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亚低头看着这个佝偻的老乞丐说:“我背您。”
那个老乞丐在听到雷亚的话后,谢谢的语气更加的惶恐。
雷亚半蹲下身说:“上来。”
丝毫没有嫌弃他是穿着破烂、身上透着奇怪味道的乞丐的意思。
老乞丐将自己的木棍交给旁边的女乞丐,一副要爬到雷亚背上的样子,没有半分推脱的意思。
当老乞丐的手碰到雷亚的一刹那,那老乞丐感觉好像有股电流从自己的手指迅速导入,传入自己的大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力气般,一下子趴在了雷亚的背上。
接着老乞丐在自己的视野中看到了一副正在燃烧的蓝色焰苗,这焰苗形成了一副花纹。
这花纹,老乞丐并不陌生,正是十年前自行烧毁的卦象。原来那卦象并没有毁掉而是直接刻在了自己的灵魂中,那模糊不清的卦象有一大半瞬间清晰了起来。
也因为这副卦的升起,原本自我毁掉的天机气息,一下子又回来了,而且瞬间扩散了出去。
感受到自己的气息,老乞丐趴在雷亚背上的紧张的抓住雷亚的衣服。
而背着老乞丐的雷亚在他的气息散出去的一瞬间,就感受到。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雷亚就能感觉到他有些与众不同,更何况在他恢复气息之后,好像暗中的灯塔,完吸引住了雷亚的注意力。
背着老乞丐的雷亚微微眯眼,微笑的说:“您扶稳了。”
看向天凝和北夕燕,“走了。”
而老者暴露出的气息,天凝和北夕燕没有半点反应,因为在他们的意识中根本感觉不到这奇特的气息,更别说皇城的其他人了。
原本雷亚是不想让天凝走路的,但是天凝感觉自己的伤势稳住了,而且都到皇城了,不想再缩到雷亚的怀里了。
不过天凝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在雷亚的怀里生之焰和天凝脸对脸的冒了一晚上,把天凝的小脸烤的通红。
要是雷亚看到生之焰跳动的火苗一定知道这是小绿生气的标志。
而在老乞丐的天机师气息暴露出来之后,遥远的天机塔一下子就感应到了,原本一直在监视着蓝色布条的青衣天机师急忙敲了铃铛,铃铛声刚落下,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位橙袍天机师。
橙袍天机师低语:“洪耀天十年了,你终于漏出尾巴了。”
接着橙袍天机师的气息通过蓝色布条传了出去,但这不是灵魂的探索而是天机的索引,甚至能在整个世界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事物。
这气息一瞬间穿过了百个国家,还在飞快的向前索引,势要找到洪耀天的位置。
十秒之后他的索引已经略过了无数的国家和地域。
同时惊醒了一群隐藏的老怪。
“是天机塔的…”在一片山脉中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
“那小家伙想干嘛?”
“这老小子在用索引…”
无数的声音在暗中响起。
在个世界并不是强者凤毛麟角而是没有值得他们出手的事物,所以隐藏了起来,有的闭关、有的调教自己的继承人。
就算强者是万中无一,但也挡不住生灵基数多呀。
这个纪元也是经历了无数年的时间,况且这个世界人口众多,上亿中出一个天才,那这个世界的天才也能抓出一大把来。
感受到索引的方向,橙袍老者低语:“洪耀天你个老家伙竟然跑到了大陆的东方,孽障挺能跑呀。”
他的索引飞速的穿梭,一下子穿过了一座城。
这座城人山人海、叫卖不断,但是有如此众多人口的城池确实井井有序、中规中矩,甚至连讨价还价的声音都少有出现,即使是在阴暗的角落里也是干净无比,就连乞丐的穿着也是干爽洁净,所有人好像都在遵循着某个规则约束着自己的行为。
突然在城池的中央皇宫中冲出来一道气息,那气息给人的直观感觉就是霸道、嚣张、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好像一杆锐利的枪,势要刺穿天空。
那气息刺穿了橙袍老者的索引。
原本坐在天机塔中的橙袍老者一下子挣开了眼,因为索引断了,低语:“盟约?”这是他索引断前的视野,那座城的名字。
“张风…你个小犊子。”橙袍老者不顾形象的大骂起来。
那道气息在刺穿老者的索引后还不算完,顺着老者残存的索引气息,直接追了回去。
嚣张、霸道的气息如利箭,急速飞跃山川大河,直袭天机塔。
这道气息在沿途更是惊动了无数的强者,但这次在暗中的发生的人却很少,有的在深深的隐藏着自己,有的躲在黑暗处瑟瑟发抖…
“杀神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在山巅上一个年轻人感受着在空中飞跃的气息,微笑的低语。
“看来这个世界的老怪又该安静一段时间了。”一个走在沙漠中的蓝衣姑娘低语。
“小娃娃火气还是那么大呀,老头子我真是老了。”一个乞丐老者半蹲在城角低语。
同时又有很多人在心中暗叫:“老大?”…
无数的强者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引起的震惊可不是刚才橙袍老者的索引能比拟的。
橙袍老者原本还在破口大骂,瞬间感受到了一道恐怖的气息降临在天机塔上。
天机塔的警报声瞬间响了起来,但橙袍老者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面前的蓝布条一下子变成了颗粒,接着变成了灰烬,消失不见了。
在气息降临的那一刻,橙袍老者直接惊住了,在气息降临时老者没有采取任何防备,呆住了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布条被毁了,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毁掉的。
这种行为无异于在天机塔众人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这就是明显的挑衅、甚至可以说是戏谑。
虽然这件事发生在天机塔的内部,但是外面的那些老怪可都知道那尊杀神的气息降临在天机塔,而天机塔的人什么也没干。
“什么也没干!”的字眼浮现在老者的脑海中,接着就会迎来其他老怪的嘲笑。
老者的思绪瞬间回到了身体中,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坐在了地上,身体好像被抽空了力气般,而身后天机塔的警报还在一遍遍的响着,这让老者的情绪出现了莫名的烦躁。
同时老者感觉自己的后背紧贴着一片凉意,明白这是自己因为紧张出现的汗,现在凉了。
老者那略有发抖的左手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右手颤抖的低语:“张风…”
老者的眼中透露着深深的恐惧,即使过去了三百年老者依然忘不掉那曾经的恐怖。
在天机塔中原本是有七位橙袍,其中一位是自己的恩师。
但就是那一年,杀神独占七橙袍,死四伤三,最后杀神重伤退走,而自己也在那场战役中失去了自己右臂,而自己的恩师也在那一场战役中因为保护自己仙逝。
那场战役就是杀神的成名战之一,而他们天机塔也是杀神的垫脚石之一。
而那场战役的恐惧深深的印在了老者的脑海中,他忘不了那个黑发飞散、右手持枪、君临天下的黑袍青年,即使到了现在他依然会在梦中梦到那个坚毅、杀气,举世无双的青年,然后惊醒。
那一年老者三百岁,被誉为最可能进击红袍的天才青年,但就是那场战役使他的成就止步于橙袍。
“恩师…”橙袍老者低语,狠狠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然后一拳打在了自己脸上,他眼中恐惧消散,透露出的是坚定。
“小星…”两个声音传来,接着两个橙袍人出现在这个房间。
两个橙袍老者摘下自己的连袍帽,露出了自己那苍老的面容。
“师叔…”被称作小星的橙袍老者对着进来的两个橙袍人喊道。
看到自己口中的小星没事,两个橙袍人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老者说:“没事就好。”
但是他们在看小星时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小星老者平静的说:“我没事,师叔。洪耀天在东方,但是在索引过程中被张风阻断了,布条也被毁了。”
“没事没事,”其中一个橙袍人说,“有些事不可强求。”
不过小星老者却知道这是自己师叔在安慰自己,要是自己在张风的气息降临时采取防备的话,那蓝色布条就不会被毁。但是那一瞬间自己被恐惧深深地包裹,好像被鲨鱼拖进了深海,又好像自己的脖子被死神的镰刀亲吻,而死神正在自己的耳边低语。
对于自己师叔的安慰,小星老者平静的说:“师叔,我要出去了,去外面,去寻找。”小星老者没有说寻找什么。
另一个橙袍人立刻打断道:“不可,小星,现在天机塔离不开我们两个人,你一个人不能出去。”虽然橙袍人语气严厉但是那语意的溺爱却不经意间透露了出来。
即使自己面前的师侄已经六百岁了,已经迈入老年的行列,但是在他们眼中他就是个孩子,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师叔,是师兄在仙逝前托付给他们的寄托。
听到自己的师叔阻止自己,小星老者说:“师叔我已经六百岁了,已经不是雏鹰了。”语气坚定的说,“三百年前就已经不是了。”
那橙袍人依然不想改变自己的注意,但是他还没有说出话,另一个橙袍人说话了:“行,你可以出去,但你有一个任务。”
小星老者在自己师叔的语气中听出了前所未有的严厉,平静的说:“您说。”
“活着。不管用什么办法活着。”
“是,弟子遵命。”小星老者对着两位橙袍深深的鞠了一躬。
看着自己师侄的背影消失,其中一位橙袍人说:“师兄,你为什么要小星出去,他还是个孩子。”
虽然他们是橙袍天机师在武者等级换算中就是半只脚踏进主境的人物,换算成真正的战斗力,顶多是个规则。
一个天机师是规则,但是三个就是半主境,七个就是真正的主境实力,而且是主境顶峰的战力,但是就是这样的战力在三百年前输了。
另一个橙袍人看着小星走出去的门说:“六百岁的孩子?”
这句话让橙袍老者哑口无言。他继续说道:“小星终于从那场战役中走出来了。”
然后看向蓝色布条消失的石台说:“张风侵入这里也并不是只有坏事。”
对于杀神的侵入,他们是真的不能做什么,三百年前七位橙袍都被杀神刺死四个,更何况现在只有三位橙袍。
已经走出天机塔的小星老者,看着外面的世界,低语:“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