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本人是豫南土着,家乡是北国江南,江南北国之处。
写年代文,一方面是为赚一些碎银贴补家用,另一方面就是出于农家子弟的情感使然,最初定稿时,是准备将主角的身份设定为地地道道的农家子。
通过辛勤打拼,跻身城市职工。
但一联想起真实农村的景象,又觉得实在难似登天,只得作罢。
想推心置腹的将写年代文的一些感触,说与大家,权且做个杂文,以慰先辈。
以下内容皆为客观陈述,外祖父,祖父口述,余增补笔录。
无意虚空杜撰,损害同胞同舟共济,共襄盛典之感情……
太祖治民时,六十年代中叶。
工农分户籍,非农户口凭粮本各色票据定额到粮站领米,或者是换取所需副食百货,按行政和工人两种身份,不同等级标准领取工资。
八级工普遍工资可达百元之巨,三级工稳定在三十元左右,市面猪肉价格,2毛5分上下,只有灾荒年月,鸽子市里价格会拔高许多。
但寻常年岁里,偶尔下顿馆子,打打牙祭不是难题。
在此背景下,绝大多数非农户口谈不上多富裕,却也殷实,至少吃肉穿衣不是难题,像那时候同阵营援助的伊拉克蜜枣,古巴糖,等都被这个阶层当了零嘴。
结婚则流行“几条腿”,即桌椅板凳、橱柜等家具的多寡,70年代往后,才流行三转一响,矿石收音机,大杠自行车,上海牌大钢表,以及蜜蜂牌缝纫机等。
婚嫁丧娶工厂一应包圆,大多是工人之间内部消化,即一个萝卜一个坑,鱼虾各找,组成双职工家庭等。
鲜少婚配农村户口,依据政策,非农户口婚配农村户口者,所生子女皆为农村户口,而农村户口不享受定额粮食,非农免费医疗等待遇。
所以只有一些颇有姿色,美得不可方艳的人机缘巧合下能嫁到城里,绝大多数农村姑娘为了进城跨越阶层,甚至嫁给残障人士……
房屋虽不许买卖但可免费分配,非重大事故,厂长书记不得无故开除工人厂籍,堪称有恃无恐的铁饭碗。
购物消费,大多是在国营百货商店,以及各色供销社内。
采购员、炊事员、放映员、广播员、工厂工人、供销社职工、汽车师傅、甚至是饭馆服务员待遇颇丰。
各处餐馆皆悬挂“不得随意打骂顾客!”等警示标语,然而劝诫无效,形同虚设,被打食客仍不胜其数。
更关键的是,这些铁饭碗还盛行顶班制,老子退休儿胜任,认真诠释什么叫一碗传三代,人走碗还在。
各大工厂自有一套班子,保卫科、附属医院、附属小学、甚至是俱乐部都是内部专享,违法乱纪,公安不得随便抓人,自有保卫科处置。
教育方面,城市户口初中毕业可选考高中抑或报考中专,高中可考大学进而深造,中专学费全免,享受财政津贴,毕业包分配国营企业,不乏办事员编制起步者。
农村户口则是另一番风景,地里刨食,日夜辛勤劳作只能记一些微薄的工分,至于本村产出粮食,全部打包拉走,人吃马嚼皆由外地调配,大多是一些地瓜干,马铃薯,棒子面之类。
时运不济,碰上连年阴雨的潮湿天,拉来的地瓜干、马铃薯全部发霉长芽,以至于外祖父那一辈的人,谈地瓜干色变。
灾荒年岁里,便去揭较为柔嫩的树皮舂磨成粉,跟撅来的野草搅拌成糊,囫囵吞枣的下肚,咽的时候必须要迅速,以免苦味反刍上来。
三年灾害时,出现“人吃人,狗吃狗,老鼠饿着啃砖头”的鬼域世界。
年岁好时,临到年关,才敢用这些工分向生产队换一些大豆,磨成豆腐过过嘴瘾,祖父讲的一则故事让我记忆犹新。
当时曾祖父在马厩里饲养牲畜,牛马骡子等,集体财产自是小心伺候,在机械化尚未普及的当时,畜力就是最好的庄稼把式,人饿死,牛都不能饿死,曾祖父不敢怠慢,万分小心。
恰巧家里有个亲戚任生产队长赶上晋升,第二天乡里要来人考察,公社里又人人面有菜色,饿的像泡水馒头一样全身浮肿,哪有像样的粮食招待伺候?
于是吊诡的一幕出现了,曾祖父半夜起来喂草时,那头精心伺候的耕牛还生龙活虎的甩着尾巴驱赶蚊虫。
次日天擦亮,曾祖父拿叉子喂牛时,惊愕发现,这头立下赫赫战功的耕牛似乎为了感激公社养育之亲,无以为报,只能贴心的连夜病倒,被庖丁解牛一般迅速宰杀干净了。
等曾祖父再见到这头牛时,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没一点肉丝。
在公社食堂里,被几个关系户下锅煮汤喝了。
没葱姜蒜,只有一些苦唧唧的盐巴,飘着些不知道是血水还是油的沫子。
虽然心里难过,但曾祖父仍旧是含泪连喝几大碗,撑的肚圆……
衣则贫瘠到闻者落泪,一家几人,愣是凑不出来一套合身的衣服。补丁缀补丁都是奢求,几个人共穿一双鞋一套衣服。
苦寒腊月,有人出去办事才会穿衣,剩下没衣服的人只能蜷缩在稻草被子里。
所以那时候是不流行随意串门的,即使是走亲访友,也要提前告知,好方便邻居之间互相凑衣服。
住毋需多言,土坯房子,电影隐入尘烟一般的做法。找上几个相识的本家,挑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掘土垒房,上面铺层稻草秸秆,外面下大雨,屋里下中雨,人人背上都有褥疮。
行,这是奢求了。没介绍信寸步难行,举步维艰,农村户口由于只有工分没有薪酬的原因,所以出趟远门,都是习惯性的背上干粮,或者是拿粮食换些粮票。
改变阶层的教育方面,中专是没有资格的,雷区太多,为求谨慎,可自行搜索。
临末,徭役赋税方面是不可或缺的,每年义务参与修渠铺路,筑道挖淤,标志性建筑“某某渠”便是无数豫南农民同志襄助开凿的,绝大多数徭役,自带干粮,不求回报,只求奉献……
承包责任制后,能分户单干了,公粮照交不误,农业税征收到千禧年初,“踢斛”那是屡见不鲜,结结实实一脚,要多补交十几斤粮食,堪称农民阴影。
不能细写,细则不忍卒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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