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张松来到刘备的住处时,诸葛亮已经在门口等候着。
“益州别驾张松张大人,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是蜀中才俊,风采卓绝!”
诸葛亮笑呵呵的说道。
张松看着诸葛亮,问道:“敢问阁下是?”
诸葛亮轻轻一笑,拱手说道:“在下诸葛亮,字孔明!”
“原来是卧龙凤雏中的卧龙,久仰久仰!”
张松也没有失了礼数,拱手笑道。
“请!”
“请!”
两人互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一前一后,进入了刘备暂时租来的府邸。
进入府邸。
刘备亲自迎了上来,两旁除了周仓刘封等人外,还有一排暂时雇来的士兵。
“刘备,恭候张大人!”
说着,刘备拱手一拜。
张松也是赶紧一拜:“在下何人,敢劳刘皇叔亲迎!”
刘备微微笑道:“刘备久闻永年大名,如雷贯耳,恨往日云山遥远,不得听教,今备入川,季玉兄派永年为使,备甚是荣幸啊,请先生入府一叙,以解渴仰之思!”
张松脸上禁不住露出笑容:“皇叔如此热情,令在下万分感激!”
刘备上前,拉住张松的手,道:“先生乃国士也,贵主刘季玉乃吾皇兄,今日得见先生,如见益州刘皇兄啊,先生请!”
“皇叔,请!”
两人手拉着手,进入了府内。
府中,刘备已经准备好了宴席,款待张松。
宴席之上,刘备展现了他在招揽人心上独特的一手,将张松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和诸葛亮两人你一语我一句,把张松吹得轻飘飘的。
酒席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张松已然有了些许醉意,问道:“皇叔这一次入川,不知所为何事?”
“哎——”
刘备叹了一口气,道:“张大人,实不相瞒,我等在江东助孙权抗曹,不想那孙权周瑜受曹贼挑拨离间,不仅鞭笞我,而且还在关键的时候投降曹贼,无奈之下,我能只能逃离江东,投奔皇兄,希望能得到一处容身之所啊!”
张松有些不愤的道:“皇叔是汉室宗亲,仁义之名闻于天下,如今却只能东奔西跑,寄人篱下,张松心有不平啊!”
刘备苦笑道:“有何心有不平的,我刘备何德何能,只要季玉皇兄能给我一个栖身之地,就心满意足了,岂敢多望?”
“皇叔此言差矣!”
张松摇头说道:“以皇叔的雄才大略,别说是一个栖身之地,便是图谋天下,也未尝不可啊!”
“永年,你醉了!”
刘备看了一眼张松,道:“我刘备世为汉臣,永不敢叛汉!”
张松闻言,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刘备好一会,突然大笑,道:“到了如今这个时候,竟还有人念念不忘自己是汉臣,难得,真是难得啊!”
“如今曹贼席卷天下,唯有蜀地尚能偏安一隅,不过如今那曹茂已有鲸吞蜀地之意,不知我主能否抵挡得住啊!”
“哎——”
刘备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这个我知道,难道天下之大,就没有我刘备安身立命之地吗?”
张松这个时候站了起来,道:“皇叔,恕在下直言,益州外围地势险要,而其内沃土千里,民殷国富,粮草充足,川中有志之士,无不仰慕皇叔之德,皇叔若能统领益州,以益州为根本,定可北拒曹贼,数年之内,则霸业可成,中兴汉室!”
诸葛亮闻言不动声色,倒是刘备脸上渐渐起了怒色:
“永年兄,我当你是国士,你却当我是无情无义之辈,你怎么能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话?你可知道,你主刘季玉乃是吾皇兄,同为汉族宗亲,我岂能骨肉相残,狠心夺他的基业?”
张松也不恼,而是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刘季玉虽为益州牧,但却昏庸无能,非贤明之主,冰心暗弱,连汉中张鲁都不能降服,更何谈抗拒曹茂?”
“如今曹茂已经招降张鲁,而刘季玉却整天只懂得对美女作画,此等君主,能保有益州吗?他配保有益州吗?”
“如果蜀地被曹茂攻占,那么整个天下都落入曹氏的手中,到那时还谈何中兴汉室?整个汉室都没了!皇叔,请三思啊!!”
刘备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并没有说话。
张松继续道:“皇叔若不取益州,那就相当于拱手让给曹茂,皇叔你甘心吗?你甘心整个大汉就此灭亡吗?!”
刘备还是默默喝酒,没有说话。
张松左右看了一眼,道:“皇叔请随我到内堂一叙。”
内堂。
在场的只有张松,刘备,诸葛亮三人。
张松关紧门户,再一次左右确认没人后,从怀中取出一卷蚕丝画卷,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摊开:
“皇叔请看!”
“嘶——”
诸葛亮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益州四十一郡详图?”
刘备眼睛微微眯起,不动声色。
张松颇为得意的点头道:“正是,在下不才,花了整整三年时间绘制而成,蜀中地理行程,山川险要,兵营军镇,府库钱粮,尽在图中!”
“得此图,得益州矣!皇叔请过目!”
刘备闻言,却是一把将地图收了起来:“永年啊,此图乃天下至宝,但这犹如邻家之美妇,君子岂能窥视?况且这美妇还是我自家皇兄的,所以我不能看!”
张松听罢这话,心中笃定,自己来找刘备是找对了人!
眼看刘备就要离开,张松连忙挡了上去:“请皇叔不要再推辞了,你若再推辞,益州的百姓不答应,大汉的百姓不答应,困在许都的天子也不会答应啊!!”
“自董卓祸乱汉廷之后,汉室如西沉之日,气息奄奄,刘氏诸侯在这几年之间相继被曹茂吞并,如今就只有益州还姓刘,可是,蜀中的士子百姓都明白,刘璋,他守不了益州,你若不取,必定落入曹茂的手中啊!”
刘备听罢,已经还是决然的往外走。
张松又急忙道:“皇叔啊,你不是声称汉贼不两立,王室不偏安,又有何意义,到时候这都是一纸空言呐!皇叔啊,为了汉室中兴,不落入贼人之手,我甘愿背负背主之名,舍弃刘璋,助皇叔取益州!”
“还望皇叔以天下为重,听张松一言,取益州为根本,然后北图汉中,再后收取中原,匡扶汉室,如此,皇叔不仅可名垂青史,还可报曹茂之仇啊!”
诸葛亮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主公,蜀道艰难,万水千山,若无地图,决不能轻易进入,易守难攻,如今有了张大人的地图,又有张大人做内应,益州唾手可得!”
“主公,张大人欲献益州,乃是对大汉的一片赤诚,你作为汉室之后,可不要辜负了张大人一片赤诚之心啊!”
刘备皱着眉头,左右看了张松和诸葛亮一眼,道:“你们都不要再说了,永年,刘备感激你一片厚意,只是这仁义二字,乃是我刘备立身的根本,刘备就算是窘迫至死,也不能去皇兄的西川!”
说罢,刘备转身离去。
“苍天啊!”
张松仰天大呼一声:“天要亡蜀,天要亡大汉啊!”
诸葛亮轻摇着羽扇,走近说道:“永年兄,我主从不做背信弃义之事,不过他这份仁义,有时候也是害人害己啊!”
张松深以为然的点头。
诸葛亮继续缓缓的道:“永年兄,你真的想让我主统领益州吗?”
“呵——”
张松冷笑一声:“我想有什么用,你们家主公他不想啊!”
诸葛亮微微眯起眼中,眸中有一抹厉色闪过:“我有一计,不过需要永年兄配合!”
“何计?”
张松连忙问道,如今他已经心意表明,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诸葛亮道:“其实很简单,只需永年兄劝说汝主来拜访吾主便可……”
……
另外一边,曹茂的大军已经向汉中开拔。
曹茂坐在四轮车上,而曹操郭嘉贾诩等人骑着大马跟随左右。
曹操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随军出征,始终感觉到不适,不过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如今名义上是首席军师。
“曹茂,我们……”
曹操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车内的曹茂打断了:
“叫主公!”
曹操:“@#¥%……”
我主你大爷!
深吸了几口气,曹操嘴角一阵抽搐之后,艰难的道:“主……主……公……汉中张鲁不足为惧,但是蜀地艰险,不好取啊,而且据斥候来报,刘备诸葛亮已经到了蜀地,怕是会掺上一脚,千万不能大意啊!”
“呵——”
曹茂轻笑一声:“蜀地艰险不假,而且刘备诸葛亮很快就会接手蜀地,不过你放心,他们会来汉中和我决战的!”
“为何?”
曹操疑惑的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
曹茂回道:“你想想看,刘备占据了蜀地,整个大汉就只剩下这么个地方,他必然想要称王,他只有占据了汉中,才有资格称汉中王,汉皇帝,不占据汉中,刘备就只能叫蜀皇,巴皇,或者川皇!”
“所以,到时候他一定会来汉中决战的!”
曹操闻言点头,因为称王以封地的名字来命名,是自古以来的惯例。
这一点,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曹操又随即想到了什么,调笑道:“如果我想称王,那岂不只能叫徐王,或者青王?”
曹茂闻言笑了笑:“你若不喜欢,可以把徐州改为曹州,治所就叫,曹县!”
“曹县?”
曹操若有所思,很快目露精光:“曹县,是个好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