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听了一耳朵,这些百姓倒是知晓宋家的清明,大多是贺喜之词,但也有对宋大人这流了外人田的肥水有些可怜,秦风心念一转,说道:“去宋府。”
秦风到的时候,宋府刚刚送走了宫里人,宫中的赏赐不少,还未来得及收拾,悉数堆在院子里,宋清明与母亲、妹妹站在院落中,正看着管事带着下人们清点,准备入库。
不得不说宋家人丁在本朝不算兴旺,宅子因为父子俩的个性原因也颇显冷寂,若非庭院里还有宋夫人母女俩秀丽的身影,几乎让秦风生出种错觉,他这是进了和尚庙……
秦风进来时,宋清明正皱眉看着众人清点赏赐,除了布匹外最多的便是田地宅院,可他却叹了口气,愁眉不展,见到秦风便苦笑,秦风先向宋夫人请安:”晚生见过宋夫人。“
“你就是驸……秦公子?”宋夫人四十出头,晚育生了个女儿,疼得跟眼珠子一样,但她却落得了身体欠佳的结果,幸好没妾室让她受气,她活得仍算滋润,面色红润。
宋夫人不是研丽多娇的类型,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家闺秀,有主母的大气和温润。
难怪生出宋清明这般低调务实的儿子,不过,秦风看向一边兴奋的宋明月,这负负能得正,有时候基因的事情真说不好,就宋明月这性子,一点不像宋家人!
“正是晚生。”秦风自然不是空手来的,来的路上拐了个弯,取了一盒鲍鱼干,拿了一些未曾发售的新品一并带过来。
鲍鱼干是给宋清明补身子用的,至于那些未发售的身体乳和新型的香水都是送给宋夫人和宋明月的,见她们欢欣就晓得自古以来女人的爱好都是一致的。
秦风称是在路上见到前来送赏赐的宫驾才顺便过来看看,再说他与宋清明相交甚笃却未正式拜访过,此番过来一为探访,二来看看有什么是他可以帮上忙的。
“若是可以,这些田地和宅院要是能请陛下收回就好了。”宋清明说完,宋夫人皱了眉。
宋明月若有所思,说道:“可不是,这些田地和宅院都需要人打理,尤其那田地,要是不种庄稼岂不是浪费,可这样一来就要找庄稼头子去打理,宅院也要请人,都得花银两。”
秦风一顿,心中狂呼不是吧不是吧,宋相府上也缺银?
萧令瑶缺银那是真缺,谁让她身后还有一大群人需要养,还有些暗桩虽是不需要直接负责,但他们的亲人也要供养,这些年几乎全压在萧令瑶一个人肩上。
可宋家,瞅这院子这般清静,一看便知道府上的下人不多,且宋家后院罕见得干净。
没有那么多妾室及子女,每个月的支出也少,一位相爷,一位尚书,两人的俸禄怎么可能不足以养活宋府,不过是多些田地和宅院,竟是为难至此?
要说这宋家人耿直呢,宋夫人叹了口气,把秦风的礼物交至下人收起来,这才说道:“让秦公子见笑了,其实宋家穷倒不是历来的事,家夫与犬子鲜少应酬,可省银两了。”
宋明月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只是经历早上进了一趟宫,家底子确实所剩不多。”宋夫人叹道:“咱们宋家门楣若是娶一般的官女子便也是绰绰有余,可惜那位是邻国公主。”
秦风一下子悟了:“夫人可是为了两国的脸上好看,所以倾尽家财朝宫里送了聘礼?”
“正是。”宋夫人说道:“这位柔姬公主身份特殊,我们总不好丢了东越国的面子,且让陛下脸上无光,且那位在媛贵妃娘娘宫中,岂能怠慢?”
原来如此,其实这柔姬公主被媛贵妃带走原是为了防止使团利用她耍花招,孰料却让宋家难做人,只能为了东越,为了皇帝的脸面强行做场面,早上送的聘礼就可想而知了。
难怪早上刚送了聘礼,后脚宫里的赏赐就到,这是皇帝安抚宋家呢,只是这赏赐真金白银少,毕竟国库如今空虚,皇帝都想割他人的肉,岂可能再赏黄白之物?
是以这赏赐是给了宋家脸面,却解不了宋家财务的焦渴。
秦风心里笑了笑,说道:“这有何难,既是养着为难,这些又不像是宫里内务府所出的制式首饰之类的,有地契田契在手,直接转卖就好了,陛下说不定正是这种心思。”
看宋家出了大血,有心拿这些东西补贴一二,否则何必费心思送这些宫外的田地宅院。
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宋家人一下子恍然过来,宋夫人如同逮住了救命稻草,忙请秦风进去坐着说话,又叹他来得正是时候。
“秦公子有所不知,家夫与犬子做官倒是能做得井井有条,但不通情理,也不擅长与人交际,这脑瓜子自然就反应慢了些,若非你指点,我们还得愁下去呢。”
宋家兄妹面面相觑,若说不灵光,自家这位母亲也不怎么样吧,只是当着秦风的面,他二人不好揭穿母亲的真面目,暂且忍着罢。
“夫人说笑了,晚生是商人,自是反应要快一些,对这黄白俗物尤其敏感罢了。”秦风说道:“宋府给了陛下这么大的面子,南瀛使臣想必也挑不出毛病来。”
宋清明点头,晨间在宫里清点嫁妆时,那些使臣也在现场,他们确实毫无理由可以发作。
寻常结亲也要考虑各自的立场与脸面,宋清明这桩婚事更是背负着不一般的责任,难矣。
秦风看他面有忧愁,安慰道:”宋大人不必多虑,既是迎进门,就让她入乡随俗,届时你们以该有的家人姿态对她就是,何况贵府后院情况简单,不会生出许多事来。”
“只是……”秦风略一停顿后还是提醒道:“以后公务事则需要避之,不在府中谈及。”
宋清明晓得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仅要避开,延英殿的公事是势必不能带回家中处理,这尚未成婚却要开始顾虑重重,从送聘礼起便要思虑,宋清明从未觉得如此忧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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