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年男子门派中的人追来,但中年男子却将所有责任都推在了她的身上,说是他偷法术秘籍是她指使的,那些人看到她浑身血迹,也从她身上搜到了那本秘籍。
中年男子以及他的父母都可以作证,这伤口正是她昨日忽然心口绞痛,自己剜的。
那些人知道落沙蛊的厉害,他们也见过中者受不过痛苦而拿匕首剜自己心脏的,而且看中年男子好好的没有中蛊的迹象,便信了他。
他们将垂死的她抓到了门派,但是当要对她施加惩罚的门主看到她眉间的一朵红莲时,连忙将她扶起,还拿来最珍贵的丹药为她疗伤。
她不知所以,门主告诉她,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证据就是她眉间的这朵七瓣红莲。
她疑惑,她的眉间只有一颗朱砂痣,何时有了红莲?
门主便说她出生时,门主给她眉间种下一个法术,如果她遇到危险,那个法术就会启动,朱砂痣开花为七瓣莲花,便能救她一命。
之后门主对她悉心照料,教她修炼,为她打造仙剑,将她一颗冰封起来的心一点点融化。
转眼已是五年,她一颗心已经全部解封,为这个迟到的父亲打开了她的心扉。
但此时她的心有多轻松、对未来有多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会让她摔的有多惨!
她一次外出时路过一个算命摊,那个算命的见了她眉间红莲便喊住她,要送给她一个黄符,还说她眉间的是无业红莲,为防万一,还是拿了他的黄符吧。
她从未听说过无业红莲,问那算命的,算命的便说无业红莲是一种法术,将此法术种于幼儿身上,幼儿慢慢长大,红莲便会慢慢结出种子,就会在眉间结出一颗朱砂痣。
若此人死过一次,则种子开花结出七瓣红莲,七瓣红莲即为七窍,只要此人不是心如寒石,七瓣红莲就会在此人心中发芽生根。
待得此人每受一次情伤,便脱落一个花瓣,等七个花瓣全部脱落,则莲花成熟,中术者一颗心便成了七窍玲珑心。
此时施术者有两个选择,一则是解除此术,中术者以此玲珑心可得无量仙途,另一个则是剜
了这颗玲珑心植入自己心中,他则仙途无量,而中术者自然是死路一条!
她望了眼算命的递向自己的黄符,说道:“不必了,我相信他。”
可当日她回到门派中,现实就狠狠的给了她一个锁喉。
密室中,门主手执一把七节钢鞭,望着她的眼神不再是往日的宠爱,而是贪懒,他对她说道:“当年我给你种下无业红莲后,被仇人追杀而弄丢了你,多年来我苦苦寻找,终是老天不负有心人,把你给我送来了。
虽然你心头血被挖了,但是没关系,也正因此无业红莲才能发芽生根。
这五年来我好丹药好仙草的养着你,今日终于把你的心头血给补了回来,哈哈哈!
九连,为父养你可真是辛苦啊,今日,是你该还的时候了!”
他的眼神变的锋利,手中的钢鞭一下下戳进她的心里,每戳一下都带出来涓涓血注,她眉间的红莲飘落一瓣,而她也会瞬间恢复生命力。直到第七下,那七瓣红莲全部飘落,莲心也渐渐枯萎收缩,在她眉间消失。
唇角的血滴在胸前,混合着心口的七道血流蔓延到冰冷的地面上,她低头望了望心口的七个窟窿,刚才的剧痛已然感受不到,只觉得那里空空荡荡,她将目光移到对面那张冷漠的脸上,问道:“我是你的女儿吗?”
此时的她期待他说不是,期待他们之间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也许就和她的养父养母捡到她是一样的,她也是被他捡到的。
可他却回答:“当然是,没有血缘关系怎能让你的心与我的共生!”
这句话如一道霹雳,把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劈碎,她不甘心,她想问为什么,为什么陆母陆父可以为了他们儿子牺牲他们的生命,而他的父亲,却从她一出生就算计好了怎么夺取她的性命!
可当她看到眼前那人贪婪的目光,她笑了,笑的酸楚、笑的释然、笑的疯狂,人性本恶,世人贪婪,这偌大的繁华世界,竟是她如何也挤不进去的!
她被挖了七窍玲珑心,人被扔到了一处乱葬岗。
她躺在那里,身下是腐烂了一半的死尸,腐臭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她
抬眸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
蓝天宽阔,白云悠然,可这一切都是属于别人的,与她无关。既然她不属于这里,为什么又让她存在,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救中了落沙蛊的陆少成,成全他们一家团员?是为了长出一颗七窍玲珑心,好让父亲得到那无量仙途吗?
这时有野狗来觅食,她的新鲜血液引来了那些野狗,它们咆哮着奔来,企图美餐一顿,但却在接触到她投来的目光时猛然停住。
那目光冰冷如蛇蝎,吓的那些野狗不敢靠近,纷纷退去逃了开。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目之所及,皆是腐臭的死尸,她的眼底染上一层黑暗。
她将眼睛缓缓闭上,既然这个世界容不下我,我便创造一个容得下我的世界!
她无师自通,以周身腐尸怨气为自己炼出了一个心脏,并吸收方圆百里的冤魂厉鬼修炼。
一年之间,方圆百里的妖修野兽似感应到极大的威胁,都纷纷离开了这里,附近的几个门派也终于找到了这一异象的源头:常羊山下的废墟!
这一年来,废墟渐渐起了雾,现在已经成了白蒙蒙一片,两人相对也看不到对方,他们穿过浓雾,来到中央的一片空地,这片空地犹如被隔出来一般,那些浓雾一点也进不来这里。
空地中央坐着一个女子,女子一袭黑衣,正在闭目打坐,四五团黑气在她周身围绕盘旋。
“陆九连?”
一行人中的庄信看到那个女子,惊疑出口。
陆九连缓缓睁开眼睛,一股妖邪阴气压迫而来,压的众人喘不过气,而她唇角染上了一抹轻笑。
这一行人一进入浓雾她就知道了,若不是有她的引导,就凭这些人怎能穿过她布置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