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姬虽是生得娇小,不似东越女子那般高挑,但贵在身材比例好,因为从小学习媚术的原因,身段看着就极柔极软,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地趴在那里,就仿佛在勾着人。
宋清明与柔姬虽仅有过一夜,但那一夜的印象极是深刻,腰肢柔软,滑腻的手感仿佛刚刚触摸过,宋清明一想到那夜,便浑身不自在。
“咳!”宋清明重重地咳了一声,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成何体统!”
柔姬不以为然地扔给他一个眼神,反问道:“洞房那夜宋大人难道是闭着眼睛的?妾身这身上还有哪处是大人没有见过的,如今这身裳穿得好好地,哪里不成体统了?”
宋清明喉咙微紧,被呛得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柔姬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全身上下也算是捂得严严实实,哪有一处能和不成体统靠得上的,不禁嗤笑道:“宋大人就是假清高,这脑子里想着什么就是什么。”
宋清明无语地走到自己那张榻前,柔姬收起手上的话本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手撑在下巴上,依旧是趴在榻上的样子:“宋大人为何愁眉不展?”
“你明知故问。”
柔姬咂了咂舌,终于肯从榻上起来,用端庄的姿势坐着:“妾身也未想到大皇子,不,是陛下,陛下他登基后会变得如此有远见,此番也令你们东越君王意外了吧?”
宋清明未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柔姬暗道这人就是这么不解风情,慢条斯理地说道:“话说回来,你们东越的陛下不也一样老奸巨猾,明知道这借道要借的是北关,却给望安山。”
北关由镇北军驻守多的,早就将道路开辟得平坦,当地的居民虽比不上隋城富裕,但也过上了安定的日子,望安山却是未开发的山蛮之地。
同样是借道,但因借的场所发生变化,差异性翻天覆地,本意是让南瀛君王打消借道的主意,没想到南瀛宁愿吃亏也要接下来,非要在东越开个口子不可。
短期来看是亏本的买卖,要被征收赋税不说,还要花钱修路开山,但往长远讲,若是借道成功,三国通商是迟早的事,到时候经济互通往来,情势必将发生变化。
而对南瀛和北漠来说,借道还大有文章可做,南瀛君王此番开阔的心胸倒衬得元帝眼光狭隘,更是刺激得东越朝堂乱成一团,如今借道显然是成功了,元帝还趁机处理了武安侯。
看上去东越是得了钱财,元帝又借机处置了心有芥蒂的臣子,表面上看是一举两得,宋清明却觉得这恰是后浪扑上了前浪,元帝老了。
他这般心事重重,柔姬的手指在话本子上敲了敲,轻语道:“宋大人,这人有运势之说,国则有国运之说,你虽是臣子但也有不可为之事,何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宋清明心下微松,柔姬嗤笑道:“依妾身看,宋大人就是死板,忠君忠君,你们忠的是东越的君王还是如今的陛下?东越君王不也是易过主的吗?”
“你,你怎能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宋清明到底古板,心下对元帝再失望也只是在父亲面前或心中腹诽,柔姬的话像点燃了他心中的爆竹。
“大人何必动怒,别人不知,难道大人不不知晓吗?如今的陛下可是杀了自己的兄弟才得到现在的位置,假若登基是他人,你们父子俩不也一样会效忠?”
“所以呀,大人效忠的是东越的君王,是东越,而不是特定的一位帝王。”柔姬早瞧出他心中的小九九,不以为然地说道:“如今这般失望,是对如今的陛下失望了吗?”
宋清明大感骇然,被这敌国的女间人看透心思可不是什么好事,他难忍情绪地转身,去了自己的榻上,呕气似地背对着柔姬。
明明年纪不小了还有这般稚气的举动,柔姬噗嗤笑了,靠在床榻上翻看着话本子,这话本子出自鲲鹏商行的书局,正是宋明月所写。
这府里上下恐怕只有她洞察了宋明月的秘密,无人知晓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有多少想象力全都化成了文字,且靠着这个赚了不少银子。
这儿子随了爹,女儿却随了母亲,一样的欢脱性子,柔姬想到天真无邪的宋明月,心底的那点羡慕是越来越浓,想到自己前程莫测,还有冬郎紧握在秦风手中,心下怅然。
“你明日晚间随我一道去公主府,公主平安归来,我们也该过去拜访。”宋清明突然转身,恰好看到柔姬脸上划过的那抹落寞,心下不由得讶异,她也有茫然的时候?
柔姬回过神来,应允的同时也在心底细细思量,那锦华公主死而复生,民间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宋明月拉着她去茶楼听了不少次说书。
虽说是有夸大的成分,但人活着回来总没有假,而公主与五皇子是亲姐弟的事估计也跑不了,这么一来,那公主必定是五皇子阵营的人,宋清明居然不准备避嫌?
她在宋府呆了这么久,瞧得出来这对父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俩是一点也不想卷入皇子之争,只想在其位,谋其职,顶多是在自己的位置上鞠躬尽瘁罢了。
“大人不担心外界将您划入五皇子一派?”柔姬打趣道:“如今东越东宫无主呢。”
见宋清明不吭声,柔姬索性单刀直入:“宋家不想卷入其中,可惜旁人不会放过你们宋家,想要清明,谈何容易?前面不就有程老先生这个活生生的例子?”
宋清明不想再与她说话,她的声音总是透着一股子虚假的娇媚,让他感觉不适,他再度转身背对着她:“歇着吧。”
被冷遇的柔姬不以为然,只是将油灯的灯火调得暗了些,放下榻上的帷布,缩进去一手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一边继续追看那话本子。
房间里的光变得朦胧,宋清明转过身,见到她把油灯都弄到榻上去了,夏季为了防蚊,床榻上安装了轻薄的帷布,她就那么个娇小的人趴在里面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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