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熙凤虽说一时之间难以理解赵姨妈的用途为何 ,但出于多年的信赖和亲密关系,她仍旧选择了乖乖照做,愣是强行抑制住了自己怒不可遏的情绪,眼睁睁瞧着李卫军带着季小桃扬长而去。
赵姨妈把这闺女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未曾过多解释,而是一脸笑容,意味深长的望着吉普车逐渐远去的踪影。
她年近花甲,积淀下的阅历和经验岂是姜熙凤,季小桃这种养在深闺,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似的傻丫头能媲美的?
虽说和李卫军接触过少,大多也就是蜻蜓点水一般泛泛之交,但赵姨妈可以肯定的是,李卫军绝对属于吃软不吃硬的那种类型。
方才倘若姜熙凤不管不顾的从荫凉下冲出来,张牙舞爪给季小桃开撕的话,除了会引起反感和触底反弹,起不到丁点的效用,反而会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毕竟现在谈什么都是捕风捉影,姜熙凤又没掌握李卫军跟季小桃之间的实质性证据,况且说,就算是掌握了证据,俩人之间无名无份,季小桃就算是横插一脚,又能有多大关系呢?
倒不如说耐住性子,静观其变,展现出自己的宽宏大度以及善解人意,让李卫军自己觉得愧疚,心生遗憾之余,再趁热打铁的摸清楚事情的缘由和内幕,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良策。
更何况,季小桃刚刚虚空索敌,显得颇为刁蛮于形象有损不说吧,情绪上来又无处抨击,就这么又憋了回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哪怕是等下登门拜访的时候,最坏的结果就是跟季小桃正面开撕,到那时候已经泄了气的季小桃,怎么可能是以逸待劳姜熙凤的对手。
这年头,不止打仗要讲究兵法计谋,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小算盘,同样要用脑子来筹划谋谟,这样才能保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事实证明,赵姨妈的判断称得上恰如其分,到了吉普车上又行驶了一大段距离,耍性子发脾气的季小桃勉强安分了下来。
依旧是有些余怒未消,愤愤的嘴里嘟囔道:“姜熙凤是吧,虽然总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我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她别说是找到报社,就算是找到四合院,也要分高下决生死,谁怕谁呀,我正常婚姻恋爱,你们又没有到民政局扯离婚证,张云振你说,我这算得上横插一脚,狐狸精吗,我难不成理亏吗?”
季小桃为了听到想要的答案,问完话过后,澄澈明亮的眸子牢牢盯着张云振,非要从这个警卫员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听着季小桃死亡质问,张云振嘴角撇了撇,一阵腹诽吐槽。
“这不明摆的事吗,谁横插一脚,谁是狐狸精这还用问,你那两个眼睛是出气孔?要我说都不是什么好鸟,一个沾花惹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个明知道人家有对象,仍然死缠烂打,从沪海追到京城,这不是小人书,连环册里面说的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吗,活该呀你!”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是碍于形势,张云振咳嗽了片刻之后,假装思索一阵,这才一脸正经的道。
“季小桃同志,我觉得吧,现在社会都提倡新式婚姻,又不是以前指腹为婚,没扯结婚证之前,自由恋爱吗,只要男女两相情愿,别说是旁人了,就算是爹和娘也没有资格评判这件事吧……”
得,说的都是什么车轱辘话……
季小桃听的是一脸黑线,这个张云振简直比狐狸还要狡猾,鸡贼的很,她想听到的,是痛骂姜熙凤,赞美自己敢于追求真爱,又不是想听张云振空口白话说大道理。
而同样坐在后排角落,察觉到季小桃可能要把矛头对准自己的易磊,则是慌忙的吞咽了口唾沫,不等季小桃发难,自己率先说道。
“对对对,我觉得张大哥说的言之有理,这事吧旁人都没有资格评判。”
眼看从这两个倒霉蛋口中逼问不出来想要的信息,季小桃心里那叫一阵憋闷。
兴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季小桃总觉得,姜熙凤这个名字略微有些耳熟,潜意识觉得姜熙凤绝对是个棘手的对手,不像先前所遇到的那样不堪一击。
季小桃这边闷闷不乐,作为始作俑者,罪魁祸首的李卫军,心里同样有些惴惴不安。
姜熙凤居然就这么离奇的在京城消失了,既不在家里,也不在轧钢厂,原以为会在报社里面跟季小桃发生正面冲突,结果居然也没有。
一切是那么风平浪静,古井不波。
但李卫军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想到宋老狗可能在四合院等着自己,李卫军不觉间踩紧了油门。
反正这年头也没有超速探头拍照,虽然说有公安在居中指挥吧,但是就凭自己这个挂的车牌,谁敢指挥处罚自己?
唯独的遗憾就是,经过的些许胡同口窄了点,不敢猛的提速,否则在这千曲百转的巷子口,碰到来回奔跑的顽童,无论是心理还是物质上都是个不小的负担。
开车到了四合院过后,尚未把车停下,李卫军就注意到了宋老狗正端坐在四合院的门墩子前,这家伙显然等了许久,汗水濡湿了衣衫,不停的用草帽扇微弱的风。
旁边还站着三大爷阎埠贵,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气氛相处的倒是挺融洽。
暂且让季小桃和张云振等人在车里坐会,李卫军径直走向大门口的宋老狗。
一晃数月未见,宋老狗皮肤都被骄阳晒成了古铜色,比原本病怏怏的样子,显得健硕了许多。
只不过脸上的愁苦并未消减,反而愁眉不展,最开始瞧见一辆汽车的吉普车驶进胡同,宋老狗还下意识的往里让了让,满脸羡慕地瞧着吉普车。
结果现在发现坐在车里的居然是李卫军,整个人豁然起身,满是激动的凑上前,手脚甚至都有些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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