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旦皇帝决定让我们涉入其中,我们又岂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娘娘,但若此事处理不当,让马佳将军有机会反击,皇帝很可能会将您推出去作为替罪羊啊。”我越想越害怕。
德贵妃娘娘首次流露出慌乱的神色。
她深吸几口气,目光坚毅地投向五阿哥和十阿哥居住的侧殿,决然说道:“因此,本宫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清晰,如今的关键在于何时揭露此事。
若以此事为引子,清除马佳将军一党,一旦皇帝的其它计划后劲不足,很可能遭到反击。
届时,即便本宫能侥幸逃脱,也难免被皇帝以查案不力的罪名惩处;而最坏的结果,本宫甚至可能背上陷害豫贵妃、争宠夺权的罪名,届时性命难保。”
听闻此言,我泪水夺眶而出。
德贵妃在这深宫之中,虽已万分小心,却仍难逃枕边人的算计。
皇帝究竟对谁怀有真心?
德贵妃见我泪流满面,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雁心,本宫无恙,你不必过分忧虑。此刻正值永和宫生死存亡之际,本宫有一事需你前去办。”
我忙不迭地应道:“娘娘请吩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在烈日当空的午后,那漫长的宫道静谧得如同无人之境,连夏日的蝉鸣也仿佛被热浪吞噬,悄然无声。
我换上了小太监的服饰,顶着炽热的阳光,低头疾步朝敬事房的方向前行。
此行,我是去找我的干爸爸刘昌河。
依我对他的了解,此刻他应当正在敬事房西面那间僻静的小厢房内休憩。
那儿地处偏僻,树荫浓密,是盛夏时节资历深厚的老太监们避暑午休的好去处。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前,微微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叩击了几下窗棂。
几乎在同一瞬间,刘昌河便推开了窗户,看见了我满头是汗的脸庞。
“怎么是你!”他认出了我这身乔装打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反应迅速,立即招手示意我进屋细谈。
我进屋后,扑通一声跪下,急切地恳求道:“孩儿有紧要之事相托,还请干爸爸出手相助。”
刘昌河赶忙扶起我,满脸焦急地问道:“快起来说。瞧你这身打扮,莫非是永和宫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我不得不佩服刘昌河的洞察力,他已然看出,我能这般乔装打扮出来,必定是受了主子的重托。
我微微颔首,诚恳地对刘昌河道:“干爸爸,我这儿有些东西,劳烦您出宫后转交给我阿玛和额娘。”
说着,我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两枚沉甸甸的大荷包,里面装满了金银疙瘩。
“这枚荷包是孝敬您的,而这枚,就麻烦您代为转交给阿玛和额娘了。
我家小弟已在书院读书,正需用钱,还请您务必帮忙送到。
荷包上的图案是我亲手绣制的,请您提醒阿玛和额娘细细观赏,务必好好收着。”
刘昌河接过这两枚荷包,只见给他的那枚是素面的,而给阿玛和额娘的那枚则绣满了精致的图案。
其中一面绣着“乌鸦反哺”的故事,另一面则用银色的丝线绣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亭台水榭图,而那亭子所用丝线格外厚重。
刘昌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他似乎很快领悟到了我的用意。
我故意不解释这荷包的寓意,就是为了避免牵连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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