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归来,是因为太后对他的思念太过深重,再三恳求新帝下诏。
而他自己,也渴望回到皇额娘身边尽孝。
因此,接到旨意后的第二日,他便启程返京。
安顿下来后,他打算稍作休整,再入宫觐见。
夜幕降临,他与住持共聚一堂,品茶论经,谈笑风生。
住持提及了那个交给寂照庵的小女婴,如今已年满三岁,娇俏可爱,聪慧过人。
慧元师太对她宠爱有加,特地委托住持为她启蒙,教她认字读书。
住持微笑道:“十九,你与这孩子有缘,明日她来了,你也见见。老衲即将前往通州的灵安寺讲经数日,这几日就劳烦你代为教导那孩子了。”
言真闻言,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毕竟,这孩子本就是他托付给住持的,自己自然也有一份责任。
次日,晨曦微熹,一位年轻的尼姑领着一个身着缁衣的小女孩前来拜访言真。
言真俯下身子,凝视着女孩那双宛如黑葡萄般晶莹剔透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轻声问道:“你,就是雁心吗?”
小女孩微微抬起头,童音清脆如铃:“嗯,我是雁心,先生,您就是来教我的新老师吗?”
言真闻言,笑意更深。
一旁的尼姑轻拉了下雁心的衣袖,低声提醒:“雁心,你应该称他为十九爷。”
雁心乖巧地点点头,再次开口:“十九爷。”
言真听后,笑意更浓,温言道:“叫我先生便可。”
雁心望了望身边的尼姑姐姐,又看了看言真,眼中满是困惑。
“那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呢?”雁心迷茫地眨了眨眼。
言真思索片刻,和颜悦色地问道:“那你想怎么叫我呢?”
雁心想了想,说:“先生都是留着大胡子的,但您看起来比山下放牛的石头哥还要年轻,我还是叫您哥哥吧。”
尼姑正要开口纠正,却见言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那便如此吧。”
说罢,他向雁心伸出了手。
雁心欣喜地将那粉嫩的小手放入言真的掌中,跟随着他步入庭院,开始了她每日的读书识字。
接下来的三日,雁心都准时前来学习。
她虽年幼,但记忆力极佳,言真所教的千字文,她都能迅速铭记在心,次日言真考验她时,她总能流利地背诵出来。
这份聪慧与勤奋,让言真对她愈发喜爱。
他觉得这孩子一定遗传了嫂嫂的聪慧,虽然没有长在大户人家,但如此平安度过一生比困居深宅大院好得多。
至于这孩子的父亲,言真早已让人调查,才知道皇帝对安亲王福晋做了多么令人发指的事。
那名侍卫因此被安亲王斩首,而那日的火势过后,言真巧妙地将那侍卫的尸体处理,避免了皇帝的察觉。
他所作所为,皆是不想皇帝再造杀孽。
这日,言真教完雁心课业后,轻声告诉她明日不必再来,因他有要事需离开寺庙。
对于小雁心来说,多了一日的自由玩耍时光,自然是欢欣雀跃。
第二日,言真便入宫了。
言真踏入了那熟悉的慈宁宫,每一寸土地、每一株草木都镌刻着他童年的记忆。
自幼在此成长的他,对这里的一切有着难以言表的亲切感。
昔日,他成长在皇祖母身旁。
皇额娘若想见他,总是小心翼翼地避过皇阿玛,生怕被发现。
一旦被皇阿玛察觉,皇额娘便会受到严厉的训斥。
因此,他格外珍惜与皇额娘相聚的每一刻,心中不禁羡慕起能与皇额娘同住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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