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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刚刚破晓,长春宫中,皇后却是静静的坐了一夜。
“嬷嬷,你跟着本宫多少年了?”皇后一夜没睡,此刻却是精神的如同黑夜中的精灵,没有一丝疲惫之感。
尚嬷嬷眼皮跳了跳,恭身站在皇后身边,微微福身,轻声回道:“回娘娘,老奴是自您出生之时就跟着娘娘了。”
“是啊,一转眼,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霖儿也这般大了,我也不需要操多大的心了。”皇后缓缓起身,将手搭在尚嬷嬷手上,轻轻迈着步子。
尚嬷嬷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猛然抬头,有些发愣的看向皇后那张惨白的脸色,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嬷嬷,你是看着本宫长大的,自是与本宫情分不一般的。霖儿那边,你须得时时提点他才好。他这个孩子,有是有些本事的,可惜就是心太浮躁了,这可不是个能担大任的材料!
至于罗家那边,只要不危及到霖儿的利益,不管他们怎么去折腾,都随他们去吧。这么些年,我早就已经受够了他们。”
她对着尚嬷嬷说着这些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字里行间却是少了往日的凌厉。
尚嬷嬷毕竟是她身边的老人,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突突地跳个不停,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娘娘,请恕老奴愚钝,不明白您刚刚所说,是什么意思......”
闻言,皇后缓缓转过身,扬起唇角看着她,语气中是前所未有过的温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嬷嬷,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也算是不孤独了。”
若说刚刚尚嬷嬷还不敢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此刻听到皇后说这般话,顿时一阵凉意袭来,心也渐渐沉入了谷底。
“娘娘,您到底怎么了,可别吓老奴啊!”尚嬷嬷一把跪了下来,言语间的急切和担忧却是真真切切的。
眼前的这位主子,无论她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但是在她心中,却相当于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皇后看着她这般模样,纵使冷心冷情惯了,当下心中也有些发酸,只将她慢慢扶了起来,轻声说道:“嬷嬷,本宫怕是,命不久矣。”
尚嬷嬷才刚站稳的脚此刻又差点被吓得跪了下来。
“娘娘,到底怎么回事?老奴也没看见您宣太医啊!您还年轻,可别自己吓唬自己!”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皇后的话,怎么可能呢?
皇后并未发声,只是从怀中掏出那一方洁白的丝帕,轻轻扯着嘴角说道:“并非本宫胡编乱造,你看看这帕子上,都是什么?
这都是本宫平日里咳嗽吐出的血。一开始出现这样的情况本宫心中无比慌乱,不敢找太医,就怕自己真的是患上了什么绝症,走漏了风声,对霖儿来说是个重重的打击。
因此,本宫有天夜里悄悄出去找到京城中有名的大夫看了看,却没想到,当真是肺痨。嬷嬷,你说,是不是本宫杀孽太重,这是老天爷给本宫的报应?”
皇后嗫嚅着双唇,往日里鲜红欲滴的唇瓣此刻却是惨白无色。
尚嬷嬷看着那洁白的手帕上一朵朵刺目鲜红的血花,心中早已经是惊涛骇浪。再一听到皇后说的话,当场就有些站不住,险些要晕厥过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娘娘您这么年轻,不会是这般绝症的!娘娘,老奴去将那江神医找过来,他医术了得,一定可以治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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