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打得这么焦灼?”
战场上打得喧闹,一片剑光交错,豪子沉不住气,禁不住站起身。
“轻剑士本来就被重剑士克制,前面两场顾轻竹打了25分钟,又是持续不间断地操作输出,快接近体力枯竭的极限了。”楚墨卿专注地盯着屏幕,分析道。
“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出现这么多失误,打得如此挣扎。”方既白闷声说道。
“已经够可以了,毕竟开始时他只有不到50%的血量,现在杨震还有73%,他还有30%,已经追回来不少了”,唐世新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要太小看杨震了,这个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虽然在中部赛区臭名昭著,但是狂狼可是被邀请的八支队伍之一,杨震的重剑在圈子里绝对是排得上号的。”
皇甫辉目光坚毅,站在最前方注视着播放比赛实况的电子屏幕,角斗场中双方的血量在交错下落,手持漆黑恐怖巨剑的重剑士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狂徒,寸步不离地追赶着另一端的对手,狂放的杀意和极具压迫感的进攻手段,在给出贴脸特写时,连场外的观众都感到不寒而栗。
重剑切割在了轻剑士的肩头,凿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皇甫辉便不愿再看,转过身步伐稳健地迈向了选手通道:“足够了,接下来交给我。”
只是皇甫辉没看到的是,在他转过头的瞬间,两把轻剑同样切割在了重剑士的腰间,血花飞溅。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角斗场中身影交错的两人身上,王木枫也不例外。
只是她目光的焦点有所不同,那是轻剑士贴住剑柄的手腕,她眉眼间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就这样看着手腕翻转,伤害数字的不断弹出。
……
这已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对攻大战了。
我再一次调整了自己和杨震之间的站位距离,在刚才硬接下断水之后,右手腕过了十几秒才恢复知觉,好在对于进攻端的影响不大,还可以打出组合连招。
但是,我无法再以格挡作为自己进攻的中转,因为单凭左手剑是不可能拦截住狼主恐怖的巨力的,而右手……现阶段能正常进攻已经是极限。
不知不觉,这一场的时长也达到了8分钟多,我在整个擂台赛的出场时间已经超过了33分钟,如此高负荷的战斗没有休整,很难再保持极高的效率。
胜利好像在离我逐渐远去,尽管我一直在努力迫近和杨震的血量差距,但是没有防守支撑,想一举抹除50%以上的血量差几乎是无稽之谈。
57%比14%,留给我的机会不多了,如果还想完成擂台赛的一穿三,那么只有依靠蜻蜓点水搏一把。
轻舞成双还有最后的两秒冷却。
狼主从我的身后斩落,距离我的脚跟只有分毫之差。
杨震逼得越来越紧,好在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走位习惯还在,步伐还没有出现紊乱。
没有机会犹豫,回身,轻剑前挑,在重剑收招准备劈下的瞬间。
火光燃起,轻舞成双开启!
“这对我没用!”
重剑悍然砸下,我没有躲闪,而是不断地重复着出剑的进攻动作。
舍弃防守,我要用蜻蜓点水强行缩短两人之间的血量差距,即使退场,也要极力将杨震的血量压到最低。
杨震的身上血光四溅,身上多个位置同步弹出了伤害数字,那鲜红的数字堆叠在一起,迅速地抽离着他的生命值。
但落在我身上的那一下重剑同样制造了骇人的伤害,黑色的碎片在我的胸口炸裂开,那是重剑士80级的技能。
毁灭之刃。
在短暂的2秒时间内破除对方所有的护甲,用重剑的锋刃给单个目标造成致命打击。
毁灭之刃附带斩杀效果,对方的生命值越低,伤害增幅越高,造成的伤害会以黑色碎片的形式被重剑士重新吸收,回复相等数额的血量。
暴击,-23521!
+23561。
杨震的血条忽然上涨了一大截,然后再度被密集的伤害数字吞噬。
毁灭之刃有2秒的持续时间,我必须先撤离,否则没有护甲的情况下就是重剑士的抽血泵而已。
撤步,再撤步。
重剑追着我的位置,他自然不会放弃绝佳的进攻时机,狼主高举过头顶,遮天蔽日。
这一剑……不是冲着我的胸口来的,甚至根本就是斩在了空气中。
等等,突如其来的痛感在迅速勃发膨胀。
miss的字符弹出,与此同时狼主刀柄处那凶厉的狼首勾住了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地要进行闪躲,但是痛感终究使我慢了一拍。
邪性的重剑砍在我的脖颈处,视野一瞬间陷入了浓重的灰黑色。
被击杀了……
黑屏前,我瞥见有一个加12000多的回复数字弹出。
这样一来,之前用蜻蜓点水抢到的伤害也一并付诸东流。
我暗自握紧双拳,在控制台前安坐了半分钟,然后撑着身子悄然站起,计分面板上杨震的血量最终定格在了48%,这一场双方几乎打成了五五开……
推开仓门,皇甫辉正在不远处抱胸直立着,活像一尊门神。
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果然还是需要你。”
“那是自然。不需要我,我为什么加入这支队战队”,皇甫辉正色道,“别忘了,是你主动邀请我的,剩下的由我负责。”
皇甫辉说着,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我的身边走过,推门走入了比赛游戏仓。
我从选手通道慢悠悠地走回了选手席,等到抵达时,甚至皇甫辉和杨震的擂台已经开始了。
“唉,对,就这样,上去先给他脸上来一记直拳!”豪子的呼喝声从前方传来。
“杨震技能进cd了,这段时间他没办法接的,是全力进攻的好时候。”
“哎?竹子哥,你回来了”,豪子注意到我的出现,立即走上前,“可以啊,今天真是累够呛啊,擂台一个人打36分钟,要我说狂狼这战术确实够不要脸的。”
我摆了摆手,喘息着说道:“今天没力气装逼了,确实是很累。”
“已经很完美了,最后一场打克你的重剑士没办法,而且杨震交了那么多技能,狂狼不可避免要被皇甫辉终结在擂台了。”楚墨卿说道。
“那样就太好了。”我应和着,走到第二排在王木枫身边坐下。
抬头看向屏幕,皇甫辉连续的两记重拳击中了杨震的面门,惊人的暴击伤害弹出,浮尘选手席一片叫好声。
楚墨卿说的没错,这一场杨震消耗同样很大,技能交掉了一轮不说,持续性保持专注对攻并不容易,这一下轮到浮尘以逸待劳了。
皇甫辉本身就是满血,打得越大有恃无恐,往日霸道的进行性展露无遗,双方的血量差距还在被进一步拉大。
“你和我来一下。”王木枫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现在?”我迷惑地看了她一眼。
“嗯。”她轻轻点头说道,尽管脸上没有特殊的表情,但眼神中可以察觉到少见的严肃。
我就这样迷茫地跟着王木枫来到了无人的通道中,还没等我吐露自己的疑惑,王木枫率先开了口。
“手伸出来。”
“枫枫,你别这样,让我想起小学时候被老师打手心。”
王木枫抿了下嘴,对于我的玩笑不为所动:“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
敏感到可怕,她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于是,我收敛起笑,说道:“我没事。”
“让我看看。”
我无奈地伸出双手:“你不会给我戴上手铐吧。”
“你这么不老实,那可说不准。”她说着用温热的双手轻握住了我的手腕。
暖流包裹着肌肤。
“不用看啦,真没事。”
“你受伤了?”她仿佛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没有,何来受伤一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抱歉……”
我终于无法应对那澄澈的双眼,低下头说道。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她抿了抿下唇。
“不是不告诉你,在今天之前,从没有出现过那么强烈的痛感”,我轻声说道,“从高校联赛那阵就有了,蜻蜓点水给手腕的负担太大,过多使用的话就会发酸。”
“所以是今天打的时候太长了吗?”
我沉声点头说道:“嗯,连续两个坦克职业,必须持续输出抢血量,然后最后一轮又是杨震,每一轮都是苦战。”
“是呀”,王木枫喃喃地念叨着,注视着我的手腕,“现在是什么感觉?”
“打最后一场的时候有些痛感,但是现在休息了一会后,又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我觉得没事,大老爷们……之前也是这样,缓一阵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笑着解释道。
兴许是从手腕外表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王木枫松了口气,但转而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轻竹,你说狂狼会不会是针对你的手腕。”
“不会的”,我故作轻松地甩了甩双手,“你都是才发现,他们怎么会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