷被堵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本意是想着报恩的同时塞人进来,查验一下帐薄是否有隐瞒,关管事仗着自己资历最深,暗中跟朱主薄勾结很多年。
他知道,却一直无能为力。
“关三爷刚坐上这大当家位置不久,根基不稳,想必是碰到了硬钉子了。”
大伯同样没有早走,他儿子早逝,三个女儿都已经外嫁,女儿多,但想帮衬家里,是有些难度的。不得已他只能靠自己在外做工,自己家娘子在屋里栽种田地过活,日子倒是也不算拮据。
另外一个搬工小声说道:“声音小点,你也不怕关管事穿小鞋,他最是精明干练,自然是不把关三爷放在眼里了,关三爷这次也理亏,塞个人进来还非塞个小娘子,让人看了笑话。”
“可俺瞧着那小娘子,是有几分厉害的,就那一箱子货物俺们一个人搬都够呛。她一女子搬了五个。”大伯想起赵喜娣搬箱子时候的神力,就觉得不可思议。
“那也就是你老了不行,那有能干的,一手一个。”有人打趣,他们是搬工,做好自己的事就得了,其他的就与他们不相干。
几个人议论纷纷,关三爷新官上任还没三把火,就被关管事刻意刁难,他本来是想找麻烦,让关管事威严扫地。
虽然这些搬工不喜欢关管事,但是只要明眼人都知道他才是这里的一把手,谁有话语权就听谁的。
这时,一位手拿着帐薄和笔,约莫六十多岁老大爷走出来,他早已经见着码头上的动静,等到现在才慢吞吞走过来。
“你俩也莫吵了,确实俺眼神不好使了,用不上俺都可以明说,何必拐弯抹角?”老大爷名叫关莫,是码头上的老人,还是关三哥爷爷辈的时候就在这里做事了。他一来看似是解围,实际上确是将了关三爷一军。
关三爷还顾及情面:“关大伯,您何必如此为难俺,俺也是帮您培养人才。”
“要是想培养人才,俺儿子十岁就跟着俺在码头上做事,那是一顶一的,你叫个小娘子来做甚。”关莫咄咄逼人。
关三爷只能赔笑脸:“是俺唐突了,没想那么多,您也知,俺欠她人情。”
“欠人情可以以钱还,以命搏,何必……”关管事也适时加上一把火。
关三爷脸上挂不住,他还没有威望:“大伯,关管事,说得对,俺打扰了。”说完拱手作揖,不等他们说话,便径直离去。
“看样子,关三爷做不长久了。”几个搬工评价道。
“谁人不知那关管事跟朱主薄勾结,说不定只等着把关三爷挤出局。”
“别胡说。”有人制止道:“只要不影响到俺们就万事大吉。”
“俺哪里胡说,俺家亲戚有跟朱主薄家家仆认识,口封不严,说关管事去了好几回。”
“好了好了,做事去吧!”关谷在那边喊道,他身后还跟着老五。
……
明月高挂,长廊中也有了一丝清凉的光芒。
“哐哐哐。”赵喜娣在廊下一个劲的挥拳,她今日尝到了爆揍他人带来的快感,无疑让她异常兴奋,有一丝做侠女的风范,她做过总监,参加过田径比赛,拳王争霸,虽然几轮就被淘汰了。但是第一次做古代女侠女,还是挺让她着迷。
她又练了半柱香时间,摒弃了心中杂念,恢复平静了才回房休息。
因无事可做,这几日她也在闲暇时候帮忙做缝补的事,可针线活总是做不好,不是给缝的歪歪扭扭就是没有对齐,她完全沉不下心来。
“不缝了,这针老跟我作对。”她嚷了一句,把针插进针线盒里,气鼓鼓地跑出了门,留下小翠和温妈妈在屋内相视一笑。
走到集市上,又顿感无聊至极,突然想起了关三爷,不告而别也不知道他那边是否好交差。
不如去给他道个歉,说走就走,她找了个店家,问了一下关南村在哪个方向,怎么走,大概知道路径后,就迈着愉快地步伐往城外走去。
早春了,田里已经开始翻田准备种庄稼了,赵喜娣站在一片稻田前,突然有一种在乡里无拘无束的自由感。
迎着风儿,她跑了起来,差不多跑了一柱香时间,她远远望见一大片茅草屋,而最中间靠山处有几处房子修的格外显眼,因为他有两层。
赵喜娣有了方向,跑得更欢,就像撒欢的野马一路狂奔到最近的一处茅草屋,茅草屋上方传来阵阵炊烟。
她把脑袋探在屋外的篱笆上方,喊道:“有人吗?问个路。”
很快从屋内走出一个妇人:“恁讲,去哪儿?”
“关三哥住哪里?”
妇人听完,指了指那几处两层楼房子,说道:“从左到右第三间就是。”
“恁找关三爷有事?”
“没事,来坐坐。”赵喜娣说完拔腿就跑。
走到了宅子门口,竟然发现一行四栋小楼竟然都关着门。
她走到正门口,用手敲门,隔了一会儿,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哪位?”
“我找关三哥。”
“哦,你是谁?”那人走到了门边,却并不开门,只问道。
“我叫赵喜娣,关三哥让我来寻他。”
然后又没有声音了,又过了一会儿,就当赵喜娣暴躁想再次敲门之时,听到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门还未完全打开,关三哥的大嗓门就如悦耳的唢呐声音一样传出来:“有贵客了,请进请进。”
见到关三哥带着两名家仆和一个老年人出来迎接,老年人想必就是刚才的管家。
“没有提前告知,没打扰到你吧。”赵喜娣往宅子里张望:“你家真不小。”
她爹是员外也没有修建两层房子呢。
“凑合住,这都是太爷爷辈就打下的家业。”关三哥耐心解释道,随后热情邀请她进屋。
“哦,我冒昧问一下,你们这片村落是不是都是以行船为生,做船运生意的?”
关三爷坦诚地说道:“你大概也看到了,俺们村落靠近渡河,千百年来,都是以渡河为生,加上离县城近,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祖上传来的撑船手艺,小门小户以撑船运送货物为生,大一点的就是跟漕帮船运做事。”
“哦,那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想必您也是其中的大户人家。”赵喜娣抱拳道。
关三爷脸上带着苦笑:“不瞒你说,以往俺家是最大的,但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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