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亮,王悦莹便催促着赵芷彤骑上毛驴开始进城。
宇文玉在后面跟着,他相信赵芷彤之前所说都是真的。昨晚他暗示赵芷彤活下去,让赵芷彤在王悦莹面前说了谎。
可是一旦进了城,真相就会大白,王悦莹这个女人的秉性他已经深深了解,这就是一个没有感情,自私狠毒的女人。
宇文玉低头思考着如何脱身的办法,不知不觉中,发觉身边的路人多了起来。回过神四下打量,已经身处城中。
“小姐,还有多远?眼看就要中午了,走了大半天你一定又累又乏又饿又渴,不如先歇歇脚吃点东西喝点茶再赶路。”
王悦莹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就没有怎么休息,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她早就走不动了,只是心中憋着一股气,没人说停下休息,她也不说停。
宇文玉的建议立刻得到了她的同意,眼前就有一家客栈,不但能吃饭,还能住下休息。
王悦莹让伙计收拾了一间房。一间房两张床,赵芷彤睡一张,她自己睡一张。
宇文玉是她的奴才,只能做奴才的事。站在床前给王悦莹捶腿按摩,又倒茶端水伺候着。
店小二把饭菜端进了房间,宇文玉又伺候着两人吃了饭,然后说道:“现在是正午,大小姐也累了,不如睡个午觉再出发。”
王悦莹正犯困,倒在床上说道:“那女人伤势严重,一路颠簸身体也受不住,别说我不讲往日情面,怎么说我也叫过她娘,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你去把傅老头带过来。就在这里验血。”
宇文玉心中暗喜,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他也担心王悦莹反应过来反悔。
王悦莹困意浓浓,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如果她清醒着,肯定不会让宇文玉去请傅郎中。毕竟宇文玉在她心中还是可疑的。
赵芷彤躺在床上听着宇文玉远去的脚步声,她的心也悬了起来。
她不确定宇文玉心有多细,能不能明白她现在心中所担心的事。即使明白,又能不能说服傅郎中造假帮她。
宇文玉不知道傅郎中的医馆在什么地方,只能一路打听着往前走。他现在最急于做的事就是给自己解毒。
他走过三条街,来到一处繁华地段,在路人指引下,他看到了傅郎中医馆的牌匾。
牌匾上红底金字,写着:妙手神医堂。
宇文玉走了进去。
现在正是中午休息时间,只有一个伙计趴在柜台上正在打盹。
宇文玉放轻了脚步,轻轻来到药柜前,开始寻找配制解药的药材。
一阵翻找,惊醒了店小二。
“哪家来的孩子?怎么还做起贼了?”
店小二走过去,伸手就抓宇文玉的脖领。
宇文玉虽然无法运用内功,但是身上功夫还在,肌肉爆发出来的力气也不小。挥手就是一拳,正打在店小二肚子上。
店小二没有防备,痛叫一声倒退几步摔坐在地上。这一下他就怒了。从地上站起来,揉着疼痛的肚子。冲着后院喊道:“快来人!有人抢劫了!”
宇文玉就像没听到一样,陆续翻找需要的药材。
后院跑来了三个手持菜刀的伙计,看到宇文玉,紧张的神情一下就放松了。
一个体壮的伙计说道:“是一个孩子啊?你连一个孩子都收拾不了?”然后对宇文玉说道:“喂!谁家的孩子?有病了就掏钱买药。你自己拿就是盗!快把药放下,不然就带你和你家人去见报官!”
宇文玉已经找齐了药,用衣襟包着,说道:“傅老头呢?我们家大小姐要见傅老头。”
四个伙计听他口中不敬,一拥而上准备先抓住再说。
宇文玉转身就跑,四个伙计拿着菜刀在后面紧追不舍。
追了一阵子,宇文玉踪迹全无。
四个伙计骂了几句,返回医馆开始查点被偷走的药材。
傅郎中睡醒午觉从后院走了进来。
“睡个觉都不得安宁,刚才是谁大喊大叫?”
伙计道:“师父,刚才有人偷药,我喊人来抓贼。”
傅郎中道:“是谁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偷盗?抓住了吗?”
又一个伙计道:“本来是快要抓住了。我们四个追了大半天,没想到那贼人有同伙,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我们打不过,他们逃了。对不起师父。我们甘愿受罚。”
伙计这么说只是为了挽回面子。不能说是一个小孩偷东西,四个大小伙没有抓住一个小孩。
傅郎中摆摆手道:“看来也是急需救人,算了。你们没有受伤吧?”
四个伙计摇摇头,不敢再多说什么,害怕言多有失。
傅郎中道:“我刚才看到后院厨房里好像在煎药,是你们谁病了吗?还是被打伤了?药不能乱吃,是谁?过来我给看看。”
四个人互相看一眼,都感到莫名其妙。
“师父,我们没有人煎药啊?可能是小宁,他昨天说受风着凉了。”
傅郎中道:“那药味也不对啊?小宁呢?”
一个伙计道:“不对啊。小宁昨天不是说今天在家休息不来了?”
又一个伙计道:“不是小宁还有谁?我去看看。”
这个伙计跑到了后院,很快就听到一声呼喊:“快来人,那偷药的小孩在这!”
三个伙计和傅郎中都跑了过去,看到宇文玉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在喝。
傅郎中顿时明白了,说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盗药贼?”
四个伙计羞愧地低下了头。
一个伙计委屈道:“他看起来小,跑得很快,还很凶。”
傅郎中瞧着宇文玉,和蔼地说道:“小伙子,你身体不舒服?来,我帮你看看。这药可不能乱吃。”
宇文玉抱着药碗,说道:“我这药本来还要多煎一会,不过傅先生已经来了,我也不耽误您的时间。请跟我走一趟吧?我们家小姐要找你去治病。”
傅郎中道:“你家小姐是哪家府上的?”
宇文玉道:“昨天来过,你见过的。和她爹,叫王悦莹。”
傅郎中立刻就想到了王帮主。
他略显紧张道:“是王小姐请我,还是王先生请我?”
宇文玉道:“是王悦莹。还有她娘。她娘受了伤,等着你去救命。”
“她们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客栈。你快准备准备,我带你去。”
傅郎中忙对伙计说道:“你们都在这干什么?快去干各自的事!”
四个伙计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紧张害怕。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了。
宇文玉慢悠悠喝完了药,然后带着傅郎中就前往客栈。
“傅先生,我家小姐对昨天你的诊断很满意,一会还需要同样的诊断,你明白怎么做了吧?”
傅郎中点头,道:“明白。老朽知道该怎么做了。”
宇文玉道:“真的知道?千万不要错了。万一错了,可是会死人的。”
傅郎中言道:“少侠如此暗示,老朽头脑不昏,心中自然明了少侠的意思。定然吴昨日无二。”
宇文玉道:“看来你确已明了。”他指向前方的客栈,说道:“瞧,便是那家客栈。”
话毕,只见一群人策马飞驰而来,至客栈门前,将其重重围住。
宇文玉止步,问道:“傅老先生,可识得这些人是谁?”
傅郎中答道:“此乃欧阳公子的家仆,想必是有人得罪了欧阳公子。此番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宇文玉不知欧阳公子其人,此刻不便上前,只得在旁侧茶馆坐下等待。
片刻间,客栈内传来打斗之声。
宇文玉喝着茶,看热闹般瞧着客栈。两口茶下肚,打斗声平息,冲进客栈的奴仆陆续走出。王悦莹和赵芷彤被他们五花大绑押了出来。
宇文玉见此情形,不禁一惊,随后心中又哂笑道:“真是报应。”
他心中虽觉解气,但人还是得救,不为其他,只为恢复自己的男儿身。
蓦地,他想起身旁坐着的就是一位郎中,若傅郎中能医好他的伤,便不必冒险去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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