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也是军人，军人的宗旨，服从命令高于一切。
得到徐万东首肯，两名便衣放开手脚，根本不废话，挥动拳脚，齐刷刷冲向以胖子为首的四人。
如果说之前还有所顾忌，现在全然放开。
一个对俩，丝毫不拖泥带水，仅仅用了不到三个回合，
随着“哎呀”声此起彼伏，以及噼里啪啦倒地声不断响起，
四个人横七竖八翻倒在地，蠕动身体痛苦惨叫。
拖拉机后车厢看热闹的人群都呆住了，人生中还没见过武术表演。
之所以称之为武术表演，完全不同于打架斗殴，人家可是实打实展现功夫。
一招一式，全是教科书般运用，甚至大脑还来不及反应，四
个体壮如牛的家伙，全部响起哀嚎声，倒地翻滚不起。
他们惊叹二人武功高强的同时，不仅对厉元朗的身份好奇起来。
两名武警便衣干净利落放倒四个拦路虎，也不恋战，纷纷登上拖拉机。
厉元朗压根不想处理他们四个，纠缠于此，耽误大家时间不说，太晚了，肚子早就饿了，赶路要紧。
于是，司机重新启动拖拉机，伴随尘土飞扬，消失在夜色之中。
胖子这个亏吃大了，吃了瘪，还吃了一嘴的灰。
忍着疼痛，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心中暗想，老子一定要找回面子，怎么打的我，怎么还回来。
回去路上，原本有说有笑的一车人，全都安静下来。
自动和厉元朗、徐万东、杨自谦，还有两名武警便衣分割开来。
这是天然反应，由内而外出现的距离感。
厉元朗无可奈何。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位于大山深处的这座小山村浮现出轮廓。
杨自谦知道厉元朗微服私访的深意，就是想深入接触群众，倾听声音，了解疾苦。
这样做法别说厉元朗这种身份，就是县领导都不一定肯做。
所以，杨自谦对这位新任厉书记，有了直观认识和暗自钦佩。
基于这种观点，杨自谦对厉元朗十分认同。
厉元朗此行不想惊动任何官员，哪怕是村级干部。
所以一到村里，杨自谦谁都没通知，和已经赶到的姚奇商量，安排大家食宿，忙得不亦乐乎。
吃住都在杨自谦岳父家里。
他岳父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叫王财，杨自谦介绍厉元朗时，只告诉这些人是自己的同事，别的没说。
即便这样，王财也倾其所有，拿出最好的土特产，全家出动，做了一桌丰盛美食热情款待。
杨自谦妻子王美云在区小学教书，看出点门道，私底下问丈夫，“自谦，你那两个岁数大的同事，看上去气度不凡，是不是当领导的？”
杨自谦故作神秘的反问：“你猜猜，他们是什么官？”
“依我看，最起码是科长。”王美云扶了扶眼镜框，非常笃定。
杨自谦轻轻摇头，鼓励道：“猜小了，再往大了猜猜。”
王美云顿时愣住，不会吧，科长就不小了，再往上可就是副处，他们校长才是副处级。
“该不是和你一样，市委副处长？”
杨自谦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是催促妻子赶紧上菜，大家都饿
了，吃完饭，他还有事呢。
所谓有事，是陪着厉元朗去见杨素素。
厉元朗也是大学生出身，非常喜欢结交大学生，想通过他们，了解新时代大学生的独特思想和观念。
因而晚饭时，面对王财拿出自酿的包谷酒，热情的一遍又一遍请他尽兴，厉元朗也只喝了两小杯。
席间，品尝农家风味，厉元朗食欲大开，谈笑风生中，聊起凹坝村现状。
“王老哥，你家收成怎样？一年收入够不够花？”
喝下几杯酒的王财，满脸通红的说道：“农民靠天吃饭，年景好了，收成多一些，可粮价低。年头不好，收成少，粮价又高。算来算去，基本上地里结出来的那点粮食，收入上下差不了太多，温饱没问题，想要发家致富，难。”
这种情况不止凹坝村一个，襄安市农村，大部分存在。
所以，外出打工是大家唯一出路。
不过，农村工作是国之大计，粮食问题更是重中之重。
如何解决劳动付出和收入成正比，是厉元朗这次秘密调研的主要目的。
由于还要见杨素素，这顿饭持续时间不长，半个小时鸣金收兵。
踏着夜色，杨自谦头前带路，厉元朗和徐万东居中，姚奇跟在他们身后，两名武警便衣断后，一行六人走到杨素素家门口。
事先，杨自谦已经联系了杨素素，她应该等在家里。
谁知，杨素素竟然不在家，她父母说她去了后山，弄什么直播。
“后山远吗？”厉元朗问道。
“不算太远，只是天黑，都是上山小路，不好走。”
厉元朗则说：“人家一个女孩子都敢走夜路，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可担心。自谦，你当向导，我们跟着你。”
于是乎，几个人调转方向，沿着崎岖小路往后山走去。
杨素素大晚上的去后山直播，是由于凹坝村信号不好，通讯部门又没开通宽带。
就是手机通话也时有时无。
每天晚上，后山有个地方有信号，所以，杨素素直播只能选择在晚上，在固定位置。
至于她直播内容，杨自谦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手机没信号，想关注都关注不成。
到底是大学生，想法超前，懂得利用网络的优越性。从这一点上来说，相对比死气沉沉的凹坝村，简直就是一道靓丽风景线。
后山不陡也不远，十几分钟就看见前方一道亮光，在黑夜里尤为亮眼。
走近一看，一个长发女子，借助身边的环形灯，面对手机镜头全神贯注售卖手中商品。
以至于厉元朗等人到来，她浑然不觉。
杨自谦刚想过去打断，却被厉元朗抬手拦住，示意他不要打搅杨素素直播。
正好借此机会，观看杨素素怎样推销。
她推销的是当地一种特产蘑菇，因其表面有一层柠檬黄色粉末，故而称其为“黄蘑菇。”
厉元朗吃过，口感滑润，味道鲜美。
此时的杨素素，正在介绍黄蘑菇的营养价值。
她说的头头是道，而且手中的黄蘑菇是经过自然晾晒，真空包装的干蘑菇，以低于市场价向网友推销。
厉元朗索性掏出手机，对着天空瞄了瞄，很快找到信号。
在杨自谦小声提示下，下载了一个直播软件，搜索杨素素名字，很快找到并进入她的直播间。
“欢迎新进来的朋友。大家点点关注。”杨素素礼节性的打起招呼。
杨素素直播间人数不多，仅有二十来个人。
随着厉元朗登录，徐万东和杨自谦也纷纷加入。
尽管这样，直播间人数很不稳定，最多三十几人，少的时候不到十个。
可杨素素依然不遗余力讲解商品，凡是打字的网友，她都会不厌其烦的互动、回答。
可想而知，杨素素的意志有多么坚定。
不管有没有人听，她决不放弃。
厉元朗始终站在杨素素旁边，尽量不影响她。
这么一直站着，默默关注她。
直到过去十几分钟，杨素素播累了，拿起水壶喝水时，无意中才发现，身边竟然站着几条黑影。
把她吓得本能尖叫一声，杨自谦赶紧亮出身份，“素素，我是你杨哥，杨自谦。”
“杨哥？”杨素素动了动环形灯，终于看清楚杨自谦。
但对厉元朗和徐万东，还有姚奇，则是一脸茫然。
他们是谁？很陌生。
“素素，你过来。”杨自谦招手示意。
杨素素回身对着手机那边做了交代，缓缓走过来，站在厉元朗面前。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委常委、襄安市委厉书记，这位是市委办徐秘书长。”
要说市委秘书长，杨素素还有些陌生，可厉元朗的大名，却如雷贯耳。
吃惊的她，情不自禁捂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