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瑶的手滑向自己的小腹,眼底的笑意明显:“本宫这驸马还没有选上,母后就担心起子嗣问题,我要是无所出,生不了孩子,迟早会和驸马离心的吧。”
好在她一直有所防备,那茶水调了包,没有喝下去。
那女人素来阴狠,不要她的命,却要她断子绝孙,就算有着这金枝玉叶的身份,也会遭受夫家的嫌弃,这辈子休息再好过,那女人心如蛇蝎,偏偏她是父皇的女人,后宫之主。
萧令瑶的眼神转向不远处的尸体,那是个宫女打扮的小丫头,看年龄不过十五六岁,可惜被人蒙蔽胆敢对她下手,她是被曹景拧了脖子死的,没出一滴血。
深宫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她想了想,说道:“抛去母后最喜欢的莲花池里吧。”
这宫女是托母后的福走上了绝路,那就去伺候她最喜欢的莲花——做肥料。
萧令瑶想了想,突然弯腰打开一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木闸子:“扔了东西去庭院一趟,把这东西交给他,他今天风头太盛,消息是捂不住的。”
皇后恨她入骨,秦风是她求来的人,要是真平淡无奇最好,可他今天偏出了风头,中宫那位肯定得了消息,她要自己疼,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曹景喏了一声,转身拎起那小宫女的尸首,轻而易举地扛在肩上,蒙上脸,脚尖一点便飞窜上檐,倾刻间消失于夜色中。
萧令瑶微微闭上眼睛,想到白日里秦风老神道道的模样,手指叩在一起,轻轻地敲了几下桌子,若有所思道:“有意思,还以为对你无所不晓,又给本宫一个惊喜。”
秦风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依旧是医院有名的外科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个脸蛋圆圆,说话嗲里嗲气的小护士,手里抱着一束花冲他笑。
“恭喜秦医生,从现在起就是副院长了。”
秦风一喜,脚尖一抽,顿时从梦里惊醒,看着头顶的帐幕,气笑了。
又做梦了,梦见的还是穿越前的事,原本在那床肝移植手术后,他的确是有机会提升为副院长,可惜那一脚踩空,从此沦空。
在现代社会一门心思要弄个小官当当,到了这里,他却拼命要挣出官道,只愿从商,如今却为了护住自己的产业,不得不攀附萧令瑶去争取做驸马,时也,命也。
他正自嘲,突然精神一凛,猛地坐起来,盯着窗边不知何时多了的人影:“哪位?”
那人影就着月光往前走了几步,一边就是小榻,小榻上的冯宝睡得人事不省,浑然不知房内多了一个人,这反让秦风有些庆幸。
月色下,是一袭黑衣打扮的曹景,秦风埋怨道:“西厢有个七品高手,你不怕惊动他?”
“八品以上方能辨息寻人。”
“那你是几品。”
“八品。”
秦风语塞了,一山还比一山高,服了。
不过赵伦一个七品都破格提拔上了云麾使,他八品高手居然沦落到成为伺奉的太监。
这其中必有隐情,萧令瑶和曹景的水都深着呢。
还有上回见到的马夫,入宫后一次也没有见到,不晓得他又是什么身份。
这个朝代有内家高手,最高为九品,这曹景即将登顶,也难怪敢在看守森严的皇宫里来去自如,只是,他虽生得白净阴柔,但今天格外不同——他身上有死气。
秦风在医院里接触过死人,也见过败走手术台的同事带着一身死气走出手术室。
他对这种气息太熟悉了,“你今天晚上杀了人?”
曹景诧异地看着秦风,他早试过秦风的内息,确定秦风毫无内家修为,他冷冷地说道:“与你无关,这颗药丸你收好,说不定可保你的性命。”
曹景递过来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颗白色如玉、散发着清香的药丸。
听到曹景提醒他随身携带,秦风低语道:“我今天行事高调,是引人注目了些。”
“接下来还有三轮,你若还能像今天一样,不想引人青眼也难。”曹景闷哼一声:“殿下既然选中了你,你最好是留好这条命,别负了陛下期望。”
话音落下,曹景打开窗户,悄无声息地翻出去,等到秦风来到窗边时,已经见不到他。
再看手里的药丸,秦风料定这是治内伤或毒伤的药,外用的药物不会特意做成丸状。
萧令瑶心思细腻,是担心有人对他动手,最担心的莫过于投毒,深宫大院,投毒最快。
娘的,只是图当个驸马,怎么感觉到刀光剑影,提着脖子往上冲!
秦风毕竟经历过手术台,心理素质自然是杠杠的,他扔了木匣子,把里面的药丸装进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里,这才躺回榻上,再看冯宝,还是睡得跟猪一样。
有了这半夜的波折,第二天秦风罕见得起晚了,等他起身时,其余各屋的大人都候着他。
那左平道见到他,阴阳怪气地说道:“秦郎中昨天解牛的劲应是巧劲,怎么也费了这么大精气,还是身子骨太弱,理应再歇息一天。”
白连州附和道:“既是先天不足,必定伤了根本,秦郎中可以小心身体。”
冯宝气得脸都鼓起来,身为小厮又不敢和这些有官阶的人较劲,只能强忍着一口气。
秦风倒是习惯了,这三年来,听到的奚落还少么,对付这些人,无需觉得伤了自尊,越是表现得淡然,他们越无计可施。
他叹口气,故作忧伤道:“爹生娘养的这具身子,抛却不得,让诸位大人见笑了。”
秦风说得淡然,浑然不当回事的样子,着实让左平道和白连州两个小的内伤了一把。
倒是那郭士通无形中站到了秦风一边,瞧这两人不太顺眼,在边上帮腔道:“别说秦郎中,昨天我那一通斩,今天手臂也酸着呢,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安排,也没人透个气。”
万没有想到,是秦家的宿敌,郭家的人为自己说出维护之言,有了梯子,秦风就顺势爬下去了:“前两轮甄选,都是武,这一轮,无论如何也应该轮到文了。”
此言一出,白连州精神一振,剩下的他是正儿八经的大学士,要说博古通今,非他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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