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仍然顾及楚林阳要睡觉而走走停停,这时大家才想起,从鸠山开始,他好像都没怎么睡过觉了,精神也还好。
在快要到天灵山时,楚林阳让马车回去了,剩下的路走一走,清醒清醒脑子。
走了两个时辰,大家在道边的树下休息,楚林阳刚坐下来就觉得树上有动静,抬头一看,一个人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砸在他身上!
大家七手八脚围上去搀扶,生怕他被砸出问题来,而楚林阳是真的被砸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待站稳以后,穆凌霜向掉下来的那人看去,这一看可不要紧,惊呼:“表小姐!”
“表小姐?”楚林阳按着被砸到没了知觉的胳膊,不可置信,“角千尘的表妹贺漪霖?”
贺漪霖也摔得不轻,但一听楚林阳道出自己的名字,立刻兴奋难抑:“七哥哥,你还记得我啊,我就四岁那年见过你一次,你记性可真好!”
楚林阳嘴角抽了一下,他才不记得,那不是不久之前叔叔追到佰悦城提了一嘴嘛。
这可是个麻烦。
沾上就难甩掉了!
楚林阳装傻道:“你怎么在树上?”
“来找你啊!这岔路太多,我怕和你们错过,干脆就在这等了,等累了上去睡个觉,我聪明吧?”贺漪霖得意洋洋,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楚林阳却一脸尴尬,尤其想到她会出现在这,八成因为婚事,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七哥哥,我要跟你回天灵派。”贺漪霖一脸正经,没有半点犹豫。
楚林阳可不想找麻烦,赶紧说:“找你表哥就行。”
“他没劲透了,没见年纪大多少,管头管脚的烦死了。”贺漪霖满口嫌弃,巴不得不要见到这个人。
楚林阳撇了下嘴角,心里哼了一声:“你是溜出来的吧?”
被说中了,贺漪霖吐了吐舌头,解释说:“在家太无聊了嘛,这么多人在一起多有趣啊。”
楚林阳心塞:“天灵派不是客栈,你能不能留下要问过师尊,在那之前……你跟着凌霜吧。”
“那和告诉我表哥没区别,都一样管着我。”贺漪霖猝不及防地挽住楚林阳的胳膊,连声抱怨。
这个举动把楚林阳吓了一跳,迅速把胳膊抽了出来,并后退了一大步:“门派有门派的规矩,而且你偷跑出来,你外祖母会担心,我们不可能帮你瞒着。”
贺漪霖不甘心,又往前跨了一步,楚林阳继续后退,并阻止道:“男女有别,贺姑娘你站那说就行了。”
“你家没和你说吗?”贺漪霖疑问。
楚林阳立刻装傻:“没说什么啊。”
贺漪霖嘟着嘴,手指轻轻点着:“可能要等你回去了再说吧,左右不过这几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其余众人都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而楚林阳已经在心里跪下祈祷了,角家怎么连个小女孩都看不住?
回到天灵派,穆凌霜要先带贺漪霖回房间,再三嘱咐她不可以到处乱走,若被师尊和长老们知道可是要受罚的。
安顿好贺漪霖,穆凌霜又急着往圣灵殿去,路上看到常翼和几个弟子正在调侃和楚林阳出门做任务得慢死,因为总要停下来睡觉。
他们正笑着,就看穆凌霜冷冷地瞪了常翼一眼就走了。
常翼气不打一处来,不甘丢面子的他高声挑衅道:“穆凌霜,虽说你跟了楚七公子,可你还是角家九卿,等他应咒而死,你还得回穆家去。我劝你不要学唐语笙站错了方向,免得日后回来了也不受待见。”
穆凌霜好像没听见一样,只走自己的路。
气得常翼追上去拦下了她,又继续讽刺:“怎么着,如此不屑,莫不是七公子要了你,让你怀上他的孩子了?”
常翼说完仰头大笑,穆凌霜一掌打在他身上,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常翼完全没反应过来,捂着胸口,咧着嘴,后面几人顿时缩在一起,不敢上前。
穆凌霜不想和这祸害纠缠,从他身边绕过,径自而去。
那几人这才敢上前,连拉带拽将常翼扶起来,之前是楚家九卿也就罢了,现在竟被同为角家的九卿打,是可忍熟不可忍!
常翼甩开拉着他的人,气冲冲去了角千尘那,一进门就数落起来:“公子,凌霜做了楚公子的人,已然忘了是角家九卿了,她竟对我动手,这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角千尘抬头,幽幽地问:“为何打你?”
常翼预先编了一套颠倒黑白的说辞:“刚在路上碰见,我提醒她一下,不要忘了她是角家九卿。我也是好意,想着她要是没给楚家留下一子半女的,楚家又怎会白养着她,日后总归是要回来的。可她,可她上来就打了我一掌,这分明就是选了楚家,舍弃角家了啊!”
“你也是,没事说这些干什么。”角千尘白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书,“那都是将来才有可能发生的事,再说楚林阳不是在积极的想办法解除诅咒吗,你又何必跟凌霜说这个,她听了肯定不高兴。”
常翼眼珠一转,立刻解释道:“我也是想着大家都是侍奉角家的九卿,这才为她着想几句。我看楚公子对她很冷淡,也从来不找她,怀上孩子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年纪轻轻的总要想想日后吧。谁知道她这么目中无人,态度极差,都不拿正眼看我。”
角千尘不以为意,翻了页书,说:“她从小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有什么好抱怨的,以后别去招惹她就是了。”
常翼本想着告了状,让角千尘去训斥穆凌霜,给自己出出气,谁知道反被教训了。
被狠狠责罚后,他也不想找楚林阳的麻烦了,可穆凌霜的态度让他恼火,奈何自家公子根本不在意。
圣灵殿
虚元子听了楚林阳的讲述,对于后面的安排,他没说反对也没说支持,只让其他人先回去,独留下了楚林阳和楚铃兰。
“复原祭坛,恐会带来无法预估的灾难,不得不谨慎。”虚元子声音低沉地说着,“毕竟我们对于血族的了解很少,祭坛是血族的命脉,若将其复原,不知会留下何种隐患。”
楚林阳回来的路上就把这些事都想过几遍了,可没复原祭坛的时候,不也出现了一个黎仙姑,施下了血魂咒吗?有限的文字记载也没有说血族存在的那些年如何屠害东华州,只说隐居起来用动物做残忍的实验,研究一些诅咒。
楚林阳决定一试,态度坚决:“要压制血魂咒必须复原祭坛,至于灾难,与其说复原祭坛带来的,不如说早就在人家布的局里了,逃是逃不掉的,坐以待毙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虚元子无以反驳,这也算是一种默许吧。
楚林阳带着堂妹回到住所,将抄写下来的《灵羽九天》给了她,要她务必每天修炼。
虽说血魂咒未必对女子有效,但毕竟是猜测,作为楚家三代唯一的女儿,还是谨慎些更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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